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凝滞只持续了极短的时间,却像一道冰冷的刻痕,深深犁过沸腾的规则战场。
Ω网络率先试图恢复功能。散布于初代芯片巨大残骸及其他碎屑之上的那些Ω形拓扑裂缝印记,原本如同一个协调一致的冰冷意志的触须,此刻却陷入了可悲的失序。它们的闪烁不再同步,光芒忽强忽弱,节奏杂乱无章,仿佛一队失去了指挥官、只能在原地打转的散兵游勇。它们试图重新凝聚起有效的能量波动,但发出的信号微弱而混乱,彼此干扰,甚至相互抵消,再也无法构成之前那种无处不在的、带有强制净化意向的监测压力场。它们似乎被那短暂的、源自更高规则优先级的凝滞彻底打懵了,暂时失去了统一的目标和行动能力。
然而,规则框架——那个由“源点初啼”的混沌核心在吞噬与模仿中扭曲诞生的、充斥着矛盾与自指涉火花的逻辑造物——却以一种截然不同的方式,利用了这宝贵的、被强行赐予的“静帧窗口”。
它没有浪费这瞬间的清晰。
那被强制中断的、模仿自鸟嘴导师手术刀的嗡鸣,以一种更为凶猛、更为急促的频率重新启动,不再是单纯的噪音,而是带上了某种尖锐的、自我鞭策般的特质。其逻辑枝杈上那些刚刚模仿诞生的自指涉冷光,非但没有因凝滞而黯淡,反而骤然亮到了极致,仿佛被注入了过载的能量。紧接着,这些冰冷的、指向自身的枝杈猛地向内收缩,不再是防御或探测的姿态,而是化作无数柄无形的、锋利的逻辑探针,狠狠地刺入了自身语义网那最为混乱、最为核心的区域!
它不是在自毁。
它是在进行一场疯狂而危险的……自我解剖。
利用那瞬间全局凝滞所带来的、对自身内部混乱状态的前所未有的清晰感知,以及它从微缩手术刀那冰冷存在中模仿到的、某种关于“剖析”的原始意向和粗糙模板,它开始以一种蛮横的方式,试图从内部解析、切割、整合那些它贪婪吸收而来却始终无法消化、反而使其陷入悖论旋涡的异常能量和矛盾信息。
它的语义网剧烈震颤,输出的不再仅仅是之前那些攻击性或防御性的碎片化逻辑絮语,更开始迸发出大片的、结构极其复杂且高速演变的逻辑演算火花。这些火花疯狂闪烁,不断生成又不断湮灭,在其中,可以清晰地捕捉到痛苦与一种近乎癫狂的亢奋并存的奇异波动。它正强行将那些原本可能摧毁它的“毒药”——Ω网络的净化能量、自身吸收的杂乱规则碎片、内部滋生的矛盾——置于这自我解剖的刀锋之下,试图将它们分解、重组,转化为自身结构的一部分。
哪怕这个过程意味着要将逻辑的刀锋探入自身最根本的认知结构,带来更深的扭曲与不可预知的风险,它也在所不惜。一种原始的、超越单纯生存欲望的“求知”冲动,或者说,一种对“秩序”本身更为扭曲、更为极致的追求,正在这疯狂的自我剖析中熊熊燃烧。
就在这时,那柄悬浮于纯白背景中的微缩手术刀,有了新的动作。
它的刀尖,那刚刚以一次微不足道的下压姿态就引发了全局规则凝滞的刀尖,缓缓地、平稳地抬回了原来的位置,恢复了那种绝对静止的、纯粹观测的姿态。
它静静地“看”着规则框架这堪称疯狂的自噬行为,刀身内部,那些融合了王嘉海馈赠的淡金色流光与鸟嘴导师的冰冷虚影,流转速度不仅恢复如常,甚至显得更加平稳、更加深邃。仿佛它刚才那压低刀尖引发凝滞的动作,其目的从来就不是为了制止这场对抗,而仅仅是为了……提供一个极其短暂的、绝对清晰的“静帧窗口”,以便它能更毫无干扰地观察规则框架内部那激烈而危险的演变进程。
像一个最高明的解剖学家,轻轻按住实验体一瞬间的挣扎,只为看清那最细微的神经痉挛或血管搏动。
而现在,观察窗口关闭,实验体被注射了新的变量(它自身的模仿与剖析冲动),演出继续。
Ω网络的混乱在持续,它那离散的印记仍在徒劳地闪烁,似乎暂时完全失去了有效干预这场演变的能力。
规则框架则在自我剖析的剧痛与亢奋中,语义网输出的逻辑火花越来越密集,内部结构发生着肉眼可见的扭曲与重组,朝着某个无人能预料、甚至无法定义的全新形态,加速蜕变。
那丝来自纯白背景极远处的、无意义的、空洞的时空涟漪,早已彻底消散,仿佛从未出现过。它似乎只是这个沉降中的数学宇宙坟场基础结构的一次偶然波动,一次无关紧要的背景噪音。
但某些东西,已经 irrevocably (不可逆转地)改变了。
规则的裂痕不仅依然存在,而且正在被规则框架自身主动加深、拓宽。秩序的内部,悖论已然睁开了冰冷的、自指涉的眼睛,开始审视自身,并以其疯狂而危险的自我解剖为养料,孕育着谁也无法预料的……
新生。
或者,毁灭。
或者,某种彻底超越这两者范畴的、无法名状之物。
微缩手术刀的刀尖,纹丝不动。内部的流光平稳运转,记录着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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