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域佛国的鎏金梵钟响起时,苏寒正在东海与鲛人共研“潮汐剑意”。钟声穿透千层海浪,却在触及他眉心的人道天眼时碎成齑粉,每粒粉末都映着“放下执念”的佛文,却在落地后化作黑莲,扎根于鲛人尚未愈合的伤口。
“大人!”赤练的蛊群从佛国方向惊惶折返,每只蛊虫翅膀上都染着能腐蚀剑意的“空”字魔纹,“佛国宣称‘人道即魔障’,正在用‘超度’之名抽取百姓的护道执念!”
星璃的星砂剑穗突然指向雪山深处,那里浮现出用白骨堆砌的“无我祭坛”,坛中悬浮的金色莲花竟与先天剑堂的护道莲一模一样,只是花瓣上刻满“灭情”“断欲”的咒文:“苏寒大人,他们在炼化护道者的信念!”
众人赶到佛国时,只见都城街道上跪满被“超度”的百姓,他们眼神空洞如死水,胸前的护道莲花徽记正在褪色,取而代之的是刻入皮肤的“空”字。佛国大祭司立于祭坛中央,手中握着用初代剑仙遗骨磨成的“斩念刀”,刀刃上缠绕着与玄夜同源的黑沙。
“苏寒,你终于来了。”大祭司抬手挥刀,斩落的不是剑意,而是百姓们对“守护”的记忆——有人忘记了为何要握剑,有人不再记得亲人的面容,“人道之罪,罪在有情。唯有斩尽执念,方能抵达真正的天道彼岸。”
苏寒的天象剑意扫过祭坛,竟在斩念刀中看见初代剑仙的残魂正在悲鸣。那残魂的面容与他镜中模样别无二致,却被佛国用“无我大道”扭曲成了杀戮工具。
“你口中的‘天道彼岸’,不过是天道制造的又一个牢笼。”苏寒踏剑升空,三色仙骨与初代剑仙残魂产生共鸣,祭坛上的金色莲花竟开始枯萎,露出底下埋着的护道者尸骸,“这些人并非自愿放下执念,是被你用魔功强行剥离!”
大祭司冷笑,挥手招来十二尊“无我罗汉”。罗汉们睁开眼,瞳孔中滚动着“众生皆苦”的佛文,每踏出一步,地面就开出吞噬剑意的黑莲。沈砚挥剑迎击,却见星火剑在黑莲中失去光芒,少年惊恐地发现自己竟想不起握剑的初衷。
“小心!他们在剥夺‘为何而战’的记忆!”苏寒挥剑斩出四象剑意,青龙虚影卷起漫天黄沙,露出罗汉体内封存的护道者灵识——有塞北的牧民、南疆的蛊女、中原的书生,他们都曾是坚定的护道者,却被佛国用“超度”之名炼成傀儡。
“看清楚了,这才是你们的‘无我大道’!”苏寒将剑意注入罗汉眉心,灵识们在光芒中苏醒,有人哭着拥抱自己的剑,有人颤抖着抚摸胸口褪色的莲花徽记,“他们的执念不是魔障,是人间最珍贵的光!”
佛国百姓们突然发出惊呼,被剥离的记忆如潮水般涌回。那个忘记亲人的孩童想起了母亲的笑脸,那个不再握剑的剑客记起了师父临终前的嘱托。他们拾起地上的黑莲,黑莲在掌心化作能照亮记忆的“执念灯”。
“大祭司,你输了。”苏寒望向祭坛崩塌处,斩念刀断成两截,初代剑仙的残魂终于得以解脱,“真正的天道,从来不是让人成为没有感情的石头,而是让每个执念都能被温柔对待。”
大祭司踉跄后退,法袍裂开露出底下的祖巫血脉纹路——原来他竟是玄夜安插在佛国的棋子,用“无我大道”为黑沙瘟疫铺路。苏寒的天象剑意锁定他眉心的魔纹,却在即将斩落时,听见了佛国深处传来的梵唱——那是未被污染的、对“慈悲”的真诚信仰。
“佛国不该成为魔道的傀儡。”苏寒挥手撤去剑意,指尖凝出能净化魔纹的“悟”字金光,“去看看那些百姓吧,他们心中的善念,比你的‘无我’更接近天道。”
大祭司望着手中逐渐消散的黑沙,忽然痛哭着跪倒在佛前。佛国的百姓们围拢过来,用执念灯照亮他的法袍,竟在上面映出从未见过的图案——那是护道者与佛国僧人共抗魔修的古老壁画。
“苏寒剑仙,”幸存的佛国长老捧着残破的佛经走来,“经中说‘众生皆有如来智慧德相’,原来真正的智慧,不是灭情,是容情。”
苏寒点头,望向佛国上空重新聚起的祥云。沈砚忙着用星火剑意修复被破坏的护道莲徽记,乌娅则帮百姓们找回被夺走的记忆碎片,赤练的蛊群在黑莲旧址种下能治愈心伤的“念情花”。他知道,这场关于“执念”的博弈,教会世人最重要的道理:情感不是弱点,是让生命变得完整的光,而人道的修行,从来不是丢弃什么,而是学会如何守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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