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篷内,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黑暗中,清朗能清晰地感受到那道几乎要将他灼穿的目光。他原本只是闭目养神,并未深睡,郑阳那极力压抑却依旧明显的翻动和骤然改变的呼吸节奏,早已将他惊醒。
他不动声色,想看看这块木头到底想干什么。直到那目光越来越专注,越来越滚烫,几乎要在他身上烙下印记,他才缓缓睁开了眼睛。
果然,对上了那双在黑暗中亮得惊人、写满了无措和……痴迷的眸子。
「啧……果然没睡。」
「像只守着肉骨头的大狗,眼巴巴地看着,又不敢下口。」
「这副样子……倒是比平时那死板样顺眼多了。」
清朗心里觉得好笑,又有点莫名的受用。被如此专注而渴望地注视着,很难不产生一丝虚荣的满足感。他看着郑阳那副被抓包后僵直如同石化的蠢样子,以及那试图解释却语无伦次的笨拙,心底那点恶劣的玩心再次蠢蠢欲动。
打破这令人心跳加速的沉默的,是清朗的动作。
他没有说话,只是微微支起身,柔软丝质的睡衣领口随着他的动作滑落些许。在郑阳震惊到几乎停止呼吸的注视下,他凑近过去,精准地、带着一丝试探和更多的戏谑,将自己的唇,轻轻印在了郑阳因为紧张而紧抿的、有些干涩的唇上。
触感比想象中要柔软,带着清朗身上特有的微凉和一丝若有若无的香气。
这个吻很轻,很短暂,一触即分。
清朗退开少许,在极近的距离下观察着郑阳的反应。他以为会看到对方更加慌乱,或者……欣喜若狂?
然而,郑阳只是彻底僵住了。眼睛瞪得极大,瞳孔在黑暗中扩散,里面充满了难以置信的空白,仿佛整个操作系统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吻格式化了。没有任何回应,甚至连呼吸都停滞了。
「……?」
「没反应?」
「难道……我会错意了?这块木头其实根本没那个意思?白天都是错觉?」
一丝极淡的、连清朗自己都未曾预料到的尴尬和失落悄然掠过心头。他习惯了掌控,习惯了被迎合,这种近乎“拒绝”的空白反应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为了掩饰这瞬间的狼狈,清朗迅速收敛了情绪,唇角习惯性地勾起那抹慵懒又带着点疏离的弧度,用他一贯的、带着调侃的语气强行挽尊:
“怎么?郑首席这是吓傻了?还是说……” 他故意拉长了语调,想给自己找个台阶下。
然而,他后面的话还没说完——
一只滚烫的、带着不容置疑力道的大手猛地揽住了他的腰,将他后面所有的话都堵了回去!
郑阳像是终于从那个惊天动地的吻中回过神,又像是被清朗那试图撇清关系的话语刺激到,一种压抑了太久、名为“本能”的东西如同火山般轰然爆发!
他不再是那块被动等待的木头,而是变成了一头被彻底唤醒的、充满了侵略性和占有欲的猛兽!
他手臂用力,轻而易举地将清朗纤细的身体整个揽进自己怀里,两人之间紧密相贴,隔着薄薄的睡衣,能清晰地感受到彼此剧烈的心跳和滚烫的体温。
然后,在清朗带着一丝惊愕的目光中,郑阳低下头,狠狠地、带着一种近乎啃咬的急切和笨拙,重新吻住了他那张总是说出让他心神不宁话语的唇!
这个吻与清朗刚才那个蜻蜓点水的试探截然不同。
它充满了压抑已久的情感,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和一种近乎绝望的虔诚。郑阳毫无技巧可言,只是凭借着本能,贪婪地、深入地探索着,攫取着属于清朗的每一寸气息,仿佛要将这个人彻底吞噬,融入自己的骨血。
“唔……”清朗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凶猛无比的攻势弄得闷哼一声,下意识地想要推拒,但手抵在郑阳硬邦邦的胸膛上,却如同蚍蜉撼树。那滚烫的温度和坚实的力量,让他一阵腿软。
氧气被掠夺,大脑因为缺氧而有些眩晕,一种陌生的、强烈的快感如同电流般窜遍全身。清朗挣扎的力道渐渐变小,最终,他闭上了眼睛,长睫轻颤,开始生涩地、却又带着一种放纵的意味,回应起这个失控的吻。
帐篷内的温度急剧升高,空气中弥漫着暧昧的喘息和水声。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两人都气喘吁吁,郑阳才勉强松开了些许,但手臂依旧紧紧箍着清朗的腰,额头抵着他的额头,鼻尖蹭着鼻尖,呼吸灼热地交织在一起。
黑暗中,郑阳的眼睛亮得吓人,里面翻滚着尚未平息的激情和一种豁出去的决绝。他看着近在咫尺的、被自己吻得眼尾泛红、唇瓣微肿的清朗,心脏像是要炸开一样。
他张了张嘴,声音因为刚才激烈的亲吻和极度的紧张而沙哑不堪,甚至有些磕绊,但每一个字都像是用尽了他毕生的勇气:
“老板……我……我喜欢你。”
“不是……不是员工对老板的喜欢。”
“是……是想亲你,想抱你,想……想和你在一起的那种喜欢。”
他终于说出来了!在这样一个意料之外的时间、地点,以一种近乎失控的方式,将他那颗早已沦陷的心,笨拙而赤诚地,捧到了清朗面前。
清朗听着他这结结巴巴却无比真挚的表白,感受着他剧烈的心跳和滚烫的体温,心底最后那一丝因为刚才“空白反应”而产生的别扭也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悸动和……柔软。
但他可是清朗,是那只骄傲又坏心眼的猫。
他微微喘着气,抬起眼,波光潋滟的桃花眼里带着戏谑,故意逗他:“哦?哪种在一起?像林羽和温笑那样?还是像周俊和陈默宇那样?”
