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有一郎就一个鲤鱼打挺从被窝里钻了出来。
他眼睛亮得吓人，脑子里全是昨晚村长说的那个“缘一零式”。
他几步冲到隔壁房间，一把掀开小铁的被子：“喂！扫地的！起床了！”
“呜啊啊！冷！你有病啊！天都没亮全！”小铁冻得直哆嗦，气得想把枕头砸过去。
“少废话！说好带我去看人偶的！”有一郎才不管他，直接上手把人从被窝里拖了出来，“快点！趁着没人，正好试试手！”
两人一路吵吵嚷嚷，你推我搡地往后山训练场跑去。
“野蛮人！”
“慢死了扫地的！”
“你等着！累死你！”
到了训练场，那座古朴的六臂人偶静静矗立在晨曦中。小铁揉了揉眼睛，有点疑惑地“咦”了一声。
“怎么了？”有一郎问。
“没什么……”小铁围着缘一零式转了一圈，嘀咕道，“就是感觉……它好像比昨天干净了点？错觉吗？”
他记得昨天明明有些地方积了灰，现在却像被仔细擦拭过一样。
有一郎才不管这些细节，他的注意力已经完全被人偶吸引。
他深吸一口气，摆出风之呼吸的起手式，眼神变得锐利：“喂，这个怎么启动？”
小铁虽然不爽他的态度，但还是走到人偶侧面，在一个不起眼的地方按了一下，又转动了某个机关。
“好了，它现在会攻击任何进入它前方范围的人。你可小心点，别被打哭了！”
“哼，哭的是你才对！”有一郎话音未落，已经一步踏入了人偶的攻击范围！
嗡——
缘一零式的六条手臂瞬间活了过来，六把木刀带起一片残影，如同狂风暴雨般向有一郎笼罩而去。
“来得好！”有一郎低喝一声，挥刀迎上。
“风之呼吸·壹之型·尘旋风·削斩！”
他的木刀试图格挡。
但对方的攻击实在太密集了！
铛！铛！铛！
勉强挡开两把，第三把木刀已经从一个刁钻的角度劈来。
有一郎急忙后撤，险之又险地避开，额角却惊出了一层冷汗。
这什么鬼速度？！六只手一起上也太耍赖了吧！(；?Д?)！
他不敢再硬拼，立刻转为游斗，施展“叁之型·晴岚风树?”，试图利用身法周旋。
但缘一零式仿佛能预判他的动作，六把木刀封死了他所有闪避的角度，攻势连绵不绝，压得他喘不过气。
小铁在一旁抱着手臂，看着有一郎狼狈的样子，终于觉得出了口恶气，得意地喊：
“怎么样？镀金的少爷！知道厉害了吧！这可是经历了战国时代考验的训练人偶！”
有一郎根本没空回嘴，他全部心神都用在应对这恐怖的六刀流上。
每一次格挡都震得他手臂发麻，每一次闪避都惊险万分。
他感觉自己随时可能被撕碎。
不行！不能输！尤其是不能在这个扫地的面前输！
强烈的自尊心让他咬紧牙关，眼睛死死盯住人偶的动作，大脑飞速运转，寻找着那几乎不存在的破绽。
这场单方面的“虐待”持续了整整一刻钟。
直到有一郎体力耗尽，被一把木刀点中胸口，踉跄着倒退数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大口喘着粗气，浑身都被汗水浸透了。
缘一零式也停止了动作，恢复静止。
小铁走过来，虽然还是那副臭屁的样子，但眼神里多少带了点认可：
“啧，能撑这么久，还算有点本事。不过想打败它，还早了一百年呢！”
有一郎没力气反驳，他望着那座沉默的人偶，心中除了不甘，更多是一种前所未有的震撼和……兴奋。
厉害……太厉害了！如果能在这里修炼……
他抹了把汗，看向小铁，眼神灼热：“喂，扫地的！这玩意儿……以后我能经常来吗？”
小铁被他看得有点发毛，哼了一声：“……随你便！不过弄坏了你可赔不起！”
有一郎难得没跟他吵，只是看着缘一零式，嘴角勾起一个充满战意的笑容。
与此同时，村子另一头。
周防正领着垂头丧气的甘露寺蜜璃，走向村长的锻刀棚。
蜜璃手里还捧着昨晚特意留下的、包装精美的萩饼，当作赔罪礼物。
“村、村长爷爷，对不起！我昨晚不小心……”蜜璃的声音小的跟蚊子似的，脑袋都快埋到胸口了。
