第一百二十六章 老阿姨开播谍影重重
“何警官，多谢你来看我。”康绍光在玻璃窗那面，手中握住话筒。
何剑玉笑道:“我也是刚刚解除隔离，所以知道有多郁闷，好像关禁闭。”
康绍光哈哈地笑:“确实很像。”
仿佛监狱，探视者要通过电话来交流。
“阿姨真的有枪？”
何剑玉点头:“是的，格洛克26。”
康绍光吸了一口气:“居然是我们的同行，潜伏得太深了。”
何剑玉咯咯地笑:“你真会说笑话。阿姨明显不熟练，没有受过专业训练，紧急情况下难以自控，发泄性射击。”
康绍光歪着嘴乐:“然而武器可是相当专业，格洛克26，专用于秘密任务，特工界职业装备。”
自己也曾经摸到过的，工程塑料材质，重量轻，体积小，揣进口袋，基本看不出来，隐蔽性相当强。
国内的qSZ193，最新式微型手枪，大战前一年，珠海航展亮相过的，就是仿照格洛克26，外形相当近似，只是装弹量略少，只有八发，格洛克26，标准弹匣十发，扩展仓二十发，升级版打起来，不担心没有子弹。
何剑玉道:“幸好她有这支枪，否则那一晚，等我们赶来，已经太迟了，居然调虎离山。”
康绍光点头:“起到了作用。现在我知道，遵照流程展开行动有多重要，这一位阿姨，如果我当初未获批准，直接去调查诊所药物，那可真是bigly。”
川普名言。
大发了。
何剑玉忍不住笑:“阿姨不至于的。”
康绍光轻轻晃着头:“或许不会公然对立，但完全可以成为第二个滕忆。”
滕忆有今天的地位，营区里赫赫有名，一方面确实有统御能力，另一方面也因为他有枪，这一点十分重要，几乎起到决定性的作用。
佘凌也完全可以，凭借那支枪，便拉起一支队伍，虽然或许缺乏领袖才能，但只要有枪，就能威风一阵。
许多有才华的人只能屈从，就因为武力欠缺。
何剑玉歪头看着他:“阿姨已经把枪交给关海丽。”
康绍光呼出一口气:“那就好。”
但怎么总觉得她会有另一把枪？
“太过戏剧性……”
腰间对讲机陡然响起。
何剑玉立刻挂断电话，走到一旁接听，片刻之后收起，朝康绍光做了个道别的手势，转身匆匆离去。
康绍光朝她的背影比了一个oK，低头看向腕表，十九点二十分。
二十六号竖井，十几个武装人员站在里面，何剑玉看着手里的东西，抬眼望了望对面的女子:“卫冠英？”
对方梗了梗修长的脖颈:“我老公是上校。”
娄劲飞在何剑玉身边，差一点噗嗤一声笑出来，连忙偏过头去，忍住了笑。
何剑玉微微一笑:“好的，上校夫人，你是来取这个吗？”
将手中的物品扬起，纸盒上清晰几个字:美罗培南注射剂。
冠英强忍住冷颤:“这是什么？我不知道。”
“那么你来这里做什么？”
“迷路。”
“没事兜到这边来吗？”
“散心。”
旁边一个男子道:“为什么直接上前拆包裹？”
“好奇。”
“同我们回国安局谈话。”
“好的。”
何剑玉:你肯不肯多说一个字？好像唐僧，《大话西游》。
一行人搭乘电动车，快速向前驶去。
娄劲飞低声对何剑玉说:“方才我真以为她要说‘随便’。”
何剑玉噗嗤一声乐出来:“总算没有一直头铁，还蛮机灵。”
夜里将近九点，邱定国转动着锁眼中的钥匙，心中正想着，卫冠英，今天你最好不要惹我，推开门进入宿舍，转动目光，没人。
到哪里去了？蹲厕所，还是洗澡？洗手间安安静静。
视线回扫，皮包也不在，睡衣丢在床上。
身后声音响起:“邱定国上校？”
邱定国急速转身:“何警官。”
只是却不再是酒吧间，笑盈盈的何剑玉，此时的警官面色严肃，右臂笔直伸出，将一张证件推到自己面前:“国安局何剑玉，有一件案子请配合调查。”
邱定国眼睛一眨:“我是现役军人。”
“涉案人卫冠英。”
邱定国后脖梗肌肉纠起，臭婆娘，你搞什么鬼？
“要搜查。”
门扇般的身体闪开一旁，邱定国抱住自己两只膀子:“请吧。”
何剑玉朝娄劲飞使一个眼色，娄劲飞一挥手，五六个队员从邱定国身前挤过，仿佛一串排成队列的黄花鱼。
邱定国沉着脸，看着她们在房间里四处翻腾。
何剑玉这时表情稍稍放缓:“执行公务，请体谅。”
邱定国点点头:“在军队这么多年，这一点道理我懂。”
人是任务的工具，身不由己。
“卫冠英与基地外什么人有联络？”
佘凌。
邱定国眼睛眨也不眨:“她的事，我向来不过问。”
一个男子掀开床垫，抬起头笑道:“不会吧，上校，结婚将近两年，连她有什么朋友，你都不知道吗？”
邱定国看他一眼:“我们夫妻感情不好。”
没两个月就后悔了，不应该找卫冠英。
“能问一下，她触犯了哪条规定？”
“涉嫌走私药品。”
“什么药？”
“美罗培南。”
