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物看了他一眼,便扭头别项没再理他,可此女不肯罢休,他把脚伸在废物的嘴边,“若是今个儿舔净本夫人鞋子上的泥土,夫人我暂且饶你一次,如若不然,本夫人打死你这小贱货。”
对于这些个争风吃醋之举,废物没兴致,他屁股疼得厉害,昨日亦没吃下多少东西,身体非常虚弱,更不想惹事,只是用手推开他的脚,“夫人请自重!”
废物的忍气吞声,看在何夫人眼里便认为废物是在无视他,因此恼怒,狂笑两声,令跟他来的两个丫头掌废物的嘴。
两个丫头得到主子的指示,便像绿头苍蝇见了血一般向废物扑来,一阵撕扯,把废物拉下床来,一个扭着他的手,一个在废物的脸上猛扇,啪啪啪……
就待废物准备反击时,郑清进来了,一脚一个踢开了 两个丫头。这两个丫头躺在地上口吐鲜血,当场没了呼吸。
何氏哪管那些,见郑清挡着,不让打废物,恼羞成怒,哪听得进郑清的好言相劝,只觉郑清犯上做乱,没把窝头当干粮,令他失了面子。他一屁股坐在地上撒泼打滚,口呼,郑清非礼他。
废物在心里摇摇头,此女不今不古,哪像官家子弟,犹如一个山野村妇,少教养,这样的女子李延昊亦娶他,哼,可见李延昊也不是啥好东西。
他这一呼叫,引来了不少人,众人窃窃私语。
姚夫人、柳夫人听自个的丫头来报,三夫人去了月星阁,便匆匆赶去看戏。
姚氏一见三夫人哭天喊地,唾骂废物,心中窃喜,拿起那大夫人的架子耀武扬威地要给废物动家法。
郑清依旧低三下四地劝阻,“夫人息怒,待大人回来再做惩治。”
家仆哪听郑清之言,应声上来拉着废物就要下去打板子。郑清一见挡不住,伸手把那两个家仆推倒在地,怒嚎道:“谁敢动?有我郑清在,谁亦别想动他。”
姚夫人气急败坏地叫嚷道:“反了,反了,全给我上,把二人绑起来,给我朝死里打。”
就在他等洋洋得意、威风凛凛之时,李延昊回来了。
何夫人一见丈夫回来了,眼前一亮,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扑在李延昊怀里告郑清非礼他,废物侮辱他,李延昊扬手就给了他一个嘴巴。
何夫人哪经得起他这一耳光,立马倒在了地上。
李延昊令家仆把他拉下去,责三十大板。
众人见李延昊回来了,急忙退了下去。
姚夫人原本想进点谗言,挑唆丈夫狠狠惩治废物及郑清,可刚要开口,就被李延昊怒声喝住,令人把那两个已经没了气息的丫头拉出去。
姚、柳二人见李延昊怒气冲天,正要跑,被李延昊叫住。
李延昊给姚夫人定了一个对家眷管教不严之罪,责二十大板。
姚夫人还想要争辩,李延昊没有容他多说,一挥手,上来两个家仆把他拉了出去。柳夫人也灰溜溜地回屋了。
屋里只剩下废物、郑清以及李延昊,郑清正要开口解释,李延昊摆手令他退下,郑清抱拳弓腰退了下去。
李延昊冷冷的注视着废物那张被打肿的脸, “怎么回事?蠢,你没长手啊?”
