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裹着青丘山的灵韵漫过断岩时，汐月正趴在肖逸辰怀里揉眼睛。她的月白小裙沾了点凌晨的草屑——出发前小白非要衔着她的裙摆跑，结果被竹枝勾了个指甲盖大的破洞。肖逸辰的袖角垂下来，冰莲绣纹泛着淡蓝的光，正好盖住那个小破洞，像给她遮了片会发光的云。
青丘山的断岩在晨雾里像头沉睡着的巨兽，岩壁上的符文刻得很深，线条里积着千年的青苔，泛着暗绿的光。肖逸辰站在岩前，指尖凝出一道银白的灵力，顺着符文的纹路缓缓抹过去——那些青苔瞬间化成飞灰，符文里溢出金色的光，像把被唤醒的剑，劈开了浓得化不开的晨雾。
“抓紧我。”他低头，声音里带着点晨起的哑，像浸了灵泉的茶，裹着玉兰花的香。
汐月立刻搂住他的脖子，小白扒着她的腰，金角蹭得她下巴发痒。符文的光越来越亮，最后连成个圆形的门，里面黑黢黢的，却有股熟悉的灵气飘出来——像玄穹秘境的呼吸，带着上古的威严，在等着他们进去。
跨进门槛的瞬间，晨雾突然变成了浓得化不开的黑雾，连肖逸辰袖角的冰莲都只能看见个模糊的影子。汐月缩了缩脖子，鼻尖闻到股潮湿的土味，像小时候在灵泉池边挖的蚯蚓洞：“师尊，雾好浓……我什么都看不见。”
“用遮天石。”肖逸辰的手覆在她的手背上，带着点凉意，却稳得像块浸了千年灵泉的玉。
汐月立刻摸向眉心的朱砂痣——空间里的遮天石就放在桃胶罐旁边，木盒上还贴着她去年画的小太阳贴纸。她指尖刚碰到石身，就觉得一股温热的灵力顺着指尖流进体内，像喝了口温温的桂花蜜。她把遮天石举起来，灰色的石身突然泛起耀眼的光，像盏点亮的小灯笼，把周围的黑雾都驱散了——黑雾碰到光就像雪遇到太阳，簌簌往下落，露出条青石板路，路两边的岩壁上刻着古老的兽纹，每道纹路都泛着暗金的光，像活过来的龙蛇。
“哇……”汐月的眼睛亮起来，忘了刚才的害怕，手指戳了戳肖逸辰的肩膀，“师尊你看！路的尽头有座殿！”
肖逸辰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青石板路的尽头，立着座巨大的石门，门楣上刻着“玄穹殿”三个大字，字体是上古的篆书，笔锋里带着股碾压一切的威严，像当年鸿钧老祖座下童子的目光。石门两侧蹲着两只石狮子，身长三丈，爪下踩着个青铜球，眼睛是用红玉雕的，此刻正泛着妖异的红光，像两团燃烧的血。
小白突然炸毛，尾巴竖得像根绷紧的弦，金角泛着细碎的雷光：“主人！它们的眼睛在动！”
话没说完，左边的石狮子突然动了——它的前爪从青铜球上抬起来，爪子上的石屑簌簌往下掉，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嘶吼，像闷雷滚过山谷，震得汐月耳尖发麻。右边的石狮子也跟着站起来，尾巴甩得虎虎生风，扫断了旁边一根碗口粗的石柱，碎石溅得满地都是，砸在青石板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小心！”肖逸辰把汐月往身后一拉，指尖弹出一道剑气，砍在左边石狮子的爪子上——剑气撞在石身上，发出“叮”的一声脆响，溅起一串火花，石狮子的爪子上多了道深深的裂痕，石屑顺着裂痕落下来，露出里面暗灰色的石芯。
小白却已经冲了上去，它的金角泛着雷光，像把小剑，猛地撞在左边石狮子的头上——“咚”的一声闷响，石狮子的头被撞得偏了偏，红玉眼睛里的红光闪了闪，更亮了。它甩起尾巴，抽向小白的腰，小白灵活地跳起来，尾巴勾住石狮子的脖子，张嘴咬住它的耳朵，牙尖咬得石屑乱飞，像在啃灵果。
汐月攥着肖逸辰的衣角，指甲都掐进他的袖子里，声音里带着点哭腔：“小白会不会有事？它的耳朵——”
肖逸辰的另一只手按在她的头上，把她的脸往自己怀里按了按，不让她看石狮子挥过来的爪子：“它的金角能克这些机关兽，皮厚得很，不会有事的。”话音刚落，他又弹出几道剑气，砍在右边石狮子的腿上——石狮子的腿一软，跪坐在地上，震得青石板都抖了抖，掀起一阵灰尘。
