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后泉眼藏在一片竹林里,青竹遮天蔽日,阳光透过叶隙洒在地上,像撒了把碎金。泉眼不大,呈月牙形,水面泛着细碎的光,凑近了能看见水底铺着的白鹅卵石,每一颗都被泉水洗得圆润透亮。
“这水真甜!”柳媚掬起一捧喝了口,嘴角沾着水珠,像只偷喝露水的松鼠,“比清灵泉的水多了点回甘呢。”
雪瑶蹲在泉边,指尖刚碰到水面,就感觉到一股温和的灵力顺着指尖往上爬,脚踝处的酸胀感顿时轻了不少。她脱了鞋,把脚放进水里,泉水没过脚踝,带着丝丝凉意,却不刺骨,反而像无数细小的灵针,轻轻刺着穴位,舒服得让人想叹气。
“果然是好泉眼。”吴不凡拿出个小玉瓶,正小心翼翼地接水,“这水含着木灵之气,用来泡灵草最合适不过。”
苏逸挨着雪瑶坐下,火灵在指尖凝成个小光球,悬在水面上照着水底的石子:“你看那颗带红纹的,像不像上次在骨窟里捡到的那块血玉?”
雪瑶顺着他的光看去,果然有颗鹅卵石,红纹蜿蜒如蛇,在水光里浮动,竟真有几分血玉的模样。她伸手去捞,指尖刚触到石子,泉眼突然晃了晃,水面泛起涟漪,映出的人影竟变了——她看见个穿灰袍的老者,正蹲在泉边,手里拿着根柳枝,往水里画着什么。
“墨前辈?”她低呼出声,水面却瞬间恢复平静,只有自己的影子在晃。
苏逸凑过来:“看到什么了?”
“没什么。”雪瑶摇摇头,指尖在水面画着刚才看到的纹路,那是个“安”字,墨无常教她的第一个符文。
话音刚落,泉眼突然“咕嘟”冒了个泡,水底浮起片残破的竹简,上面刻着半行字:“木生火,火融冰,冰化水——”
“这是……《五行纪要》里的句子?”吴不凡捡过竹简,眉头微蹙,“这书不是早失传了吗?”
柳媚凑过去看,突然指着竹简背面:“这里有个小印!”
竹简背面刻着个极小的“墨”字,笔画里嵌着点金粉,在光下闪了闪。雪瑶的心猛地一跳,这印记她认得,墨无常的书桌上总摆着块刻着同款印记的镇纸。
“看来墨前辈以前来过这儿。”苏逸的火灵光球凑近竹简,烤得金粉更亮了,“这半句话,好像是在说五行相生相克的法子?”
正说着,竹林外突然传来一阵窸窣声,像是有人踩断了枯枝。雪瑶的冰灵瞬间绷紧,苏逸已经站起身,火灵在掌心凝成了团小火球。
“谁?”
竹林深处走出个穿黑袍的人,兜帽压得很低,手里拄着根乌木杖,杖头雕着只展翅的乌鸦——是骨髅教的人!
“交出竹简。”黑袍人声音嘶哑,乌木杖往地上一顿,周围的竹子突然剧烈摇晃起来,竹叶簌簌落下,像撒了场绿雪。
“就凭你?”苏逸的火球猛地飞出去,却在离黑袍人三尺远的地方被股黑气弹开,“是‘蚀灵雾’!”
黑袍人冷笑一声,乌木杖再顿,地面钻出数根黑藤,直缠雪瑶的脚踝。雪瑶的冰灵瞬间铺开,冻住黑藤,却见那些藤蔓遇冰反而长得更快,竟顺着冰面往她腿上爬!
“这藤不怕冰!”柳媚甩出金鞭,缠住黑袍人的手腕,“吴兄,烧它根须!”
吴不凡的银线瞬间缠上黑藤根部,灵力催动下,银线泛出红光,像烧红的铁丝,黑藤立刻发出“滋滋”的响声,蜷成了团。黑袍人闷哼一声,手腕一转,乌木杖射出道黑气,直扑泉眼——他竟想毁了泉眼!
