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自己心中所想一口气说完,尤雾深吸一口气。
她并不期待叶沉景立刻给她答复,毕竟她刚才说的那些,只不过是自己一厢情愿。
然而。
只是眨眼的功夫,眼前的男人猛然转身,掐住她细腻白皙的脖颈,将她压倒在床。
“你知不知你在说什么?”
一如反常的冷冽的声线。
少年高大的身影笼罩下来,审视的目光落在她身上,一寸一寸,试图用漠然的眼神将她脸上的希冀抹杀。
自己还能呼吸,尤雾便知他根本没下狠手,便任他掐着。
他一字一句地警告她:
“现在后悔,收回你刚才说的的胡话,我便当你宿醉未醒,从未听过。”
尤雾觉得自己从没像现在这般清醒:
“我凭什么后悔!”
“我就是喜欢你!”
“叶沉景,我就是喜欢你!”
“闭嘴!”
叶沉景手背上冒出青筋,掐住她的手用了几分力气。
“咳,咳咳!”
突如而来的窒息感让尤雾的脸逐渐憋红,冒出生理性的眼泪。
她不急反笑,叶沉景在她眼中读出几丝嘲讽和无奈。
“是我不够听话吗?”
“大魔王让我帮她拿到弑魔剑,不过是把我当枪使,从没拿我当成他的妻。他的命令里,何时让你管过我的情感生活?”
“你是我的谁啊,凭什么不让我喜欢你?”
“之前入门考试差点儿没过也没见你这么生气,究竟是怕在大魔王面前交不了差,还是……”
“你已经被我动摇,不敢面对呢?”
少女香甜的气息轻吐,如同和煦春风中藏着的钩子。
叶沉景坠入一片如梦似幻的春花秋月中,微风温暖,香气氤氲。
只有腕上散发的灼热逼人清醒。
他缓缓闭上眼,沉默许久。
最终,听到自己道:
“这世上,无人能让我动摇。”
“包括我自己。”
话语掷地有声。
只余屋内一片寂静。
和两人交叠的清浅呼吸。
……
……
“啊,啊——!!!”
西边的厢房传来一声声尖叫。
裴思渡顶着一头鸡窝似的头发,纳闷:“大清早的,杀猪啊?”
然后看着祁妙提着玄剑追着江妄跑。
裴思渡吹了一声口哨:“哟~还是跑山猪。”
跑了不过几圈,大概是酒力未消的原因,祁妙追上江妄,将人扑倒,骑在人身上就开始用拳头伺候人。
“你这个色胚,色狼!趁我宿醉,竟然翻我的窗,爬我的床!!”
“还把,还把自己打扮成那副样子?!!当我妙奶奶逛窑子???”
江妄冤枉。
他一觉醒来手脚便被人用发带捆绑住,卑微地躺在床底,动弹不得。
再抬眼,正好撞上酒醒犯迷糊的祁妙起床更衣。
然后,他尖叫一声。
及时阻止了这场惨案。
结果讨得祁妙一顿毒打。
“住手!我什么也没看见!!”
“你没看见,那你耳根子红什么?”
“说,是不是因为我那天不小心看到你裤衩,你怀恨在心,报复心一来——”
江妄义正辞严:“你胡说!我会是那种阴险小人?我那天明明就没穿裤衩!”
裴思渡扶额:“你俩有事儿没事儿不能家里说,偏偏在这院子里丢人?”
祁妙气的跺脚:“我不管,他毁我清誉,我这心里跟扎了刺一样不舒服!”
江妄嗫嚅片刻,少年有自尊,亦有担当,此时他眉头紧皱,正在与什么艰难对峙。
许久,他才结结巴巴道:“实在不行……我,我……”
祁妙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你你你什么你?”
江妄的声音越来越小,最终豁出去似的,大喊道:“我嫁给你!”
这一话说出,场上的人皆愣住傻眼。
裴思渡:……啥?
他一言难尽:“你们……非要这么疯吗?”
祁妙涨红脸:“谁要娶你了?!”
“我妙奶奶这一辈子还没碰到几个帅哥,怎么可能这么年轻就被婚姻绊住手脚,江妄,你看我不顺眼,非要这么折磨我是吧?!”
裴思渡:“重点难道不是他是个男人吗……他怎么嫁啊?!”
吵闹间,叶沉景从房中出来,裴思渡看到,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
“爹了个根的,终于来了个正常人。你快来管管!”
他激动地说着,低眼又看到叶沉景手指上的血迹。
“你……”
裴思渡抓过他的手,鲜血顺着手腕,缓缓流过手心手背,于苍白的指尖落下,滴在地上。
灭情镯下,那块被覆盖的皮肤血肉模糊,叶沉景像是感觉不到痛似的,任由鲜血淋漓,眼神无光。
裴思渡慌了神:“怎么弄成这个样子?快,我带你去包扎!”
两人隔绝了外面的喧嚣,裴思渡给他清理伤口,瞧叶沉景毫无反应地任他操作,小心翼翼地开口询问:
“你和尤雾……吵架了?”
“这灭情镯,情绪波动越大,就会让你越痛。你们这回吵的什么架,把你气的这么厉害?”
叶沉景掀了掀眼皮,漫不经心道:
“我和她没有吵架。”
“那你这伤口?”
他随口一说:“做了个梦而已。”
裴思渡很快反应过来:“你是又梦见了叶纤凝?”
叶沉景抬眸睨他一眼。
裴思渡立马改口:“叶氏,叶氏!”
“害,你气那个女人干嘛?她那个薄情寡义又绝情的坏家伙!在梦里做的事说的话都不算数!”
叶沉景突地想起十年前那个雪夜。
叶纤凝抱着身为魔种的他痛哭。
“沉景……要恨就恨娘吧。”
“是娘的错,早知是现在这个结局,娘当初就不该带你回云岚宗,不该来投靠天道阁……”
在天道阁的压力下,叶纤凝本该在那年雪夜杀了他。
可她却忽视了母爱的博大。
就算是对待一个世人唾弃的魔种,面对天道阁的围剿灭杀,她对他冷落遗弃多年,却在关键时刻选择张开羽翼,保护自己的孩子。
“布局的人,最不该爱的,便是自己的棋子。”
“但是……经历这些年我才知道……身为一个母亲,不可能不爱自己的孩子。”
“沉景……别恨你弟弟……怀着对娘的恨意,活下去吧……”
叶纤凝当时说完这些话,含泪死在了他怀里。
大雪纷飞。
无人为她收尸。
那惨烈的场景就算是过了十年,也依然深深刻在叶沉景脑海。
半晌,他才开口道:“叶纤凝的话或许说的没错。”
裴思渡听到他亲口承认那个女人,睁圆眼睛,“你疯了?”
“她一个心狠手辣的女人,能说什么名言?”
叶沉景低头不语,等最后一节绷带缠好,他沉默离去。
他恨叶纤凝。
但她那时说的话确实提醒了他。
布局的人,最不该爱的。
便是自己的棋子。
而尤雾。
也注定不能爱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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