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口围着的人也跟了过去，想看看真假，是不是真给钱那么痛快。
张根宝见没人搭理他，一个个都走了，反而被众人怼了一顿，脸上挂不住，狠狠吸了口旱烟，站起身嘟囔着：“你们到时候吃亏了可别后悔。” 说完，毫不犹豫的就跟了上去，他也要去看看究竟。
看着他的跟了上来，许霜撇了撇嘴，对着跟进来的张根宝呵斥道：“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张根宝你跟过来做什么？”
“我想来就来，怎么？你们做亏心事不让人看啊！”张根宝站在门口，眼睛捎着里面。
张在民摆了摆手：“别管他，咱们弄咱们的。”
张在民打开瓜子看了下品质，抓了两颗放在嘴里，“王婶，你家这瓜子真饱满，你和叔过来，抬着一起称下。”
张在民拨着秤杆子报数：“一共一百零六斤。老村长王婶你们看看。”
王婶笑着说道：“老村长看下就行了。”
“好嘞，一百零六斤，三毛一斤，总的给你31.8元。”张在民在本子上记录了下时间，重量和钱，再把王婶家两口子的名字也写上，到时候品质有问题也好知道是谁家的货源。
王婶看着到手的31.8元，老两口嘴巴都合不拢了。
老村长：“这一个月工资就到手了。赶明我也回家让家里的把瓜子捡干净些。”
王婶拿着钱：“大伙，这头一茬就让我先卖了，你们都跟大侄儿登记下，有意向的赶紧回家捡瓜子去，我是做生意的我也先要干净的好的。还不用去镇上忙活，这三十多就到手了。”
“明天我们也开始捡，就等着张在民收算了，镇上多难跑。”
“是啊，看到钱，我们就放心了，我家的不多，就五十斤，真要去镇上又太远了，不去这十多块钱呢！”
“我家跟你家一样，真后悔没像王婶家一样一次性整干净，这样我们就能直接约第二茬。”
张在民：“大家有意愿的先来我这里登记下，要是咱们张家村没有足够多的瓜子，我就要去别个村收了。”
老村长先开口：“小亮他爹，我家有一百多斤，你就算一百斤，不过要先捡一下，没王婶家这样干净。”
张在民点点头：“行，我先记下，到时候你们捡好的要么来知会我一声，你们要是没上门，我就挨家挨户去看。没来的你们也帮着宣传下，有意愿得让他们来登记。”
一顿忙活下来，有十二户人家登记了，张家村不大，就四十多户人家，两百多人。
张根宝在门口看得直泛酸，嘴硬道：“别是装模作样给几个人钱，后面就开始耍赖。”
许霜还要再怼他，被张在民拉住了。
张在民摆了摆手，沉声道：“算了，让他看，事实摆在眼前，比说再多都管用。他自己日子不如意，也见不得别人过得好。”
陆陆续续又来了几户人家，许霜打开墙角的麻袋，抓起一把生瓜子，递到乡亲们面前：“大家看看，这就是我家今天收的瓜子是王婶家的，颗颗饱满，没坏籽没受潮。兰芬说了，只要是这样的好瓜子，来多少收多少，当场称重，当场给钱。”
一个年轻媳妇有些遗憾的说道：“婶子，我家的也还算饱满，只是这个头没有王奶奶家的大个，能收吗？”
许霜也不含糊：“你得空抓一把我看看，这我没看到东西也不好答复你。”
“行，我现在回家抓一把去。”小媳妇转身就跑出了张家。
乡亲们凑上前翻看，七嘴八舌地夸赞：“王老太婆家这瓜子确实好。比我家的还饱满一丁点。”
“这样的品质，卖三毛也值了。去年我家的就是这样，里面有些小的掺杂着，就一成不到，粮站硬生生给我压了五分钱，太没良心了。”
“我们也去登记上，卖在这里划算，听说只要不是太差的一律给三毛，也算是给乡亲们的福利了。”
“这张老头家真是生了个有本事的女儿啊！这我们都跟着沾上光了，我倒是希望张兰芬生意做大，这样我明年山脚下，田埂边上我全种上葵花，卖个一百块钱的。年底可有盼头了。”
“我也是我也是，走走走，先登记，我家里有六十斤，也能有十多块钱。去晚了就得排队了，刚张在民媳妇说，按照登记的先后顺序收。”
张根宝还守在门口，根本没人理他，他在一旁撇了撇嘴，心里却忍不住盘算：自家堂屋里也有三十多斤瓜子，要是真能卖三毛，够十块钱也不错，他拿了钱可以买点酒喝，那老大媳妇把钱看得紧紧地，他已经整整一个月没尝到酒味了。
念头刚冒出来，又被他强压下去，嘴里嘟囔：“算了，张兰芬的钱，他才不要，死老太婆，就是她害得他家过上苦日子的。”
许霜家里人都走的差不多了，那个回家的小媳妇抱着一袋子瓜子进来的时候，张根宝还使坏：“别去了，骗人的，到时候根本不给钱。”
那小媳妇白他一眼：“我又不傻，走开。”
许霜也抬着扫把出去赶人：“张根宝，赶紧走，杵在我家门口干什么？小心我放狗咬你。”
张根宝被许霜拿着扫把赶，脚步踉跄着往后退，嘴里叫嚷着：“走就走，谁稀罕在你家门口待着？等你们这些傻子被坑了，可别来求我。”
还在场的几个妇女都是嗤笑道：“你能有什么让人求的，这个村里也就庄小娥那傻子愿意养着你，现在人家长脑子了，进城过好日子了，你就被你儿子儿媳妇磋磨吧！还求他？真是搞笑，懒得跟条蛇一样。”
张根宝看着追出来的大黄狗，只能仓皇逃走。
那小媳妇抱着沉甸甸的瓜子袋走进屋，笑着对许霜说：“婶子，你帮我看看，我家这瓜子行不行？个头有些小，都是我今天下午刚挑出来的，没坏籽没受潮。” 说着就把袋子往桌上一倒，在灯光下，能看出颗颗饱满匀净。
许霜和张在民动作一致的抓了两颗放在嘴里。
张在民：“可以，这么大的也行，先帮你登记上。家里有几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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