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风还有一丝微凉，张兰芬早早的就起来了。
今天要带柳家惠去上班，纯粹就是张兰芬担心柳家惠还不上钱。
自行车被李天富骑着去上班了，张兰芬只能选择坐公交去。
柳家惠家门口，张兰芬扯着嗓子喊，“柳家惠，出发了，快点。”
苏翠仙经过看到张兰芬在这里，好奇的凑了上来，“兰芬，你在这里干嘛？”
“小姑姑，上班去呢！我给柳家惠介绍了个工作，今天带她过去看看。”
过路的吴奶奶也凑了过来，“兰芬，你们家就是心善啊！咱们五里街谁都不乐意跟柳寡妇来往，都嫌得很。”
张兰芬笑了笑，“都是街坊邻居的，能拉一把就拉一把。”
两人嘴里叨叨着走了，边走吴奶奶还说着，“两口子都心善，还给介绍工作。”
柳家惠不敢怠慢，赶紧整了整头发就跑出来了，她现在被张兰芬拿捏着，不敢不听。
“李大嫂，走吧！”柳家惠老老实实的跟在张兰芬旁边，今天她特意打了点脂粉，遮盖下脸上淤青的地方。
两人走路换乘公交，到了站走了一小段路就来到了澄海市第三精神病医院门口。
柳家惠看着精神病院的大门有些瘆得慌，锁得严严实实的，连个缝隙都没有。
张兰芬走到大门口对着守门大爷说道：“大爷，我们是来找邱主任的。”
守门大爷给两人开了一个小门。
张兰芬把柳家惠的表情看在眼里，热情的介绍着。
“柳家惠这工作虽然是临时工，但是是长期需要人的，工资给的也很高有25一个月，你应该庆幸刚好被你遇到了。”
柳家惠撇撇嘴，累一个月才25块，她随便装装可怜都有10块5块的，运气好一天就能搞到25，这破工作真是一点也做不来哦。
两人进到二楼办公室，张兰芬敲了敲门，一个圆脸女同志迎了过来。
女同志一头短发，40来岁的样子，“哎呀，终于来了终于来了，是柳家惠同志吧！”
柳家惠点了点头，“我是。”
张兰芬礼貌地笑了笑，“邱主任好，人我给你带来了，柳家惠家男人不在了，家里比较困难，两个孩子也等着她养的。谢谢邱主任给她这个工作机会。”
柳家惠一头雾水她不知道自己来干嘛的，反正她也不打算上班就没细问，但还是跟着说：“谢谢邱主任给我这份工作，我一定会好好珍惜的。”
邱主任满意的上前拍了拍柳家惠的肩膀，“不愧是坚强的女同志，你放心，这份工作给了你就不会轻易换人的。”
柳家惠：我可谢谢你了。
几句话，邱主任就安排好了柳家惠的工作。
等柳家惠填好了个人信息表，邱主任又说道：
“我们工作时间很自由，早上的话咱们尽量早些来，七点钟就到这边，多干事，毕竟患者们早上起来就会需要你。干完就可以自由下班。”
柳家惠听到这里心里有些激动，还有些期待起来，自由上班。
难道张兰芬真的那么好心，给她介绍了好工作，这个领导看着也和善。
柳家惠的勤劳小人觉醒了一会，要不然干了试试，万一就是坐着吹牛打发时间呢！几番比较之后，最后还是懒惰占据了上风，给她50她也不来，上班太累了。
“那我们就先走了，明天我早早地就来上班。”柳家惠说完就想跑。
邱主任依然带着亲切的笑，“小柳同志，今天就不用回去了，院里工作忙，你现在就准备下开始干工作吧！”
柳家惠皱了皱眉，“可是我今天还没准备好。”
邱主任：“没事，刚工作都是需要适应的，我让老余过来带你。”
看事情谈妥后，张兰芬咳嗽了声：“邱主任，我这大妹子就交给你了，你放心肯定会好好完成工作的。你们先忙，我就先回去了。”
“行的，也谢谢你帮我介绍人来。”邱主任送张兰芬离开后又回到办公室。
不一会儿一个满脸褶皱的老妇人走了进来，五十多岁的模样，身材高大，老妇人穿着洁白的套装，脸拉得很长，柳家惠看着就觉得对方心情不好。
过一会儿她就知道老余为啥心情不好了。
老余来到两人面前，“主任，你找我。”
邱主任拉过柳家惠，“老余，以后小柳就跟着你干，你先带她一个月。”
老余瞥了眼柳家惠的样子，花里胡哨的穿搭，脸上还抹了粉，她能干吗？
“可以。”老余干巴巴的答了句。
邱主任笑盈盈的说道：“那行，小柳你跟着老余去工作吧！工作服老余会拿给你的，辛苦了，好好工作。”
老余也露出一个干巴巴的笑，努力装作亲切的样子，“小柳，跟我来吧！”
这女人一看就细皮嫩肉没干过活，肯定也是可怜人，不然怎么会来干这种活计，她就带带她吧！
柳家惠屁颠屁颠的跟在老余身后，到更衣室换上工作服后，柳家惠臭美的照了照镜子。
左右转了两圈，还不错嘛！人美穿什么都美。
老余塞了个装毛巾的包给柳家惠，在前面推着车，“走吧！我们先去一栋的房间。”
两人穿过中间的大楼直接来到了一栋，一路上遇到不少医生护士，还有大喊大叫的病人被压着走。
柳家惠脸色不好，“余大姐，这些都是病人啊！”
老余指了指自己的头，“都是脑子有毛病的。你过几天就习惯了。我们服务的也是这些精神病人。”
一个四人间的门口，老余站定，拿出口罩戴在脸上，手套也套好了。
柳家惠学着老余戴好。
提着水桶刚踏进房间两步，柳家惠就闻到了一股屎尿的味道。
比村里的旱厕还要恶心的味道连口罩都挡不住。
她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干呕不断。
只见老余走到一个女人面前，女人傻呵呵的笑着，在床上打滚。
老余扯开她的被子，无奈的说了句，“又是这样，别动了，坐在凳子上。”
女疯子精神不正常，并没有听话，还是想继续在床上打滚。
柳家惠看着老余扯开的被子愣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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