左边的石狮子被小白咬得发急，抬起爪子就往小白的背上拍——小白嗷地叫了一声，灵活地滚到一边，爪子上沾了点石屑，却没受伤。它的金角突然亮起强光，像颗小太阳，对着石狮子的眼睛喷了道雷光——雷光打在红玉眼睛上，“啪”的一声，红玉裂开了条缝，石狮子的动作突然顿了顿，像被施了定身符，僵在原地不动了。
“好样的！”汐月忍不住喊，从空间里摸出颗赤焰果——这是她藏了半年的宝贝，本来想留着当零食，现在却毫不犹豫地朝小白扔过去，“小白接住！奖励你的！”
小白跳起来接住赤焰果，咬得脆响，甜美的果香混着灵力溢出来，它的金角雷光更亮了——它再次冲上去，金角对着石狮子的胸口撞过去，“咔嗒”一声，石狮子的胸口裂开了个大洞，里面露出一堆生锈的齿轮和铁链，齿轮上还沾着上古的机油，散发出股腐朽的味道，原来都是机关！
右边的石狮子见同伴被破，突然转身朝汐月扑过来——它的爪子带着风声，像片遮天的云，要把汐月拍进地里。肖逸辰的眼神一冷，袖角的冰莲瞬间转成银白，像匹发怒的雪狼。他抽出腰间的星月神剑——剑鞘上缠着根冰灵丝，是汐月去年给他系的——剑身上泛着银白的光，像把凝结了千年寒气的刀，对着石狮子的头砍下去——“轰”的一声巨响，石狮子的头被砍成了两半，碎石溅得老远，落在汐月脚边，其中一块还蹭到了她的小裙子，留下道浅灰色的印子。
左边的石狮子见势不妙，想要转身逃跑，小白却已经跳上它的背，金角插进它的脖子——“吱呀”一声，机关转动的声音，像有人在扯生锈的门链，石狮子的身体突然僵住，然后“哗啦”一声散成了一堆碎石，红玉眼睛滚到汐月脚边，泛着暗哑的光，像颗死透的心脏。
汐月蹲下来捡起红玉眼睛，指尖碰到石头的凉意，眉心的朱砂痣突然跳了跳——空间里的灵泉池泛起涟漪，池底的青铜盒好像在回应，发出细微的嗡鸣。她把红玉眼睛放进空间，抬头对肖逸辰笑，嘴角的小梨涡里藏着阳光：“师尊，我们赢啦！小白好厉害！”
肖逸辰收了剑，剑鞘上的冰灵丝还沾着点石屑，他走过来摸她的发顶，袖角的冰莲又转回淡蓝，像片温柔的云：“嗯，我们家月儿的小白，是最厉害的黄金虎。”
小白叼着剩下的半颗赤焰果跑过来，蹭得汐月手心发痒，它的金角上沾了点石屑，却骄傲地翘着尾巴：“主人主人！我是不是比去年打山猪的时候更厉害？”
汐月抱着它的脖子，把脸贴在它的金角上，感受着雷光的温度：“是是是，我们小白是天下第一厉害的黄金虎！比灵泉池的鱼还厉害！比玉兰花的蜜还厉害！”
晨雾已经完全散了，阳光穿过云层，洒在玄穹殿的石门上，给它镀了层金色的光。门楣上的“玄穹殿”三个字更清晰了，每一笔都像在诉说着上古的传说：当年鸿钧童子坐化在这里，把自己的道蕴封进光团，等着有缘人来取。汐月拉着肖逸辰的手，踩着青石板路往殿门走，小白跟在旁边，尾巴扫着地上的碎石，金角泛着温润的雷光——他们的影子被阳光拉得很长，叠在一起，像幅永远不会褪色的画。
风里传来股熟悉的玉兰花香，像青云宗灵泉边的味道，像肖逸辰袖角的冰莲香，像汐月藏在空间里的桃胶香。汐月抬头望着肖逸辰的侧脸，他的睫毛上沾着点晨雾的水珠，像撒了把碎钻，眼睛里映着她的影子，像把整个世界都装进去了。她摸了摸眉心的朱砂痣，空间里的遮天石还在发光，红玉眼睛安静地躺在灵泉池边，旁边的桃胶罐里，桃胶正冒着淡淡的热气——这是他们的第一次秘境冒险，也是他们一起走向传承的第一步，往后的路，还有很长很长，但只要有他在身边，她什么都不怕。
玄穹殿的石门就在眼前，门环是用青铜铸的，刻着缠枝莲，泛着绿锈。汐月伸手摸了摸门环，指尖传来股古老的温度，像在触摸鸿钧童子的手掌。她回头对肖逸辰笑：“师尊，我们进去吧？”
肖逸辰点头，指尖凝出一道灵力，推开门——门轴发出“吱呀”的声音，像上古的老人在说话，里面的光线涌出来，裹着他们的身影，走进了玄穹殿的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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