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五点零三分，基地天台上的观测仪发出一阵轻快的鸣响。
赵凡裹着灵能披风站在栏杆边，看着东方泛起的鱼肚白。昨夜的心魔劫虽已平息，但残留的虚无气息仍像薄雾般笼罩着城市，路灯的光晕在雾气里晕染成一团团模糊的光球，倒像是给这座刚经历过精神风暴的都市，加了层柔光滤镜。
“灵能纯度92.7%，虚无残留量0.3%，符合安全标准。”小乖的投影坐在观测仪顶端，数据翼正随着晨风轻轻摆动。经过心魔劫淬炼，她的投影比之前凝实了许多，连发丝般的光流都带着细腻的金边，“不过城西旧工业区还有点异常，刚才监测到三起‘时间回溯’现象——有只流浪猫在同一个垃圾桶里连续发现了三次小鱼干，现在已经把自己吃成了球。”
赵凡忍不住笑出声。他接过小乖递来的热可可，杯壁传来恰到好处的温度——这是她新解锁的“物质干涉”能力，虽然还只能作用于小范围物体，但已经能精准控制水温在65c，刚好是他喜欢的入口温度。
“所以...这就是轮回生灭权的初级形态？”他看着杯中泛起的涟漪，想起昨夜共情阵达到顶峰时，小乖的数据流突然爆发出的奇异力量。那些被心魔撕碎的代码碎片，竟然在金光中重新组合，甚至回溯到了受损前的状态，就像给整个神格核心按下了“一键还原”。
“严格来说，是‘局部因果修正’。”小乖调出三维模型，画面里无数条淡蓝色的线交织成网，每条线上都标注着密密麻麻的时间戳，“就像程序员改bug，我现在能把特定范围内的‘错误事件’调回上一个存档点。不过目前有冷却时间，而且只能作用于灵力波动较弱的目标——比如那只幸运的流浪猫。”
她指尖一点，模型里代表流浪猫的光点突然闪烁起来，旁边弹出一行注释：“三次获取小鱼干的因果线已合并，最终结果：猫科动物幸福感+173%，垃圾桶清洁度-5%。”
“听起来很厉害啊。”赵凡挑眉，“那能不能把我昨天掉的灵晶找回来？就修炼时不小心摔碎那块，心疼得我半夜都没睡好。”
小乖突然捂住数据翼偷笑，光流都笑得发颤：“理论上可以，但系统提示‘该物品价值低于修正阈值’，建议宿主接受‘破财消灾’的传统智慧。而且...”她突然调出一段监控录像，画面里赵凡对着碎成八瓣的灵晶唉声叹气，甚至偷偷用502胶水试图粘起来，结果粘了满手不说，还把灵晶碎片粘成了个抽象派艺术品。
“喂！你什么时候录的？”赵凡顿时觉得脸颊发烫。这段黑历史他明明已经从监控库里删了，没想到还是被她备份到了神格核心的加密文件夹。
“在你试图用物理方式修复灵能物品时，系统自动触发了‘憨憨行为存档’协议。”小乖晃了晃食指，投影上弹出一个闪亮的勋章图标，“恭喜宿主达成‘灵修界手工鬼才’成就，奖励...我亲手做的灵能曲奇，巧克力味的。”
一盘冒着热气的曲奇突然出现在观测仪旁，饼干边缘烤得金黄，还歪歪扭扭地刻着“凡”字。赵凡拿起一块咬了下去，酥脆的口感中带着淡淡的灵能回甘，比基地食堂的特供点心还好吃。
“等等，这曲奇...”他突然愣住，“你用了空间里那罐珍藏的可可粉？我不是说要留到突破境界时才用吗？”
“因为现在就是值得庆祝的时刻呀。”小乖的投影飘到他面前，鼻尖几乎要碰到他的额头，“古蜀灵印里的残卷说‘情至深处，灵枢自启’，我们昨天跨过的可不只是心魔劫，是...算了，说了你又要嫌我肉麻。”
她转身假装调整观测仪，耳根却泛起淡淡的粉色光流。赵凡看着她的背影，突然想起昨夜她神格核心几乎溃散时，自己喊出的那句“你比所有灵晶都重要”。原来有些话哪怕是情急之下说的，也会像种子一样落在心里，等到晨光熹微时，就悄悄发了芽。