“休想!”雪瑶的冰灵顺着泉水漫开,在泉眼周围凝成道冰墙,黑气撞在冰墙上,炸开团黑雾。就在这时,水底的红纹鹅卵石突然滚到她脚边,上面的红纹竟活了过来,顺着她的脚踝往上爬,在皮肤上凝成了个完整的“安”字!
一股暖流顺着符文散开,雪瑶只觉得冰灵突然变得无比顺畅,抬手一挥,冰墙化作无数冰针,密密麻麻射向黑袍人。这次,黑藤没能挡住,冰针穿透黑雾,擦过黑袍人的兜帽,露出底下张布满疤痕的脸——是骨髅教的护法,上次在落魂渊见过。
“你居然能催动墨老鬼的本命符?”护法又惊又怒,乌木杖突然裂开,露出里面的骷髅头,“那就让你尝尝‘骨噬术’的厉害!”
骷髅头喷出股浓黑的邪气,所过之处,竹子瞬间枯萎。苏逸一把将雪瑶拉到身后,火灵暴涨成面火墙,邪气撞上火墙,发出恶臭的黑烟。吴不凡的银线趁机缠上乌木杖,柳媚的金鞭则卷向护法的腰——两人配合了上百次,动作快得像道流光。
“别伤他性命!”雪瑶突然喊出声,冰灵在护法脚下凝成冰镣,“我要问他墨前辈的事!”
黑袍人被银线和金鞭缠得动弹不得,却突然怪笑起来:“墨无常?他早就死在骨髅狱里了!这竹简是他的遗物,你们以为捡了宝?那是他用半条命换来的‘锁灵阵’图谱,可惜啊,没写完就咽气了——”
“你胡说!”雪瑶的冰灵猛地收紧,冰镣嵌进了黑袍人的肉里,“墨前辈明明——”
话没说完,泉眼突然掀起巨浪,水底浮起块完整的石碑,上面刻着《五行纪要》的全文,最后一行是墨无常的笔迹:“吾徒雪瑶,见此碑时,当已悟透五行相生之理。骨髅教余孽虽恶,然其术可破,谨记:心清则灵净,灵净则术通。”
石碑亮起柔和的光,黑袍人身上的黑气在光中迅速消散,露出张痛苦的脸:“是他……是墨无常的灵力……”
雪瑶看着石碑上的字,眼眶突然热了。原来墨无常早就料到她会遇到这些事,连破敌的法子都留好了。她的冰灵顺着石碑的光蔓延开,与苏逸的火灵、吴不凡的金灵、柳媚的木灵缠在一起,在空气中凝成个五色光团,轻轻落在黑袍人身上——没有伤害,只有净化。
黑袍人愣住了,乌木杖“当啷”落地,兜帽滑落,露出张年轻的脸,眼角还有块未愈的伤疤:“我……我只是想替师父报仇……”
“你师父是谁?”雪瑶的声音软了些。
“是……是三年前死在骨髅狱的青竹道长。”年轻人低下头,“他们说,是墨无常出卖了他。”
石碑突然又亮起行字:“青竹之死,乃吾之过,然非本意。今将其灵牌藏于泉眼左侧第三棵竹下,望其徒能见谅。”
年轻人猛地抬头,冲向第三棵竹下,果然挖出块刻着“青竹”二字的木牌,泪水瞬间涌了出来。
夕阳穿过竹林照在泉眼上,水面映着五人一碑,像幅流动的画。雪瑶的脚踝已经不疼了,她踩着泉水站起来,发现脚底沾着片金粉,正是竹简上的“墨”字印记,轻轻一碰,就融进了皮肤里。
“看来咱们又解决了件事。”苏逸笑着帮她擦掉脚上的水珠,火灵烘得泉水冒着热气,“就是不知道墨前辈还留了多少惊喜。”
柳媚抱着木灵蜥,正用泉水洗着竹筒:“管他呢,有惊喜才好玩!”
吴不凡将完整的《五行纪要》拓印下来,指尖划过“心清则灵净”六个字,若有所思。
雪瑶望着石碑,忽然觉得墨无常就站在竹林深处,正对着她笑,像小时候那样,手里拿着片柳叶,等着给她编哨子。
风吹过,竹叶沙沙响,真像谁在吹哨子,清清脆脆的,听得人心头发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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