废物摇头苦笑,简明扼要的把事情经过阐述了一遍,道:“这还未敢还手,郑清就被冤枉了,若要反抗,还不一定会给定个啥罪呢。”
李延昊嗯了一声就没再作声了,在凳子上坐了一会就出去了。
他来到刑房,两个夫人的板子也打完了,他验过伤,冷冷地说:“禁足三个月,闭门思过。”
上来几个人把已经疼昏过去的何夫人跟姚夫人抬去了各自的住所。
过去了几日,废物被找到之事兴氏堂人人皆知,经过成家发等人的商议,杨继昆拿着杨母的书信,几人一起来到了李府。
在李延昊的书房,杨继昆把老母的书信给李延昊观看。
李延昊观阅后,把信递给他,杨继昆没有作声。
成家发说:“当初张赫把悦心送与家主做妾就是为了完成祖上的遗愿,承蒙家主开明,定下了大公子与小慧的婚约,世世代代都没能通达之事,在家主的开明下达成了协议,让张氏祖先王公公的心愿得以了却,我等感恩不尽。众人还有一事相求,请家主看在张赫世世代代效忠家主的份上,解除与悦心的婚约,我等替九泉之下的张赫夫妇感谢家主的盛恩。”
李延昊依然没作声,几人一起给李延昊跪下,恳求他解除婚约。见此,李延昊拂袖而去。
这些人在李延昊的书房跪了一下午,李延昊这才进来,让他等起来,许了他等的请求,但说:“在心儿没出嫁之前,依旧留在李府由吾照顾。”几人岂敢不应。
李延昊备了水酒款待他等,几人喝了一个通宵,亦开诚布公,吐胆倾心地谈了一个通宵。最后,话题扯到了那二百多年前王公公与成红救老家主杨兴之事,自然而然,说着说着就说到了藏宝图上。
据成家发看来,此图应该还藏在王公公的家乡齐州。已经过去两百多年了,持宝图之人应早已取出了宝藏,若是不然,于情理不合。
夏子中则摆手说:“非也,当年,王祥,张其杀害成侍卫抢走藏宝图,家主杨兴等却没从二人身上搜出来,二人至死都未透露藏宝图所在,尔等不觉得其中有诈?疑点众多。”
几人议论来议论去,依旧论不出任何结果,天亮时,几人趴在桌子上已呼呼睡去。
婚书解除后,废物在李府出入自由了,李延昊睁只眼闭只眼不管也,李府现今不过就是废物的一个客栈。
三个月后,被关押在李府私牢的杨凡被放出来了,杨凡虽然在囚禁中吃了不少苦头,好在李延昊没要他的命。不知李延昊出于什么考虑,放杨凡出来后依然留他在身边听差。而杨凡亦没矫情,听从了李延昊的安排。
废物、丁坤等听杨爷放出来后,当天买上东西便去杨宅看望杨爷。见杨凡虽然有点憔悴,但完完整整地出来了,依然意气自若,废物的心里宽慰了不少,暗叹,这厮没辜负他的希望,这些日子没枉在李延昊面前伏低做小,讨好卖乖……在他的认知里,人活着就好,其他的无伤大雅。
光阴如箭,一眨眼的功夫就过去了半年。一日,废物在永昌米铺正与夏逸昆谈得乐呵,突然见丁坤浑身是血,从外面踉踉跄跄地走到门口,跌倒在地上。
废物与夏逸昆急忙起身,箭步上前扶起丁坤。
丁坤上气不接下气地断断续续道:“押……运粮食的……的马……马队,在漯河被劫,青铁等七个弟兄已被劫……劫匪当场杀死。”
闻听此言,犹如天崩地裂,惊得废物等目瞪口呆。
过去了半天,这才回过神来,夏逸昆,油壶等把丁坤抬进屋放在榻上,差人去请医生来给丁坤疗伤。
夏逸昆静坐了一会,抬起头来说:“永昌米铺出行打的都是我夏家旗号,在这一带就没有谁敢劫持夏家的镖,何人这般大胆?”说着,夏逸昆走了出去。
到了晚间,夏逸昆在送废物回李府的路上说:“丁坤能幸免,据我看来是内里人所为。张虎,黑熊二匪岂敢劫我夏家马队,明达表哥已差人去查了,过几日就会有结果,我夏逸昆再不才,亦要为死去的弟兄报仇,还他等一个公道。”
“嗯。”废物表面应承,心里则七拱八翘,觉着夏逸昆可能是多疑了,逸轩不会做这伤天害理之事,他的淳朴阳光绝非伪装。因手上没有证据,废物亦就没说别的。
逸昆又走了几步,沉重道:“一年前姐姐难产死后,我娘就一病不起,虽是喝了不少汤药,依然不见起色,殚精竭虑经营起来的永昌米铺,眼看又要功亏一篑了。”
