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风和被黑泽阵带回来已经有半个月了。
除去最开始时领着他去组织据点里招摇过市一遭,后来的时间里对方也只是把他关在了私人安全屋里。
说是关,但门窗没锁人没绑,饭菜留够,只扔下一句“你敢出门就等着给人收尸”的贴心叮嘱。
然后这家伙就天南海北的上班出差去了。
唯一值得一提的就是,黑泽阵每隔两天都会特地跑回来一趟。
嗯,跑回来给君风和灌酒,还美其名曰我身边不养傻狗,尤其是一杯倒的傻狗。
——现如今已经灌下去了八杯。
君风和快要被他自圆其说的逻辑气笑了,难不成还是自己强求着要留下的吗?
但是骂骂咧咧跟人嘴炮和他前边给出的人设不符。
所以事情就变成了,黑泽阵每次回来,拉开门进屋就是银发青年迎面一拳欢迎仪式。
俩人也不说话,就硬打,互殴。
等黑泽阵把人撂趴下,捏着嘴给人灌完酒,完成日常任务的黑衣杀手冷笑一声转身就走。
看那背影可真有范,黑道大佬霸气侧漏,清冷美人被迫承受。
——可他是跑去君风和看不见的地方996。
君风和想到这里一下子就绷不住笑了。
组织首领到底是何德何能,能招募到这样尽心尽力的员工?
但话又说回来,这都已经半个多月了,黑泽阵对他的态度依然没有“浪子回头”。
反倒是最近几天的短暂接触,君风和在男人眼底读出了几分不明晦暗。
看来这座金丝雀的囚笼也该失去作用了。
银发青年在心中的实验笔记上添加结论:
[在自身体质的某种光环发挥作用期间,如若不对当前事件予以打断,那么在此事件中造成的影响便会彻底成型。]
无形的笔在虚空中点了点,青年又写上一行:
[不确定实验对象长时间远离自己后,已经造成的影响是否会随之减弱或消失。]
但事实证明,如果像黑泽阵这样跟上班打卡似的来回跑,那么这份影响不光不会消散,还会日益加深。
并且这种光环的表现形式也因人而异。
像是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之前那种急不可耐的表现,应该是由于他们原本加诸在原主身上的感情砝码已经足够。
感情多到稍一撩拨就能溢出来,甚至于人设崩塌也在情理之中。
但同样的影响放在黑泽阵身上就变了个模样,最直观的表现是,那家伙一开始是奔着杀掉他来的。
但对方不会真的杀死他。
又或者说,杀意是真的,可每每到了紧要关头,黑泽阵又总是会因为各种自己也不清楚的原因主动放弃。
君风和猜想,如果按照原主的体能,对上黑泽阵必定连反抗都无关痛痒。
那样发展下去,两人的相处大概会变成冷酷杀手与良善倔强小白花?
画面太美,一定会感天动地神哭鬼嚎吧?
君风和顿时嗤笑。
这么看来,黑泽阵遇到的是他而不是原主,竟然还算是没丢智商的好开头了。
起码那家伙现在脑子里的逻辑,还有一部分是利用他去获取那位先生的信任……
想谁谁到。
听见安全屋大门被打开的声音,银发青年依然坐在舒适温软的沙发上没动,直到来人行至他面前,居高临下朝他挑眉。
这些日子下来黑泽阵面部表情都变得有点丰富了,这都不值得他给自己开一份康复治疗费用吗?
君风和有一搭没一搭想着,空着的那只手将茶几上的酒杯往对面推了推示意。
黑泽阵难得没有受到拳脚伺候,进来还瞧见这人拎着酒杯主动乖乖喝酒,心中兴味,想看看这又是什么新花样。
他落座青年对面,没去碰那杯不知道有没有被加料的酒,只打量着君风和沉静却微红的脸。
“想说什么?”他开门见山。
君风和那张脸长得就不是虚与委蛇的材料,听见问话也很耿直。
“把我的东西还给我,我要出去。”
银发青年眉头微蹙,不知是对黑泽阵限制自己的举措感到冒犯,还是正在饮下的波本酒令他身体不适。
“已经过去半个月,会有人察觉到我的失踪并且报警。”
说到这里,银发青年眉心蹙得更加厉害。
“很麻烦。”他声音清浅但语气认真道,“我要回去处理自己的事,你有需要可以叫我回来。”
黑泽阵低声笑起来:“失踪了不是正好,时间一久身份判定死亡,你就不需要再担心会有人找你了。”
哪能这么简单。
君风和琢磨着某两位拆弹警官的脾气,摇头。
“他们会找我。”
黑泽阵眼神微暗,面上的笑容骤然淡化许多。
“放你出去可以,你用什么换取我的损失?”
果真是强盗逻辑。
君风和低下头思索片刻:“我自己会每隔两天准时喝一杯威士忌……”
黑泽阵眼睛微眯,想看看他还能说点什么出来。
君风和:“如果你还不同意,我就等你离开以后把酒柜里的酒全部喝完,一次性。”
黑泽阵眼睛眯起的幅度更大,嗓音冰冷:“你威胁我?”
君风和十足坦然且平静:“我没有办法。”
按照黑泽阵的强盗逻辑,他现在整个人都是捏在黑泽阵手中的鱼肉,脖子上还戴着这家伙要求的专属标记……
他还能有什么交易筹码。
爱同意就同意,不同意他就死一下子的,还能陪葬一柜子好酒。
不亏。
黑泽阵隔着茶几望进银发青年那双古井无波的眼里,只一刹那就知道这小子没跟他玩虚张声势那套。
毕竟这货之前就一脸“不自由毋宁死”,上次都是他用威胁给强行镇压下来的。
黑泽阵这会儿也有些体会到君风和这半个月以来的感受了——差点被气笑。
“你就只会这一种威胁方式?”
银发青年安安静静答:“我没有其他能和你做交易的东西了。”
只有这条命,在你这里勉强还能上秤称量一下。
——黑泽阵从青年透彻干净的眸子里读出了这句话。
心头翻涌着的怒火来得快去得也快,噗嗤一声就奄奄一息。
空气陷入寂静,可流转在二人间的氛围却并不凝滞晦涩。
半晌,纤瘦青年忽然晃了晃身子,后仰身体陷进沙发里。
黑泽阵抬眼去看,就看这人红着脸颊歪着脑袋,柔软银发贴在脸上散在身后……
这家伙睡过去了。
黑泽阵也是真的被气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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