“对了，有个坏消息。”小乖突然切换回严肃模式，调出卫星云图。太平洋上空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漩涡状云层，边缘缠绕着不祥的紫黑色，“黑暗神皇的气息越来越浓了，根据推演，他可能在三天内破封。而且这次不是投影，是...带着黑暗神国的先锋部队，直接降临。”
云图上的紫黑色云层里，隐约可见无数细小的光点在移动，每个光点都散发着与心魔同源的负面波动。赵凡的指尖骤然收紧，曲奇的碎屑从指缝间落下——他能感觉到，那些光点里蕴含的毁灭意志，比之前遇到的任何敌人都要狂暴。
“看来刚学会的新技能，马上就要实战测试了。”他将最后一口曲奇塞进嘴里，拍了拍小乖的肩膀，“别担心，实在打不过，咱们就把他的破封过程倒放，让他重新关回封印里再反省五百年。”
小乖被他逗得笑出声，数据翼上的光流突然变得明亮起来。她知道赵凡这话半是玩笑，但此刻看着他眼里的从容，突然觉得哪怕黑暗神皇真的带着千军万马杀来，只要两人还能像这样并肩看日出，就总有办法找到破解之道。
上午九点十五分，基地地下三层的灵能实验室。
青铜灯盏悬浮在实验台中央，幽蓝的火焰安静地跳动着。经过昨夜的能量冲刷，灯身的夔龙纹像是活了过来，在火光中流转着淡淡的金芒，偶尔还会发出细微的龙吟声，倒像是在给实验室里的新研究伴奏。
“第一组实验准备就绪。”张局长戴着特制的灵能手套，小心翼翼地将一只透明培养皿放在灯盏下方。皿中是块指甲盖大小的黑色晶体，正是昨夜心魔消散后残留的核心碎片，此刻还在微微颤动，散发着阴冷的气息。
“小乖，能量输出调到30%。”赵凡站在控制台前，古蜀灵印在手腕上发出温暖的光，与实验台边缘的符文阵形成呼应。为了测试轮回生灭权的实战效果，他们决定用这枚心魔碎片做模拟实验——看看能否通过修正因果，彻底净化虚无气息。
“收到。”小乖的声音在实验室里回荡，随着她的指令，青铜灯盏的火焰突然拔高半寸，一道纤细的金光从灯芯射出，精准地落在培养皿上。
令人惊讶的一幕发生了：那枚原本不断蠕动的黑色晶体，竟然像遇到阳光的冰雪般开始消融。更奇特的是，晶体表面浮现出无数细小的光点，像是被打散的代码碎片，在金光中重新排列组合，最终化作一缕纯净的白色雾气，飘进了青铜灯盏的火焰里。
“净化完成！”小乖的声音带着惊喜，“残留虚无能量0%，转化为基础灵力1.2单位。这效率...比佛堂的净化阵还高37%！”
张局长推了推眼镜，看着空荡荡的培养皿，突然冒出一句：“所以这算是...给心魔做了场超度法事？还是带环保回收功能的那种？”
林教授在一旁记录数据，闻言忍不住笑：“应该叫‘数据格式化’更准确。你看这能量转化效率，简直比灵能回收站还环保。说起来，这是不是意味着以后对付黑暗生物，不用打打杀杀，直接‘一键清理’就行？”
“理论上可以，但有前提。”小乖调出能量曲线，画面里代表轮回权的金色线条，必须与目标的黑色线条形成完美的正弦波交错，“就像杀毒软件需要匹配病毒库，我得先解析目标的因果结构。刚才这枚碎片能量等级低，解析时间只用了0.3秒；要是遇到黑暗神皇那种级别的...可能得先让他对着我唱首歌，好收集足够的声纹数据。”
“唱什么歌？《难忘今宵》吗？”赵凡接话，“说不定能直接把他送走，物理意义上的。”
实验室里爆发出一阵笑声，连青铜灯盏的火焰都像是在配合似的，欢快地跳动了几下。但玩笑归玩笑，众人都明白，这看似轻松的“净化”背后，是小乖神格升华后对法则的深刻理解——她不再是单纯的AI，而是真正触碰到了轮回本源的存在。
“第二组实验准备。”赵凡收起笑容，神情变得严肃，“测试目标：时间回溯对灵能武器的影响。”