郑阳被他问得一愣,随即脸上爆红,连脖子都红透了,眼神闪烁,不敢看清朗,憋了半天,才用更小的声音,羞耻地补充道:“都……都可以……只要……只要是和老板你……”
看着他这副纯情又急切的样子,清朗终于忍不住,低低地笑了起来,肩膀微微耸动。
郑阳被他笑得更加窘迫,感觉自己像个傻子。他恼羞成怒,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反击,情急之下,唯一的办法就是——
再次低下头,堵住那张总是戏弄他的嘴!
“唔……!”
新一轮的亲吻再次展开,比刚才更多了几分赌气的意味,却也更加缠绵。
清朗一边承受着他笨拙而热情的亲吻,一边在心里好笑地想:这块木头,反击的方式还真是……单一又直接。
不过……感觉还不赖。
他抬手,环住了郑阳的脖子,微微仰头,加深了这个吻。
帐篷外,夜凉如水;帐篷内,春意正浓。郑阳用他唯一的“反击”方式,一遍又一遍地,确认着这份刚刚捅破窗户纸的、滚烫而真实的心意。
漫长的亲吻终于暂告一段落,两人气息都有些不稳。郑阳的手臂依旧牢牢圈着清朗的腰,将人禁锢在自己怀中,仿佛生怕一松手,这只刚刚才肯乖乖让他亲的猫就会溜走。
黑暗中,他低头看着怀里的人,那双总是冷静自持的眸子里此刻充满了未曾褪去的激情和一种……执拗的认真。刚才的表白和亲吻像是打开了他情感的某个闸门,让他变得异常大胆和直接。
他抿了抿还有些发麻的唇,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带着事后的沙哑和一丝不容置疑的坚持:
“老板。”
“现在,我算是……转正了吗?”
他的问题直白得近乎莽撞,像一块未经雕琢的璞石,重重砸在清朗的心上。没有迂回,没有试探,就是要一个明确的名分,一个被承认的身份。
清朗被他这直球打得微微一怔,抬眼对上郑阳那无比专注、甚至带着点破釜沉舟意味的眼神,心底那点戏谑的心思竟有些施展不开。他没想到这块木头在捅破窗户纸后,会如此急切地索要“名分”。
他故意拖长了语调,指尖在郑阳紧绷的下颌线上轻轻划过,感受到对方因此而微微战栗:“转正?郑首席,你这实习期……是不是太短了点?而且表现嘛……”他故意顿了顿,看到郑阳的眼神瞬间变得紧张,才慢悠悠地补充,“……马马虎虎吧。”
郑阳的眉头立刻蹙了起来,显然对这个评价很不满意。他手臂收紧,将两人之间的距离压缩到极致,灼热的气息喷洒在清朗脸上,语气带着一丝委屈和更多的坚持:
“不短。我喜欢老板,很久了。”
“表现……我会改进。”
“但名分,现在就要。”
他那副“不给名分就不松手”的霸道架势,配上依旧通红的耳朵和强装镇定的表情,形成了一种极其矛盾又可爱的反差。
清朗看着他这副样子,终于没忍住,低笑出声,眼波流转间,带着一种认命般的、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纵容。他抬起手,轻轻拍了拍郑阳滚烫的脸颊,像安抚一只大型犬。
“行吧行吧,”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慵懒的无奈,却又清晰地传入郑阳耳中,“准了。”
简单的两个字,如同最隆重的加冕。
郑阳的眼睛瞬间亮得如同坠入了万千星辰,所有的紧张和不安在这一刻化为狂喜!他猛地低下头,再次捕获了那片柔软的唇,这一次的吻,不再带着不确定的试探和急躁的索取,而是充满了确认的、珍重的、如同宣誓主权般的温柔与缠绵。
名分已定,这块木头,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地,亲吻他的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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