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老阿姨心肌缺血
“还记得我们刚刚进入基地，设想的故事情节吗？密闭的堡垒内部，忽然流传超级病毒，这种病毒在一周之内，感染了百分之九十的人，病人大量死亡，整个基地成为一座巨大的坟墓。”
坐在对面的颜水晶笑着点头:“欧阳医生在追踪新冠变异病毒，目前没有很大威胁。”
佘凌挑起眉毛:“或者不是新冠病毒，而是一种新的病毒，突然出现，专为末世而来。我现在又有一个新的脑洞，核实验室，两条故事线可以合并在一起，首先，基地内爆发了末日病毒，许多人病倒，因为极高的死亡率，人人都很惊恐，就在这个时候，一股武装力量突然出现，要销毁实验室，一串装甲车冲入基地，发射导弹，实验室爆炸，中心升到恒星一样的温度，整个基地在燃烧……”
“凌姐，你不要在这里吓人！”
“佘凌，你这是在传播谣言。”
两个男声同时响起。
无线电前的万田转回头看，一个三十几岁的军官，外貌和神情都如同钢锥般锐利。
佘凌也转过身来:“中校，终于看到你，是来还资料费吗？”
康绍光紧紧抿着嘴唇，阿姨，你还笑得出来？刚才这一个故事，讲得我也有点毛毛的，倘若在营区内流传，会引发怎样的状况？
末世，人的意志脆弱，哪怕原本钢丝一样的神经，也如同蛛丝般易断，荒诞的变异鼠谣言，造成整个基地的恐慌，同一时刻，所有人发作癔症，那一回，自己终于看到了精神病毒的传染，排山倒海。
“我不是为此而来。但现在确实要提醒你，这不是提倡创作自由的好时代。”
变异鼠的梦魇由谁开始，就好像僵尸灾变的0号病人，难以查清，但倘若基地内外，让我听到类似版本的末世传说，始作俑者一定是你。
佘凌笑一笑:“我好忙的，没时间整天讲故事。”
国安局的茶已经喝过两回，并不想去军情局参观游览。
无线电里播放着通话，两支队伍约定会面交易。
万田把地点记在本子上。
康绍光问:“听说你们要采取行动，向当局请愿？”
“我不知道。如果有请愿书，我会签字。”
康绍光嘴角一挑:“真的这样担心吗？”
绝命毒师，也会忧虑核试验，一想到你那十几二十年前的药，我的心里就发梗。
佘凌点点头:“我母亲七十多了，我也已经不再年轻，经不起这样的颠沛，营区条件虽然有限，但希望能一直平静生活。”
母亲今年七十二岁，自己也四十六岁，两年末世，已经感觉吃力，倘若又有变故，连这里也不能住，想想就头痛。
佘凌举起拳头敲了敲头:“又不是真的有一辆房车，超大型，豪华款，宇航级防护，无限能源，平时就睡在里面，有情况发动便可以跑路。假如半夜里突然听到警报，迷迷糊糊爬起来，手忙脚乱打包，许多人一起涌出去找车……啊，不要有人抢我们的车！”
康绍光看着她，小说渗入了你的基因，刚说不想讲故事，转眼便是一篇小作文。
“实验室有多重安全措施，自动系统控制，一旦发生异常，电脑会比人先行反应，而且，几十名专家昼夜在值班，都是富有经验的高级工程师，从美国、英国留学回来，在她们的监控下，发生事故的概率微乎其微。即使万分之一的可能，真的发生意外，实验室外围的闸门会立即关闭，有足够的时间给大家反应，基地会启动预案，组织撤退。”
我在基地里都没有怕，你们在外面，究竟恐慌什么？
佘凌皱眉:“进行这样的实验，很容易让人紧张，北京已经在反对，如果继续下去，会不会发生战争？本来外面已经很乱了。”
康绍光默然片刻:“正因为有这种担忧，所以一定要开展实验。”
他站起身:“基地会为大家负责，希望各人都能保持冷静。”
转身便要离去，走出两步之后，听到后面有人说:“凌姐，你的脊背痛怎么样？用磁疗贴，这一阵还会疼吗？”
康绍光两只脚立刻就停下来，背立静听。
“时好时坏，理疗一下，便好一点，不贴就又疼。我总疑心不是肌肉的问题，这几个月都没做很重的体力活，就只是动动手腕。”
手腕虽然伤了，但与背肌无关。
对话声停了两秒。
“会不会觉得心痛，胸闷？”
“心绞痛倒是没有，但有时候确实觉得胸口发闷，好像给一本辞典压在那里。”
“要不要做一下心电图？怀疑是心肌缺血。”
康绍光嗖地转身:确实可以考虑一下，由我来安排，检查费你用急救盒来付。