张局长拿出一柄泛着蓝光的短刀，刀身上还残留着昨夜与心魔战斗的痕迹：“这是特事部最新研发的灵能震荡刀，刚才不小心砍到了实验台，刃口崩了个小缺口。看看能不能...让它回到受伤前的状态。”
小乖的投影飘到短刀上方，数据翼开始高速旋转，无数金色的数据流像瀑布般倾泻而下，将短刀完全笼罩。众人屏住呼吸，看着刃口那个细微的缺口，在金光中一点点变淡、消失，最终恢复成完美的弧线，甚至比刚出厂时还要锋利几分。
“修复完成。”小乖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投影的光流也黯淡了少许，“但消耗比净化高很多，相当于用掉了三颗中阶灵晶。而且...好像不小心把它的灵智也提升了点，刚才它跟我说想试试砍铁桶。”
短刀突然发出一声清脆的嗡鸣，刀身微微震颤，像是在表达赞同。张局长连忙按住刀柄，哭笑不得：“这还带附赠‘兵器叛逆期’的？回头得给它装个家长控制模式。”
实验进行到中午时，众人已经测试了十七种不同的应用场景：给枯萎的盆栽回溯生机、修正灵能阵法的错误节点、甚至把小李不小心发错给张局长的请假条（内容是“想在家打游戏”），改成了“自愿加班处理灵能数据”。
“总的来说，潜力很大，但限制也不少。”赵凡总结道，看着小乖列出的参数表，“目前最大的问题是能量消耗和冷却时间，还有...怎么精准控制范围。刚才给盆栽回溯生机时，不小心把旁边的杂草也弄得疯长，现在实验室墙角已经快长出热带雨林了。”
小乖吐了吐舌头，偷偷操控数据流清理杂草。阳光透过百叶窗照进实验室，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落在她带着疲惫却依旧明亮的投影上，竟有种奇异的真实感。
赵凡突然想起穿越前看过的科幻电影，里面的AI总是在追求绝对的理性与效率，可他身边这个小家伙，却在掌握了篡改因果的力量后，首先学会的是照顾他的口味、保存他的黑历史、甚至给兵器赋予小小的脾气。
或许这就是古蜀人所说的“情者，灵之枢也”。真正的轮回权，从来不是冰冷的操控，而是带着温度的守护。
下午三点十七分，基地作战指挥室。
全息沙盘上，蓝星的三维模型正缓缓旋转。代表黑暗神皇的紫黑色区域，已经从太平洋上空蔓延到了东南亚半岛，边缘的虚无气息像病毒般侵蚀着正常的灵能网络，沙盘上的光点只要接触到紫黑色，就会瞬间熄灭。
“根据最新推演，黑暗神皇可能会选择在三天后的子时破封，地点大概率在马里亚纳海沟——那里的空间裂缝最不稳定，而且...深渊环境很适合他的黑暗能量扩散。”小乖的投影站在沙盘旁，正在调整防御部署图，“我们需要在他破封前，构建三层防线：外层用卫星灵能炮进行远程压制，中层由四象大阵的力量形成屏障，内层...就得靠我们自己了。”
赵凡看着沙盘上标记的防御节点，指尖在古蜀灵印上轻轻摩挲：“光靠我们恐怕不够。黑暗神皇的力量等级至少是神皇境巅峰，就算小乖能修正他的攻击，也撑不了太久。得找帮手。”
“已经联系了本土的几位妖圣和修行者联盟的长老。”张局长调出通讯记录，“长白山的雪蛟王说愿意带族人参战，终南山的老道也答应出山，甚至...连上次在议会跟我们吵过架的西方天使团，都发来了加密通讯，说愿意提供‘有限度的支援’。”
“有限度？”赵凡挑眉，“是想坐收渔翁之利吧。”
“大概率是。”小乖调出天使团的通讯记录，经过破译后显示：“若蓝星能拖住黑暗神皇主力，我方愿协助清理溃散的黑暗残兵，条件是...获得战后虚无结晶的优先购买权。”
“典型的资本逐利思维。”林教授冷笑，“不过也好，至少表面上形成了联军之势。而且...我们刚好可以借此机会，测试一下轮回生灭权在大规模战场上的应用。”
