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庭秋拉着康宁去了三里屯一家叫“midnight Alibi”(午夜借口)的酒吧。
名字很应景,叶庭秋现在就需要一个喝醉的借口。
点了两杯招牌的“迷雾之城”,叶庭秋二话不说,仰头就灌下去半杯。
“慢点喝,这酒后劲大。”康宁提醒。
“大才好!喝醉了,脑子就不会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了!”叶庭秋眼神已经开始有点迷离。
第二杯下肚,她开始拍着桌子控诉:“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尤其是长得帅还有钱的!都是祸水!是陷阱!”
康宁淡定地抿着酒:“地图炮开得有点大啊,叶老师。”
“我不管!”叶庭秋又灌了一口,“一个个嘴上抹蜜,转头就能跟别人传绯闻上热搜!我呸!”
她越说越气,干脆站起来,摇摇晃晃地挤进舞池,随着音乐胡乱扭动,试图把脑子里那个模糊的男性身影和热搜词条一起甩出去。
康宁看着她那自暴自弃的舞姿,摇了摇头。
这时,她的手机响了,屏幕上跳动着“路知言”三个字。
康宁接起,语气如常:“喂?”
路知言的声音带着一丝急躁:“康宁?叶庭秋跟你在一起吗?她微信不回,电话也不接。”
康宁看了一眼舞池里那个快要把自己扭成麻花的身影,淡定回答:
“在啊,在酒吧呢。她喝得有点多,估计没听见手机响。”
“哪个酒吧?”路知言的语气更沉了些。
康宁故意停顿了一下,才报出名字:“midnight Alibi。她刚才还在说,男人都是祸水,尤其是……姓路的。”
路知言那边沉默了两秒,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我马上到。”
半小时后,路知言皱着眉出现在酒吧。
他一眼就看到了卡座里瘫成一团、脸颊红扑扑、眼神涣散的叶庭秋。
她嘴里还在嘀嘀咕咕:“……北极熊的毛其实是空心的,所以能防水保温……为什么星星会眨眼睛?是不是它们也在偷偷说别人坏话?……”
康宁把叶庭秋的包塞到他手里:“交给你了,路少。她家地址我发你手机上了,辛苦了。”
说完,功成身退,溜得飞快。
路知言看着怀里这个软绵绵、散发着酒气和淡淡香水味的“麻烦精”,叹了口气,认命地把她打横抱起。
叶庭秋很轻,在他怀里不安分地扭动,继续她的醉话:
“哈哈,苏苏说那个冲浪教练腹肌是假的,我就说嘛,看起来还没……还没……”她卡壳了,眼睛半眯着,似乎在努力思考。
路知言黑着脸,把她塞进出租车后座。
一路上,叶庭秋的嘴就没停过,从天体物理聊到母猪的产后护理,从摄影构图技巧批判到出租车座椅的材质不合理,逻辑之跳跃让见多识广的出租车司机都频频侧目。
“安静点。”路知言被她吵得头疼,忍不住出声制止。
叶庭秋立刻瞪向他:“你凶我?你凭什么凶我?”
话音未落,她的眼眶突然就红了,嘴巴委屈地扁了起来,毫无预兆地开始掉眼泪。
“你都不理我……你不在乎我……你们都欺负我……呜呜……”
她哭得像个迷路的孩子,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悲伤里,显然根本没认出眼前的人是谁,只是本能地发泄着被酒精放大无数倍的委屈。
路知言被她这突如其来的眼泪弄得一怔,看着她哭得通红的鼻尖和不断滚落的泪珠,胸口的火气像是被一盆冷水浇熄,只剩下无奈的叹息。
他伸手,有些笨拙地抹去她脸上的泪水,语气不自觉地放软:“好了好了,不凶你。别哭了。”
叶庭秋似乎被他难得的温和安抚到,哭声渐小,改为小声的啜泣,歪着头靠在他肩上,喃喃道:“头晕……好难受……”
路知言全程不再说话,只是在她每次滑倒或歪斜时,沉默而稳固地扶住她。
到了叶庭秋公寓楼下,路知言再次把她抱出来。用她的指纹解锁了门禁和房门,终于把这个醉猫弄回了家。
他把叶庭秋放在客厅沙发上,想去给她倒杯水。刚转身,就听到身后传来动静。
回头一看,叶庭秋已经从沙发上坐了起来,眼神迷蒙,开始手舞足蹈,嘴里哼着不成调的歌,还试图站在沙发上模仿迈克尔·杰克逊的舞步,差点一头栽下来。
路知言看得眼角直抽,下意识拿出手机,点开录像功能。
这黑历史,不留下来简直对不起他今晚的“辛苦付出”。
他正举着手机拍得“津津有味”,屏幕里的叶庭秋突然停下了滑稽的动作,目光直勾勾地看向他。
然后,她摇摇晃晃地走过来,猛地伸出双臂,环住了他的脖子!路知言浑身一僵,手机差点没拿稳。
叶庭秋把滚烫的脸颊贴在他微凉的颈窝里,蹭了蹭,声音带着醉后的黏腻和娇憨,对着他耳朵吹气:
“小哥哥……你长得不错嘛……在酒吧上班辛不辛苦啊?姐姐包养你好不好?”
这女人,把他当酒吧男模了?!
路知言咬着后槽牙,试图把她扒拉下来。
“叶庭秋,你看清楚我是谁!”
叶庭秋闻言,努力聚焦视线,捧住他的脸,凑得极近,仔细端详。她的呼吸带着酒气,拂在他脸上。
“唔……”她歪着头,指尖划过他的眉骨,醉意朦胧地低笑。
“这眉毛……这眼睛……长得好像那个姓路的混蛋啊……”
路知言气结,扣住她的手腕:“叶庭秋!”
又看了好几秒,她突然像是彻底认出来了,眼睛猛地瞪圆,一把推开他,踉跄着后退两步,指着他,中气十足地大喊:“渣男!”
喊完,她像是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腿一软,直接倒回沙发上,脑袋一歪,秒睡。甚至还打起了轻微的小呼噜。
路知言站在原地,被她那句“渣男”吼得莫名其妙,又看着她毫无防备的睡颜,一股邪火堵在胸口,发不出来,也咽不下去。
他深呼吸了好几次,才勉强压下内心翻腾的、想把她就地正法的危险欲望。
他认命地走过去,帮她脱掉高跟鞋,盖好毯子。
这一晚上,简直是场闹剧。
最终,路大少爷屈尊降贵,在叶庭秋家这不算宽敞的沙发上,凑合了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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