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天刚蒙蒙亮。
独立团驻地外的空地上,一千名战士已经集结完毕。他们分成两部分,前面两百人穿着缴获来的小鬼子军装,腰间挎着三八大盖,脚上踩着小鬼子的军靴,远远看去,跟真的小鬼子一模一样。
后面八百人则穿着破旧的国军军装,手上没有武器,但每个人腰间都藏着匕首或手榴弹,随时可以发起攻击。
方焱站在队伍前,身上穿着一套崭新的小鬼子大佐军服,腰间挂着缴获来的指挥刀,头上戴着大檐帽,整个人看起来威风凛凛。
龟田少佐站在他身边,同样穿着小鬼子军装,只不过军衔还是少佐。他看着方焱,眼神里满是敬畏。
这个八路军团长,穿上小鬼子军装后,竟然比真的小鬼子还像小鬼子。
那股子凶狠劲儿,那股子上位者的气势,简直让人不敢直视。
“龟田。”方焱突然开口,用日语说道。
龟田一愣,随即反应过来,立正敬礼:“嗨!”
“从现在开始,我是藤野信哲大佐,你是我的副官。明白吗?”方焱的日语说得很流利,语气里带着小鬼子特有的那种傲慢。
“嗨!明白!”龟田大声回答,心里却暗暗吃惊。
这个八路军团长,不但长得像小鬼子,连日语都说得这么好,这要是混进小鬼子队伍里,谁能看得出来?
孔捷走到方焱身边,压低声音说:“老方,你真要这么去?”
“不然呢?”方焱转过头,用中文说道,“要想骗过小鬼子,咱们就得比小鬼子还像小鬼子。”
他顿了顿,拍了拍孔捷的肩膀:“老孔,团里就交给你和政委了。如果三天后我还没回来,你就…”
“别说这些不吉利的话!”孔捷打断他,“你一定会回来的,而且是带着胜利回来!”
方焱笑了笑,没再说话,转身走向队伍。
“全体都有!”他用日语大喊一声,“出发!”
队伍开始移动。两百名“小鬼子”分成三部分，分别在队伍前中后,八百名“俘虏”跟在最前面的“小鬼子”后面,中间还有几辆缴获来的卡车,上面装着粮食和物资,看起来确实像是在押送俘虏。
队伍沿着山路向北行进,目标是七十里外的井陉县。
一路上,方焱始终保持着大佐的姿态,腰板挺得笔直,脸上带着小鬼子特有的那种冷漠表情。
偶尔有战士走得慢了,他还会用日语呵斥几句,那架势,连龟田都看得心惊肉跳。
“方团长,您这日语是在哪学的?”龟田忍不住问道。
方焱瞥了他一眼,淡淡地说:“想活命,就少问不该问的。”
龟田立刻闭上了嘴。
队伍走了一天一夜,终于在中午时分,到达了井陉县城外。
远远看去,井陉县城的城墙上,小鬼子的膏药旗在风中飘扬。
城门口有两个岗哨,各站着四五个小鬼子士兵,正在检查进出的行人。
“停!”方焱举起手,队伍立刻停了下来。
他转头看向龟田:“记住你的身份。”
“嗨!”龟田立正敬礼,眼神里闪过一丝决绝。
他知道,从现在开始,就是生死关头了。要么成功骗过城门口的小鬼子,要么被识破,然后被乱枪打死。
两人来到城门口,城门口的小鬼子士兵看到大佐军服,立刻立正敬礼。
“大佐阁下好!”领头的小鬼子伍长大声喊道。
方焱策马上前,龟田紧跟在他身后。
方焱点点头,对龟田示意了一下，
龟田这才不紧不慢的从怀里掏出一份文件,递给龟田，伍长:“太原第一军司令部，派来藤野信哲大佐督查防务,这是调令。”
伍长接过文件,仔细看了起来。文件上盖着鲜红的印章,内容写得清清楚楚,确实是太原司令部的调令。
他看了一会儿,又抬头看看方焱,眼神里带着疑惑:“少佐阁下,您后面这些人是…”
“晋绥军俘虏。”龟田少佐冷冷地说,“送到煤矿去做劳工。怎么,有问题吗?”
“不不不,没有问题!”伍长连忙摆手,把文件还给龟田少佐,“大佐阁下、少佐阁下请进!”
方焱冷哼,策马进城。
龟田收起文件跟在他身后,心里悬着的石头总算落了地。
第一关,过了。
队伍进了城,沿着主街向县城中心的小鬼子司令部走去。
街道两旁的百姓看到这支队伍,纷纷躲进屋里,不敢出来。
很快,队伍来到了司令部门口。
司令部是一座两层的砖瓦房,门口站着十几个小鬼子士兵,荷枪实弹,戒备森严。
方焱翻身下马,大步走向大门。守门的小鬼子士兵看到大佐军服,立刻敬礼。
“大佐阁下!”
方焱点点头,正要进门,突然从里面走出一个小鬼子中佐。
这个中佐大概四十来岁,脸上带着一道刀疤,看起来凶神恶煞。
“敢问阁下是谁?”中佐盯着方焱,眼神里带着警惕,“我怎么没见过你?”
方焱心里一紧,但脸上不动声色,冷冷地说:“太原第一军司令部,藤野信哲大佐。”
他从怀里掏出调令,递给中佐:“这是司令部的命令。”
中佐接过调令,仔细看了起来。他看得很慢,眼神在文件上来回扫视,仿佛要把每一个字都看透。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空气仿佛凝固了。
方焱站在那里,表面平静,手却已经摸到了腰间的指挥刀。
只要中佐有任何异动,他会毫不犹豫地拔刀。
终于,中佐抬起头,把调令还给方焱,脸上挤出一丝笑容:“原来是藤野信哲大佐,失敬失敬。我是井陉县守备队长,田中一郎中佐。”
方焱松了口气,但脸上依然冷漠:“八嘎，田中君,我此行是来督查井陉防务的，军衔是大佐。你个中佐言语再如此阴阳怪气，我可就不客气了。”
“嗨...”
”另外,我还带来了一批晋绥军俘虏,准备送到煤矿去。”
“晋绥军俘虏?”田中眼睛一亮,“太好了!煤矿那边正缺人手,大佐来得正是时候!”
他转身吩咐副官:“去通知煤矿那边,让他们准备接收俘虏。”
“嗨!”副官应了一声,转身跑了。
田中转回头,笑着对方焱说:“大佐阁下,您一路辛苦了,不如先进来休息一下,我让人准备些酒菜,给您接风洗尘。”
方焱正要答应,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枪响。
“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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