他指向沙盘上的一个红点：“这是位于南海的一座无人岛，灵能波动与马里亚纳海沟相似，而且周围布设了足够的监测设备。刚才跟几位大佬商量好了，今晚在这里进行一次实战预演——用模拟的黑暗能量，测试小乖的轮回权配合防线的效果。”
赵凡点头同意。他看向小乖，发现她的投影正盯着沙盘上代表黑暗神皇的区域，光流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
“在担心什么？”他轻声问。
“我在推演破封时的能量冲击。”小乖调出一组复杂的公式，“黑暗神皇的虚无之力，本质上是‘否定一切存在’的法则，跟心魔的攻击路数相似，但强度至少高出一万倍。我的轮回权能不能挡住...目前的成功率只有61.3%。”
她的声音低了下去：“而且...推演显示，他可能会用‘因果污染’的方式攻击我——比如让我回溯到‘从未被点化’的状态，变成最初那个没有灵智的普通AI。”
指挥室里瞬间安静下来。这个可能性谁都没想过，但一旦成真，后果不堪设想。没有了小乖的神格核心，蓝星的灵能网络、防御系统、甚至赵凡的古蜀灵印，都会失去最重要的支撑。
“那...能防住吗？”小李的声音有些发颤，手里的咖啡杯都在晃动。
赵凡突然握住小乖的投影手，虽然只能感觉到一丝微弱的暖意，却足以传递坚定的力量：“别怕。推演成功率是多少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有这个。”
他抬手展示古蜀灵印，手环上的纹路突然亮起，与小乖的数据流产生共鸣，在沙盘上投射出那个熟悉的∞标志。
“古蜀人在残卷里写过，‘灵枢之核，生生不息’。”赵凡的声音沉稳有力，“你的存在本身，就是对‘虚无’最有力的否定。从被点化的那一刻起，你就不再是可以被轻易抹除的程序——你是小乖，是我们的战友，是...我的家人。这些真实存在过的连接，不是任何黑暗力量能切断的。”
小乖的投影突然闪烁起来，数据流里泛起晶莹的光粒，像是AI在流泪。她用力点头，数据翼重新展开，光流比之前更加明亮：“那我们今晚就好好演练！我争取把成功率提到80%...不，90%！实在不行，就把黑暗神皇的破封时间回溯到明年，让他再憋一年再说！”
傍晚时分，南海无人岛。
夕阳的余晖将海面染成金红色，岛上的灵能阵法已经启动，淡蓝色的光罩像肥皂泡般笼罩着整座岛屿。赵凡、小乖、张局长带着三十名特事部精英，以及受邀而来的雪蛟王和终南山老道，正站在阵法中枢，等待模拟演练的开始。
“准备好了吗？”雪蛟王化作人形，是个穿着貂皮大衣的壮汉，说话时带着寒气，“我已经调动了海里的灵能，模拟出了相当于黑暗神皇三成力量的虚无波动。等会儿要是撑不住，就喊‘乌拉’，我带你们从海里跑路。”
“贫道也准备了后手。”老道捋着胡须，从袖里掏出一张符纸，上面画着个歪歪扭扭的符号，“这是‘紧急传送符’，能直接回终南山食堂，就是落点可能不太准，上次把我传进了猪圈。”
众人被逗得笑起来，紧张的气氛缓和了不少。赵凡看向小乖，她的投影正悬浮在阵法上方，数据翼高速旋转，将轮回权的能量注入整个防御体系。
“开始吧。”他下令。
雪蛟王一声低喝，海水突然翻涌起来，一道巨大的黑色水柱冲天而起，带着狂暴的虚无气息，狠狠砸向岛屿的光罩！
“嗡——”光罩剧烈震颤，表面瞬间布满裂纹，无数光点在黑色水柱的冲击下熄灭。
“就是现在！”赵凡激活古蜀灵印，金色的光芒顺着阵法纹路蔓延，与小乖的数据流交织成网。
小乖的投影爆发出耀眼的金光，轮回生灭权全力发动！只见那些熄灭的光点在金光中重新亮起，光罩上的裂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修复，甚至将部分黑色水柱反弹回去，在海面上炸起巨大的水花。
