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何雨柱就起身了。一夜未眠，眼底带着血丝，但眼神却异常清醒锐利。他像往常一样生火、烧水、准备去厂里，动作一丝不苟，仿佛昨夜惊心动魄的一幕从未发生。但只有他自己知道，胸口贴身口袋里那包小小的粉末，像一块烧红的炭，烫得他心神不宁。
他必须搞清楚那是什么。这关系到隐藏在院里的毒蛇是谁，目的何在。
去轧钢厂的路上，何雨柱刻意放慢脚步，目光扫过沿途的墙壁、电线杆。果然，在一些不起眼的角落，出现了新的标语和大字报碎片，墨迹淋漓，内容比前几天更加尖锐露骨，直指“清算历史旧账”、“揪出隐藏在工人阶级内部的蛀虫”。空气里弥漫着一股躁动不安的气息。
到了食堂，气氛更是凝重。帮厨的马华凑过来，压低声音，脸上带着惧色：“师父，您听说了吗？机修车间的王技术员，昨儿晚上被带走了！说是……说是历史有问题，跟他早年留洋的老师有牵连！”
何雨柱心里咯噔一下。王技术员是厂里少有的几个懂外语、能看外文图纸的老资格，为人正派，技术过硬。连他都……这风，刮得比他预想的还要快，还要猛！
“干活儿！少打听这些！”何雨柱沉声呵斥了马华一句，但心里却翻江倒海。这绝不仅仅是针对娄家，这是一场更大范围的风暴前奏。他必须尽快弄清那粉末的来历和作用，才能判断这隐藏的威胁是针对全院，还是精准指向他自己，或者……娄家？
一整天，何雨柱一边处理食堂的日常工作，一边不动声色地观察着每一个人。赵抗美来过食堂一趟，脸色阴沉，目光扫过后厨众人，在何雨柱脸上停留了一瞬，意味不明。何雨柱坦然迎上他的目光，手下切菜的动作稳如磐石。赵抗美没说什么，转身走了。
中午忙过饭点，何雨柱借口去库房清点调料，独自一人来到后院僻静的杂物房。他关上门，从贴身口袋里取出那包用油纸紧紧包裹的粉末。他不敢用手直接触碰，撕下一小片油纸，极其小心地倒出米粒大小的一点点粉末在纸片上。
粉末呈灰白色，质地细腻，闻着有股极淡的、难以形容的涩味，有点像放久了的石灰，又带着点霉味。他凭借【宗师级厨艺】对食材调料的了然于心和【大师级中医术（精通）】的药理知识，仔细分辨，却无法确定这到底是什么。不是常见的毒药，也不是已知的药材或调料。
难道是……？一个念头划过脑海，让他脊背发凉。如果是那种东西……那藏在院里的人，所图绝非小事！
他需要更专业的鉴别。但找谁？绝对不能找厂医务室或街道卫生院，那等于自投罗网。鸽子市？那里鱼龙混杂，太危险。娄父？远水不解近渴，且风险巨大。
突然，他想起一个人——厂里废品回收站的老头，郭瘸子。郭瘸子早年走南闯北，三教九流认识不少，据说懂点偏门，而且嘴巴严，给钱就好办事。最重要的是，废品站人员复杂，流动性大，不易引人注意。
打定主意，何雨柱将粉末重新包好藏严。下班后，他没有直接回四合院，而是绕道去了位于厂区边缘的废品回收站。
废品站里堆满了破铜烂铁和废旧纸张，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铁锈和霉烂的气味。郭瘸子正蹲在地上，眯着眼整理一堆废电线，看到何雨柱，有些意外：“哟，何师傅？啥风把您吹到这破烂堆来了？”
“郭大爷，忙呢？”何雨柱递过去一根烟，压低声音，“有点东西，想请您老给掌掌眼。”
郭瘸子接过烟，别在耳朵上，浑浊的眼睛扫了何雨柱一眼，咧开缺了门牙的嘴笑了笑：“何师傅是体面人，有啥好东西能让俺这老瘸子掌眼？”
何雨柱看看左右无人，才小心地掏出那个小油纸包，打开一点点缝隙，低声道：“就这点粉末，闻着怪，不认识。您老见识广，帮着瞅瞅是啥玩意儿？”
郭瘸子凑近，用鼻子嗅了嗅，脸色微微一变。他伸出粗糙的手指，蘸了一丁点粉末，放在舌尖尝了尝，立刻吐掉，脸色变得凝重起来。他拉着何雨柱走到一堆废机床后面，压低声音，语气严肃：“何师傅，这玩意儿你从哪儿弄来的？”
“捡的。”何雨柱含糊道，“就在厂区边上，看着奇怪。有啥说法？”
郭瘸子盯着他看了几秒，才缓缓道：“何师傅，俺老瘸子多句嘴，这玩意儿，不吉利。这叫‘哑口散’，是老辈子那些下九流拍花子（人贩子）用的东西，用量极少混在水里饭里，人吃了就说不出话，浑身发软，任人摆布，但脑子清醒。过几个时辰药劲散了，也查不出啥毛病。”
何雨柱心头巨震！哑口散！不是立刻致命的毒药，而是让人暂时失声无力！对方把这东西塞进空屋窗棂，是想对付谁？什么时候用？难道……是想在关键时刻，让某个人“闭嘴”？！目标是谁？是聋老太太？还是……会使用那间空屋的人？
“郭大爷，这话可不能乱说。”何雨柱强压心惊，面上不动声色。
“信不信由你。”郭瘸子摆摆手，“这玩意儿现在少见得很，懂得配的人更少。何师傅，听我一句劝，这玩意儿晦气，沾上了没好事，赶紧扔远远的，就当没见过！”
“谢了，郭大爷。”何雨柱塞给郭瘸子五块钱，“今天的事，天知地知。”
“放心，俺这嘴，严实！”郭瘸子麻利地收起钱，又蹲回去整理他的废电线，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何雨柱离开废品站，心情比来时更加沉重。哑口散！这已经不是简单的监视或者陷害了，这是准备用下三滥的手段物理控制某人！院里的水，深得超乎想象！那个黑影，绝对是条致命的毒蛇！
他必须立刻行动，找出目标，化解危机。同时，要利用这个发现，或许能……祸水东引？
一个大胆的计划，在何雨柱脑中逐渐成形。风险极大，但收益也可能超乎想象。他摸了摸胸口那枚冰冷的平安扣，眼神变得决绝。这场暗战，他不能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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