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云压顶,雷声轰鸣。
温禾单膝跪在试验田里,雨水顺着她的防水服往下淌。
手中的记录本已经被雨水浸湿,墨迹晕染开来。
xS-7号抗旱稻种,最后一批数据......
她咬牙低语,手指紧紧攥着笔记本,不肯松手。
这是她研究了整整三年的抗旱稻种。
只要再坚持三个月,就能完成最终测试。
推广到西北干旱地区,让那里的农民不再靠天吃饭。
温博士!快回来!雷暴要来了!
远处,助手小王扯着嗓子大喊。
温禾充耳未闻,她的目光紧紧锁定在试验田中央的那几株稻穗上。
那是她最成功的杂交品种,穗粒饱满,抗旱性极强。
再等等......她伸手护住稻穗,生怕风雨将它们摧折。
就在这时——
轰——!
一道刺目的闪电劈下,温禾只觉眼前一片炽白。
身体像是被撕裂一般,剧痛席卷全身。
最后一刻,她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
我的稻种......
黑暗袭来。
温禾的意识像是被硬生生塞进了一个狭小的容器里,四肢沉重,脑袋嗡嗡作响。
耳边传来断断续续的啜泣声。
禾儿......娘的禾儿......
那声音沙哑哽咽,粗糙的手指轻轻抚过她的脸颊,温热的泪水滴在她的脸上。
温禾猛地睁开眼!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憔悴的妇人面孔。
她穿着粗布衣裳,袖口磨得发白,正红着眼眶看着她。
娘......?温禾下意识开口,却被自己的声音吓了一跳。
稚嫩、虚弱,完全不是她原本的嗓音!
妇人是这具身体的母亲。
见她醒来,眼中瞬间迸发出惊喜:禾儿!你醒了!老天保佑!
温禾想坐起来,可刚一动,脑袋便传来撕裂般的疼痛。
无数陌生的记忆如潮水般涌入。
逃荒路上,瘦小的女孩跟在牛车后面,脚上的草鞋早已磨破;
寒冬腊月,全家人挤在破庙里分食半块发霉的饼子;
前几日高烧不退,母亲用最后一件完好的衣裳换来一碗汤药,却被二婶偷偷倒掉半碗...
她猛地捂住头,闷哼一声。
记忆里,这具身体的原主叫温禾,十三岁,一家子刚逃荒到这个地方不久。
前几日淋了雨,高烧不退,家里穷得连药都抓不起,原主就这么病死了......
而她,现代农业博士温禾,竟在这具身体里醒了过来!
禾儿?禾儿你别吓娘!
原主母亲柳氏慌乱地拍着她的背,粗糙的手掌硌得她生疼。
温禾急促地喘息着,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她缓缓环顾四周。
这是一间破败的茅草屋。
屋顶漏雨,墙角摆着个豁了口的陶罐接水,发出的声响。
身下的不过是几块木板拼凑而成,铺着薄薄的稻草。
身上盖的被子打满补丁,最厚实的一块布料上歪歪扭扭绣着个字。
屋内除了瘸腿的木桌和两个树墩做的凳子外,几乎一无所有。
穷。
相当的穷。
穷得连饭都吃不起。
温禾闭了闭眼,心脏狂跳。
她穿越了。
而且穿到了一个连温饱都成问题的农家!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脚步声,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汉子大步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个满脸皱纹的老妇人。
真醒了?汉子—温铁柱,这具身体的父亲。
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粗糙的手掌上满是老茧,烧退了些。
老妇人—祖母周氏,快步上前。
布满老茧的手直接贴上温禾的额头和脖颈,又掰开她的眼皮看了看。
死不了。周氏从鼻子里哼了一声,眼白不黄,舌苔不厚,就是饿出来的虚症。
她转头对柳氏道,去熬点米汤,稠些的。
柳氏面露难色:娘,米缸......
周氏瞪她一眼:我床底下还藏着半碗米,别让老二家的看见。
说完就走了出去。
温禾沉默地听着,心跳渐渐平稳。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细瘦的手臂,上面还有逃荒时留下的疤痕。
作为农业博士,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在这样的环境下,粮食意味着什么。
记忆里那碗稀得能照见人影的野菜粥,让她的胃部条件反射地绞痛起来。
但很快,一股前所未有的决心涌上心头。
她有知识,有技术,有现代人的思维。
既然老天让她来到这里,她就绝不会坐以待毙!
屋外,传来二婶赵氏尖利的抱怨声:......病秧子醒了就得多吃一口,这一大家子还活不活了......
温禾缓缓攥紧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她要活下去。
而且,要活得比任何人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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