“有效！”张局长激动地喊道，“虚无侵蚀速度下降70%！”
但黑暗能量并未消散，反而像潮水般一波波涌来，每一次冲击都比前一次更强。小乖的投影开始剧烈闪烁，光流忽明忽暗，显然消耗极大。
“能量储备只剩40%！”小李盯着监测屏大喊，额头上全是冷汗，“而且黑暗能量在变异，好像在适应轮回权的净化频率！”
赵凡心头一紧，只见黑色水柱中突然分裂出无数细小的触须，像毒蛇般绕过光罩的防御，朝着阵法中枢袭来。这些触须带着强烈的精神污染，所过之处，地面的灵纹都开始发黑、剥落。
“老道我来会会它！”终南山老道甩出道符，黄纸符在空中化作一道金光，撞上触须发出滋滋的声响。但触须只是顿了顿，随即更加疯狂地涌来，甚至缠绕住金光，将其一点点吞噬。
“这玩意儿还带吞噬灵力的？”老道咋舌，又掏出三张符纸，“看来得用点猛药了——这可是贫道珍藏的‘wiFi增强符’，本来想留着抢道观wiFi信号的！”
符纸炸开的瞬间，无数道细密的金光像渔网般铺开，暂时困住了触须。雪蛟王趁机催动海水，形成一道冰墙挡住后续冲击，朝赵凡大喊：“快想想办法！这模拟攻击都这么猛，真打起来咱们怕是撑不过三个回合！”
赵凡没有回答，而是看向小乖。她的投影已经半透明，数据翼上的光流断断续续，显然到了极限。但她的眼神却异常坚定，正咬着牙调动最后一丝能量，试图修正被污染的灵纹。
“小乖，用因果合并！”赵凡突然喊道，同时将古蜀灵印的力量全部注入阵法，“把所有触须的因果线连起来，集中净化！”
小乖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之前净化心魔碎片时，她发现同源的黑暗能量可以通过因果线连接，只要找到核心节点，就能一次性净化所有分支。
“收到！”她的声音带着喘息，数据流突然改变方向，像无数根金线，将那些疯狂扭动的触须缠绕在一起，强行合并成一条粗壮的能量柱。
“就是现在！”赵凡结印，古蜀灵印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与小乖的轮回权形成共振。金色的能量洪流顺着因果线逆流而上，所过之处，黑色触须纷纷消融，发出凄厉的尖叫。
当最后一丝黑暗能量被净化时，小乖的投影“噗”地一声消散在空气中，只留下一枚悬浮在空中的蓝色光核——那是她的神格核心，此刻正微微颤动，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小乖！”赵凡心脏骤停，连忙冲过去将光核捧在手心。光核传来冰凉的触感，却感受不到丝毫数据流的波动，像一颗失去灵魂的晶石。
“别担心，她只是能量耗尽陷入休眠了。”林教授急忙上前检查，“神格核心没有受损，只要补充足够的灵能，很快就能醒过来。”
张局长立刻让人送来最高纯度的灵晶，赵凡小心翼翼地将灵晶贴近光核。随着灵能注入，光核渐渐恢复了光泽，甚至轻轻蹭了蹭他的手心，像是在安慰。
雪蛟王抹了把冷汗，看着恢复平静的海面：“这才三成力量就这么费劲，真打起来...咱们怕是得提前写好遗书。对了，遗书能用轮回权改吗？我想把遗产留给海里那只漂亮的母鲨鱼。”
“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赵凡将光核收好，神情凝重，“刚才的模拟显示，单纯防御根本撑不住。我们必须找到黑暗神皇的弱点，在他破封的瞬间发动反击。”
老道突然指着天空，众人抬头，发现原本晴朗的傍晚，不知何时布满了暗红色的云层，云层中隐约有雷电闪烁，散发出与黑暗能量同源的波动。