邱定国脑中一闭眼，完了，搜索清单第二号项目，排名第一奥司他韦，都是用红色墨粉打印。
卫冠英究竟是怎样搞成？肯定人赃俱获，不然国安局不会找到自己。
“队长，这里。”一名女警员招呼。
何剑玉几步走去，洗手间垃圾桶里，一小团黑色纸灰。
邱定国紧跟过去，看着何剑玉戴着手套，用镊子把纸灰夹进塑料袋，头发根都要竖起来。
这是开播哪部片子？《一双绣花鞋》？
深夜十点，c3m区，充电站帐篷内，佘凌躺在毛毯上，大大张开嘴:“哈欠！”
龙柏真睁开眼睛:“早一点睡吧。”
佘凌摇摇头:“账户下降数字有点大。”
一个早上就是五百水晶。
“冠英怎么这样关心这个人？她不是那种很容易动感情的，又是在这种时候。”
佘凌一笑:“想来有她的理由。不过，我对于汤研究员，感觉也是特别的。”
种田文的知音。
大夜班的时候，她有时难以入睡，就来护士站，两个人谈天:
“芝麻菜长得很快，稍不留神，错过嫩叶，就变得又辣又苦，我喜欢凉调芝麻菜，加生抽、香醋、麻油，瞧，这是我拍的照片。”
“碧绿碧绿，看起来就很好吃，我读过一篇小说，女主超爱芝麻菜，夏天用它的花做沙拉，花朵甜甜的，还有一点烟熏味，正好烘托烟熏火腿。”
“很有创意，我家里种了两盆芝麻菜，早知也该试一试，小黄花看起来好像真的很美味。”
“你有自己种菜？真有趣，我也很想有一小块菜园，只在脑内种田，总觉得不满足。”
佘凌两手枕在脑后，望着帐篷顶:“现实中第一次，和人这么开心聊种田文，从前只是在网上隔空交流，网线那一边的人，看不见也摸不到。她曾经想要写一本农学科普，生态城市，阳台庄园，大战前流行的概念，我说如果这本书写成，我一定会读的，像她这样懂得专业知识，又有情趣的人，写出来的书也一定是有意思的。”
龙柏真默然片刻:“倘若她就这样没了，确实可惜。”
佘凌点点头:“现在应该已经拿到了药，十支应该不够，大约只能用十天，重度感染，最糟糕情况，连续注射两三个月也难讲，如果这条路行得通，后续再空投。”
龙柏真目光从眼角斜流过来:“那你是该赶快看书。”
最坏打算，三个月，四千五百水晶，可是一笔大钱。
三月二十五号早上八点，何剑玉坐在办公桌后，抬手掩住嘴，“啊哈～”
房门推开，一个人从外面进入:“昨天熬到很晚吗？你需要一杯咖啡。”
一件东西放在桌面。
何剑玉刚想说“先敲门”，抬起眼睛:“中校，你出来了？”
康绍光:我是出来了，但老邱要进去。
这话的风格为什么这么像佘凌？都是让人心里发堵。
何剑玉捡起桌面那一条细长的塑料包:“速溶咖啡，已经过期了。”
康绍光在她对面坐下来:“没办法，保质期顶多两年。昨天没来得及问，回来之后感觉如何？”
“特别有历史感，办公桌落满灰尘。”
“第一天就办了个大案。”
何剑玉微微地笑:“算是吧，希望能有更大收获。”
wIFI基站效果真不错，这么边缘的位置也覆盖，信号清晰。
“你来这里，是两边合作侦查吗？”
“事实上，我是来接管，军队人员涉案，应该由军情局负责，请将相应人员、证物一并移交。”
“卫冠英是平民。”
“她是军人家属。”
“要等局里的命令。”
康绍光垂头看一眼手表:“很快了。”
片刻之后，何剑玉桌面电话机响，她拿起听筒，贴在耳边:“是，是，好的。”
放下电话，两眼望向康绍光:“办好手续，就都可以带走。”
十分钟后，康绍光一件件检视桌面的物品，提起一只密封袋，里面黑乎乎的东西:“她说这是她写的诗？”
何剑玉点头:“是的。”
康绍光笑道:“相思成灰。唔，这还有降落伞？”
何剑玉道:“体能训练的阻力伞，投放小件物品也还行，海绵气泡袋，包装打得整整齐齐。”
康绍光正要说，“是个老打包的”，房门推开，一个年轻的女子走进办公室，她抬起头，视线落在康绍光脸上，脸色瞬间变得热切:“中校！”
康绍光朝她微微摇头:“案件移交给军情局，跟我走吧。”
傍晚六点多，佘凌抓着勺子，舀了一大坨土豆泥，塞进嘴里，药品昨天上午送去，到这时总该可以用到。
竹丹兴奋地说着:“刚出壳的小鸡，毛茸茸，我明天一定要去。”
龙柏真道:“什么好地方？一股味道，你还要跟着她去。”
蒋缇笑着说:“自然课，今天缺课一天，好难受的。”
佘凌一嘴土豆，嘿嘿地笑。
手机里飘出播音:“拦截一起重大走私，红色特级管制药品……”
佘凌的心顿时咯噔一声，下颚僵硬，停止了咀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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