肾上腺素笔虽然不在市场上常规流通，但过敏性休克急救盒，国内还是有的，上一次国安局带回的物证，自己也看了，四五种药剂，单单肾上腺素就有两种。
那个来鉴定的，姓白的药剂师，把药物举在眼前，一支一支地看:“全都拿回去用。在外面搜索物资，拜托多多寻找急救盒，门诊皮试也要用的，前几天一个病人，破伤风针过敏，引发荨麻疹，虽然还不到休克的程度，但也要用肾上腺素。是谁找来这些药？……啊，凌姐，就知道她很厉害的。”
“心电图啊，让我看一看。”
佘凌拿过阅读器，点开搜索，“心电图检测”，一个图标倏忽出现在界面。
康绍光:阿姨，你的阅读器里，究竟装了多少个小程序？
另外，现在是把指纹锁关闭了吗？
康绍光眼看着佘凌伸出左手食指，按在检测图框内，手指边缘，红光微微透出，屏幕上延伸出一串高峰低谷，一行尽头，又是一行。
几分钟之后，横放的阅读器，页面上五行心电图型。
佘凌移开手指，将阅读器递给颜水晶，颜水晶仔细瞧着:“St段压低，这里有t波改变，是心肌缺血的特征，不过最好能做个ct，判断更准确些。”
佘凌笑道:“那就不必了，做一次ct，好多钱，我这个年纪，心脏应该没有大问题。”
颜水晶点头:“你身体一向还可以的。如果感觉不舒服，及时来医院。”
康绍光扭动几下脖颈，从容转身，迈开脚步。
就说嘛，怎么可能我只推了一下，就有这么持久的后遗症？我知道当时力气用得比较大，但也不至于反应这样强烈，心肌缺血是你内脏问题，不要怪到我的头上来。
晚间，b2区一间宿舍中，三个人正在闲谈:
“外面舆论怎么样？”
“有几个人正在串联，准备向基地请愿，要求停止实验。”
盛忠泉摇头:“不可能的。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邱定国哼了一声:“几百人昼夜不停，辛苦一年时间，用了那么多材料，马上就要开机，怎么可能说停就停？天真得好像孩子一样。”
“也担心引发冲突。”
邱定国冷笑道:“冲突早就存在，难道之前的世界上，是相亲相爱的地球村？之所以能够保持相对和平，就是因为有核威慑，二战之后，全凭核弹，稳定了这么多年，不然早就爆发三战。”
盛忠泉笑道:“你这样的想法，本地派不会喜欢。”
康绍光也乐:“倒是独立派的典型观点。”
邱定国神情冷淡:“我不属于哪一派，对于另立中央持保留意见，不代表反对核武器，核实验是绝对有必要的，是安全的最大保障。我最反感这些人，一厢情愿，这种情况下还搞民运，她们知不知道，假如没有核武器，基地现在是什么情况？真的会这样平静？全都已经乱了啊。”
盛忠泉和康绍光都默默无言。
片刻之后，康绍光道:“今天刚得到情报，贵阳基地崩溃。”
盛忠泉一愣:“怎么回事？”
房门一响，盛昭辉走进来:“爸爸，邱叔叔，康叔叔，你们在谈天吗？”
盛忠泉一挥手:“去子楠家写作业。”
邱定国抬起头来:“何必呢？她也不小了，这种时候，不能只读书。昭辉，我问你，基地应不应该拥有核武器？”
昭辉想了想:“要么我们有，要么大家都不要有。”
邱定国笑起来，重重点头:“这才是明智的态度，不可能我们单方面解除武装，那是在自杀。最好的状况其实是，只有我们有，别人没有。”
盛忠泉慢慢地说:“然而那是不可能的。只要出现第一枚，就会出现许多枚。”
营区内，帐篷前，龙柏真闭着眼睛，手机播放着电子书，“我郑重地在姓名那一格里填写了‘曾志’二字……
忽然间，她睁开眼:“你还要看书吗？佘凌，怎么这样专心？”
佘凌抬起头:“什么？”
“我问你，要不要进去睡觉？”
“我再看一阵。”
“水晶不是说，心肌缺血要注意休息？”
佘凌一乐:“不到十点钟，还早呢，况且这本小说，读着很有趣。”
马达加斯加，野生动物学家，僵尸末世开启随身空间，在这无人的热带海岛观察狐猴。
龙柏真皱眉:“书慢慢看吧。”
佘凌咯咯地笑:“要努力，谁的家业也不是白赚出来。”
到现在，八万三千水晶币，巴不得一个晚上就到十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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