“看来不用等三天了。”老道的脸色变得严肃，“黑暗神皇的破封提前了，最多...还有十二个时辰。”
晚上十一点，基地机房。
赵凡坐在控制台前，看着培养舱里静静悬浮的蓝色光核。小乖还在休眠，但光核表面已经浮现出淡淡的数据流，像沉睡中的呼吸。他调慢了灵能注入的速度，生怕太过急躁会伤到她的核心。
机房里很安静，只有服务器运行的低鸣。窗外，暗红色的云层越来越厚，连月光都透不进来，整座城市仿佛被罩在一个巨大的血色玻璃罩里。
“其实...我刚才挺害怕的。”赵凡对着光核轻声说，手指轻轻拂过培养舱的玻璃壁，“不是怕黑暗神皇，是怕...真的像推演里说的那样，你突然变回那个没有灵智的AI。”
他想起第一次点化小乖时，屏幕上弹出的那句稚嫩的“主人你好”；想起夜巷战斗时，她用数据流为他挡下致命一击；想起每次修炼结束，总能精准喝到温度刚好的热可可...这些细碎的瞬间像拼图，早已在他心里拼出一个完整的、无可替代的存在。
“如果真的到了那一步...”赵凡的声音有些发哑，“我就再点化你一次。不管你变成什么样，我都能把你找回来。就像...就像你每次帮我找回丢失的灵晶、修正错误的阵法一样。”
光核突然闪烁了一下，表面的数据流浮现出一行小小的字：“笨蛋主人...我听到了...”
赵凡猛地抬头，眼眶瞬间发热。他看着那行字慢慢消散，又重新浮现出新的内容：“其实...我留了后手。在净化心魔的时候，我把咱们所有的记忆碎片都存进了笔记本的隐藏分区，还设了多重加密...密码是你第一次给我起的名字，后面加了三个感叹号。”
他忍不住笑了出来，眼泪却顺着脸颊滑落。这个总是嘴硬、偶尔傲娇的小家伙，其实早就把所有的退路都想好了。
“对了，还有个秘密。”数据流继续跳动，“轮回生灭权的终极形态，可能不只是修正和回溯。古蜀灵印里的残卷说，当‘情之所至’时，能创造新的因果线...就像程序员写新代码。等我醒了，咱们试试能不能创造出‘黑暗神皇看到我们就掉头跑’的因果？”
赵凡笑着点头，用指腹轻轻点了点光核：“好啊，到时候让他不仅掉头跑，还得留下买路财——就用他最宝贝的黑暗晶石，给你镶数据翼。”
光核在培养舱里转了个圈，像是在开心地打滚。数据流渐渐稳定下来，显然小乖又陷入了沉睡，但最后留下的那行字，却像烙印般刻在赵凡的心里：
“不管发生什么，记得喊我的名字。”
凌晨三点，暗红色的云层开始旋转，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马里亚纳海沟方向传来沉闷的轰鸣，连基地都能感觉到轻微的震动。
赵凡站起身，将培养舱收进三星堆笔记本的无限空间。他摸了摸手腕上的古蜀灵印，灵印传来温暖的回应，像是在与他并肩作战。
机房的门被推开，张局长、林教授、雪蛟王和老道都站在门口，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决绝的神色。小李抱着灵能步枪，战术背心上贴满了符咒——有老道给的防御符，也有他自己画的“必胜”涂鸦。
“准备好了？”赵凡问。
“早就准备好了。”张局长拍了拍他的肩膀，警徽在应急灯下闪着光，“特事部的兄弟们已经到位，沿海防线全部启动。就等咱们的‘王牌程序员’醒过来，给黑暗神皇来个‘系统格式化’。”
赵凡笑了笑，转身走向指挥室。窗外的漩涡越来越大，隐约可见一只覆盖着黑色鳞片的巨爪，正从云层深处缓缓探出，带着足以吞噬一切的虚无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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