铁地河原铁珍村长正全神贯注地捶打着一块烧红的玉钢，头也没抬，只是“嗯”了一声，也不知道听没听清。
巨大的打铁声“铛！铛！铛！”地响着，掩盖了其他声音。
周防对蜜璃使了个眼色，示意她把点心放在旁边就好。
蜜璃如释重负，赶紧照做，然后像只受惊的小兔子一样缩到周防身后。
周防见状，对蜜璃说：“你就在这儿待着，看看有什么能帮忙的，态度好点。我出去找找有一郎。”
“是！前辈！我一定好好表现！(??????)??” 蜜璃立刻挺直腰板。
周防顺着感知，轻易找到了后山训练场。
他走近时，正好看到有一郎和小铁凑在一起讨论刚才的战斗，气氛居然有点……和谐？
周防悄无声息地走到有一郎身后，突然开口：“看来你找到新玩具了？”
有一郎吓得一激灵，回头看见周防正笑眯眯地看着他们。
他心里一虚，以为周防是来抓他昨天乱跑外加夜不归宿的。
“周、周防大哥……我……”
周防却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不错嘛，知道主动加练了。有进步。”
有一郎愣了一下，有点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周防又看向小铁：“小朋友，再启动一次，我也试试。”
小铁一看是柱要试手，连忙说：“周防大人！请务必轻一点！这人偶年纪大了，不经打的！”
周防掂量着木刀，语气轻松：“放心，坏不了。对了，给它换上真刀吧，木刀打着没意思。”
“啥？！！”有一郎和小铁同时尖叫出声，脸都白了。
用真刀？！会出人命的吧！Σ( ° △ °|||)︴
“真刀？！”“诶？！”有一郎和小铁同时惊呼。
但周防的表情不像开玩笑。
小铁在周防的坚持下，战战兢兢地给人偶的六条手臂都装上了训练用的真刀。
周防站到人偶面前，深吸一口气。
他需要这场对战，但不是为了赢。
自从上次尝试“通透世界”失败后，他意识到自己对力量的精细控制还差得远。
这个人偶，正好是个完美的“压力测试仪”。
‘得把力量压到最低……速度也是……反应也不能太快……’
人偶启动，六刀齐出！
周防眼神一凝，将感知收缩到极致，专注于刀锋的轨迹和手臂的运动。
他刻意放慢动作，将力量控制在刚好能挡住人偶攻击的程度，多一分怕把刀弹飞，少一分又怕格挡失败。
“铛…铛…”
刀剑交击的声音远不如有一郎对战时激烈，但周防的额头却微微见汗。
他必须全神贯注，感知每一分力量的流动。
将庞大的能量精确地约束在一点，如同用绣花针去格挡重锤。
‘压制……收敛……集中……’
他感觉这股被强行约束的力量，在体内某个点微微发热，震荡。
这种感觉很奇妙，似乎触摸到了什么门槛，但又隔着一层纱。
有一郎和小铁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
在他们眼里，周防的动作看似平平无奇，甚至有点慢。
但人偶狂风暴雨般的攻击却总能被他看似随意地化解，有种举重若轻的怪异感。
对战持续了一刻钟，周防感觉精神消耗巨大，便主动后撤一步，收刀入鞘。人偶也停止了动作。
“周防大哥，你……”有一郎看不懂，但大受震撼。
“好了，你们继续练吧。”周防把木刀抛还给还在发呆的有一郎，“我去看看香奈惠她们那边怎么样了。”
说完，他转身潇洒地离开了。
有一郎看着周防的背影，又看看眼前的人偶，热血上涌，转头对小铁说：“扫地的！我也要用真刀！”
小铁立刻从崇拜中惊醒，跳起来反对：
“呸，你想得美！
就你现在这水平，用真刀？
怕不是一上去就被砍成八段了，先用木刀练到能接下十招再说吧。”
有一郎：“啧，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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