废物思量了一霎,道:“明日我去请杨爷过来给邱姨娘看看。永昌米铺现在还剩我等六人,岂可让它功败垂成。不可,待我筹足了银子,我二人亲自押运,说啥亦得把这粮食弄回来。我废物其身可碎,而此心决不负青龙会兄弟,岂可让他等的血白流,此仇不报非仁也,待查出是何人所为,我请萧萧表姐助我等一臂之力,为死去的弟兄报仇。”
夏逸昆重重地点了一下头,从此来看,夏逸昆亦是准备孤注一掷了。
明达两兄弟及他等查了近半个月,却没能查出是谁抢劫了永昌米铺的马队。
半月来丁坤的伤也好得差不离了,几人在一起唠嗑时,丁坤道: “以往押粮马队遇着劫匪,只要打出夏爷名号就安然无事,这次人数不过四五人,上来二话不说,见人就杀,武功极高,我等岂能抵挡得住。不是我机灵缩在马车下面,哪能活命。”
夏逸昆问:“丁坤,你的意思是劫匪不是冲着镖来的。”
丁坤颔首,“正是如此。”
不是为了粮食,那就是仇杀。永昌米铺没与人结如此大仇,莫非真是夏逸轩所为?此想法未在心里生根,又被废物自己否了。非也,夏逸轩绝无这般歹毒,在他脑海里又出现“杀兴者萧”,这些日子,这四个字总在脑子里摇晃,挥之不去。
他暗怨自己为何有这种怪念头,真仍莫名其妙也,人死了就是死了,岂会起死回生,除非诈死,可他明明亲眼看着父亲咽气的……这厮想做什么?
又过去两日,他跟着夏逸昆来到夏家看望邱姨娘。
刘氏见他来,热情地迎上来嘘寒问暖。
废物告他,无事,长时没来了,今日是专程来看望表叔表婶的。
夏逸轩见他来了,很是兴奋,让废物去屋里,他有事要告他。
废物与他寒暄两句,便道:“我先看过邱姨娘,一会便过去。”
躺在床上的邱姨娘见废物来看望他,喜得不行,强坐起来,道:“悦心小姐,谢谢你!前两日吃了杨爷开的方子,这胸闷减轻了不少。”
废物客气道:“姨娘莫要客气,这些是晚辈应该做的。”
邱姨娘拉着废物的手又道:“前几日听逸昆说,你与家主解除了婚约。”
废物颔首,“嗯。”
邱姨娘抚摸着废物的手,“悦心姑娘长得如此水灵,谁能娶了你,那可是那人的福气。”
邱姨娘这话羞得废物脸儿通红,低着头不吱声。
从邱姨娘屋里出来,逸昆看着他笑,他把头扭向一边不去理他。
刘氏迎上来,留废物在这吃了饭再走,废物答应了。
废物与夏逸昆来到夏逸轩的屋,逸轩却没说他要告知他什么事,三人在一起玩了一会,夏子中回来了。
在饭桌上,夏子中道:“心儿,大小姐已托媒人来说媒了,你可愿意?”
废物亦没与他打哈哈,直截了当道:“父母之仇尚且未报,废物没打算嫁人,季大公子不是废物的良配,我与他不合适。”
闻言,逸轩,逸昆两兄弟都抿嘴笑了。
刘氏说:“悦心啊,恐怕你抗不过去,这门亲是张郝盛太爷爷以及成老爹的意思。”
废物不以为然道:“哦,大人应了。”
夏子中摇头。
废物暗笑,说得热闹,他这辈子想嫁人,难也。纵然他愿意,他兴氏堂亦不会许的,李梦含是他等的主子不假,不过已嫁人了,冠上了夫家之姓,除非他等拿到了藏宝图。话又说回来了,他既然没有价值了,季公子为何要娶他?这不叫此地无银三百两吗?老少皆知的道理,还说过来说过去,不嫌牙疼?尔等不臊得慌,吾都替尔等脸红。
吃完饭后,废物又与他等坐了一会,这才与夏子中告辞。
夏逸轩跟了出来,“听说永昌米铺的马队被匪徒劫了,若有事告知我,逸轩愿为汝效劳。”
废物不客气道:“你若真想帮我,那就借我几吊钱。”
他二话不说,便应道:“我手里有三百两。”
废物颔首,“嗯,那就三百两吧,待我赚回本便还你。”
夏逸轩沉吟一会,“不用还,你拿去用即可。”
停顿一霎,他又说:“心儿,嫁给我好吗?”说后,他羞得脸红到了耳根,急忙低下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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