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家的修炼静室,万年温玉铺地,灵气氤氲如雾。
陆辰盘膝而坐,周身暗金色的混沌真气如潮汐般起伏。自从融合了大长老,并将阴阳道印的威能融入己身,他对力量的掌控愈发精纯。然而,就在他试图将这股力量推向化神中期时,一股前所未有的排斥感,毫无征兆地从天地间降临。
那是一种源自世界法则的意志,沉重、冷漠,如同天穹压下,要将他从这片土地上剥离。
“嗡——”
他丹田内的混沌核心剧烈震颤,一丝丝精纯的能量竟开始不受控制地向体外逸散,仿佛这片天地在排斥他这个“异物”。陆辰猛然睁开双眼,眸中闪过一丝骇然与明悟。
“是地星法则……”他喃喃自语,识海中一幅宏大的画卷徐徐展开。
他终于明白了。地星,作为一方下界,自有其承载极限。生灵的修为,犹如容器中的水,水位一旦触及某个临界点,法则便会降下“天劫”,或将其抹杀,或将其强制送出界域。而他,即将面临的,便是这“送神”之劫。
“渡劫境中期……便是那道坎。”陆辰闭上眼,细细感知着那股排斥力的源头,“一旦踏入,地星法则会将我视为‘超脱者’,强行传送出此界。或去往更高位面的‘修真大世界’,或魂飞魄散,形神俱灭。”
这是一个残酷的抉择。
去往更高位面,意味着无穷的机缘与更强的实力,是他一直以来的追求。可……离开地星,便意味着与乔娜、苏小蝶,苏紫薇……与这片他生活的土地永别。
他可以想象,当他从域外归来,物是人非,足以将他的道心啃噬殆尽。
“我不甘心……”陆辰握紧双拳,指甲深深嵌入掌心,渗出血丝。他曾幻想过踏破凌霄,俯瞰众生,却从未想过,第一步便是与珍视之人的生离死别。
静室中,他一坐便是七日七夜。期间,乔娜多次前来探望,为他送来灵食,却都被他拒之门外。他能感觉到,她的担忧与日俱增。
第八日清晨,乔家后园。
乔娜终于等到了陆辰。他走出静室,面色有些苍白,但眼神却前所未有的坚定。
“你出来了。”乔娜走上前,静静地看着他。
“嗯。”陆辰反手握住她的手,她的掌心温暖而柔软,一如初见,“娜娜,我要告诉你一件事。”
他将自己关于“地星法则”的感悟,和盘托出。
听完,乔娜的脸色也变了。她虽然不懂修炼的玄奥,但也明白“被世界放逐”意味着什么。她沉默片刻,忽然踮起脚尖,轻轻吻了吻他的唇角:“那……我们就不要去想那么远的事。你若想留下,便留下。地星法则若要送你走,我便陪你去闯那修真大世界。无论天涯海角,我都在你身边。”
一句承诺,重逾千斤。
陆辰心中百感交集,最终化为一个温柔的笑意:“傻瓜。我不会让你冒险的。而且……或许,还有另一条路可走。”
自那天起,陆辰放弃了冲击渡劫中期的打算,整个人像是变了一个人。
他不再枯坐修炼混沌真气,反而一头扎进了浩瀚的典籍与传承之中。他先是进入了乔家真正的藏经阁——“天书阁”。这座尘封的古阁,只有历代家主与核心供奉才有资格进入。
在天书阁的最深处,他找到了一卷名为《万化神通录》的古籍。此书并非功法,而是一部专讲神通变化的奇书。其中记载的,皆是上古大能以自身道则演化出的万千手段,如“言出法随”、“一念花开”、“虚空挪移”等等。
“以技近道……”陆辰抚摸着竹简上的古字,眼前一亮。既然硬撼法则不可行,那便从“术”的层面入手,研究如何规避、乃至利用这道排斥力。
与此同时,他将目光投向了另一项传承——诡祖传承。
诡氏老祖留下的传承中,除了吞噬大道,还有一部分是关于“诡道”的。诡道,非正非邪,擅于利用人心、环境、规则,达到匪夷所思之境。其中最高深的,便是对“魂力”的极致运用。魂力,是神魂的本源力量,比灵力更加虚无缥缈,也更加致命。
“原来如此。”陆辰在密室中,将一缕缕魂力从识海中抽出,如同捻动丝线。他能感觉到,这股力量并不受地星法则的直接排斥。法则针对的是“修为境界”,是“灵力总量”,而非“神魂强度”。
于是,他的修炼日常,变成了三件事:
其一,钻研神通。
他在乔家后山开辟了一处试炼场,每日都在其中演练《万化神通录》中的法门。有时,他会引动山石,模仿“移山填海”;有时,他会凝聚音波,模拟“狮子吼”的雏形。失败了无数次,身上添了无数伤口,但他乐此不疲。他发现,每一次神通的施展,都会让他的神魂更加凝练,对天地规则的感知也更加敏锐。
其二,提升魂力。
他盘坐在噬道真人的法相前,接受那股苍茫、古老意志的洗礼。他学习如何将自己的神魂化作最锋利的刀,最坚固的盾。他甚至开始尝试用魂力模拟阴阳道印的部分威能,虽然远不如本源道印,但足以在关键时刻干扰对手的神魂。
其三,融合噬道传承。
他将吞噬而来的饕餮凶性、血煞煞气,与噬道真人的守护意志,用魂力进行深度提纯与压缩。这不再是简单的力量堆积,而是将不同属性的负面能量,炼化为自己神魂的一部分。他的识海,时而化作吞噬万物的黑洞,时而化作守护一方的屏障,时而化作燃尽一切的业火。
乔娜成了他唯一的观众。她常常坐在不远处,为他护法,也静静地看着他从一个纯粹的武者,向着一位精通神魂、擅长千变万化的“诡道大宗师”转变。
一个月后,陆辰走出密室。
他没有突破境界,但整个人的气质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如果说之前他是一柄锋芒毕露的利剑,现在,他更像是一片深不见底的星空,看似平静,实则蕴藏着无尽的可能。
他站在乔家最高的塔楼上,遥望远方天际。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那股排斥力依旧存在,如影随形。但他不再惊慌。因为他知道,他如今拥有的,不再是单纯依靠境界碾压的力量。他有诡祖的千般神通,有噬道的守护意志,有阴阳道印的生死掌控。
“法则要我走,我偏要看看,是你的规矩硬,还是我的拳头硬。”他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弧度,“在我准备好之前,谁也别想将我逐出地星。”
与此同时,遥远的宇宙虚空。
一艘通体漆黑的骨舟,正撕裂空间,缓缓靠近地星。
舟首,坐着一个身穿白骨王座的身影。他头戴帝冠,面容隐藏在阴影之下,只能看到一双燃烧着金色火焰的眼眸。
“前方,便是地星。”一个沙哑的声音响起,“传我命令,大军就地潜伏。本座,要先去会一会,那个引起法则涟漪的‘变数’。”
“是,冥皇陛下!”
骨舟悄无声息地隐匿在一片陨石带后,如同一头蛰伏的巨兽,等待着猎物放松警惕的那一刻。
……
喜欢诡道之至尊天下请大家收藏:(m.motiedushu.com)诡道之至尊天下磨铁读书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