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克制住了。
他拿起内线电话,冷声对陈管家吩咐:
“带他去花房,看好他,半小时后带回来。注意安全,有任何异常,立刻汇报。”
“是,先生。”
凌月像一只第一次被允许飞出巢穴一小段距离的雏鸟,兴奋又好奇地跟在陈管家身后,走进了那个他一直远远望着的、如同水晶宫般的玻璃花房。
花房内部温暖湿润,空气中弥漫着各种花卉混合的馥郁香气。
高大的热带植物舒展着宽大的叶片,各色珍稀兰花在恒温环境下恣意绽放,蜿蜒的小径通向深处,仿佛一个微缩的热带雨林。
凌月看得眼花缭乱,这里摸摸那里看看,对每一种没见过的植物都充满了好奇。
他蹲在一丛颜色奇异、如同蝴蝶展翅的兰花前,看得入了神。
陈管家尽职地跟在他身后几步远的地方,既不过分靠近打扰他的兴致,又能确保他始终在自己的视线范围内。
凌月在花房里流连忘返,半小时的时限很快就到了。陈管家温和地提醒他该回去了。
凌月虽然有些意犹未尽,但还是乖乖地点了点头。
他站起身,拍了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正准备离开,目光却被花房角落一株不起眼的、开着细碎小白花的植物吸引了过去。
那植物看起来有些孱弱,混在一堆奇花异草中毫不显眼,但凌月却莫名觉得它有点……可怜。
他走过去,蹲下身,轻轻碰了碰那柔嫩的花瓣。
陈管家见状,解释道:“这是一种伴生蕨类,没什么观赏价值,原本是要清理掉的,但花匠看它长在了一株名贵兰花的旁边,就没动它。”
凌月“哦”了一声,看着那在微风中轻轻颤抖的小白花,忽然抬头对陈管家说:“陈管家,我可以把它带回房间吗?”
陈管家愣了一下,有些为难:“这……凌先生,这种植物需要特定的湿度和光照,恐怕不适合放在房间里养护。”而且,先生恐怕也不会喜欢房间里多一株这样“不上台面”的野草。
凌月眨了眨眼,似乎没太理解养护的难度,只是单纯地说:“可是它在这里好像活得不开心,我想带它回去,每天给它浇水,它可能就会开心起来了。”
他的逻辑简单又直白,带着一种孩童般的天真和善意。
陈管家看着凌月那双纯净的、不含任何杂质的眼睛,一时竟不知该如何拒绝。他犹豫了一下,说道:“我需要请示一下先生。”
书房里,墨临渊听着陈管家的汇报,眉头再次蹙起。
一株野草?带回房间?
他几乎能想象那株不起眼的植物会如何破坏卧室精心设计的格调。
他的小雀鸟,合该拥有最精致、最完美的一切,一株野草算什么?
但……他想起了凌月看着那幅“星空”画时亮晶晶的眼睛,想起了他因为能去花房而雀跃的样子。
那种想要满足他一切愿望的冲动,再次压倒了审美和掌控上的不适。
“随他。”墨临渊最终淡淡地说了一句,“找个小花盆,让他带回去。告诉他怎么浇水,别养死了让他难过。”
“是,先生。”陈管家内心震惊,面上却不显,恭敬地应下。
于是,当凌月回到卧室时,他的窗台上,多了一个白色的小小花盆,里面种着那株开着细碎白花的、不起眼的伴生蕨。花盆旁边,还放着一个迷你的喷水壶。
凌月开心极了,他小心翼翼地给小白花喷了水,然后趴在窗台前,对着它絮絮叨叨说了好久的话,比如“你要好好长大呀”,“这里阳光很好哦”,“我会每天给你喝水的”……
墨临渊晚上回来时,就看到凌月正对着那株野草自言自语,神情专注而温柔。
夕阳的金辉透过窗户洒在他和那株小白花上,构成了一幅静谧而温暖的画面。
那一刻,墨临渊忽然觉得,那株破坏格调的野草,似乎……也没那么碍眼了。
他的小雀鸟,连对一株野草都如此温柔。这份纯粹的美好,值得他用一切去守护。
而凌月,通过这次“花房之行”和“小白花事件”,模糊地感觉到,墨临渊似乎并不是完全不能商量的人。
只要他表现出足够的乖巧和依赖,在某些微小的事情上,墨临渊是会对他“让步”的。
这种认知,像一颗小小的种子,在他心里悄悄发芽。虽然距离真正的“自由”依旧遥不可及,但一道细微的信任阶梯,似乎正在两人之间,由凌月的依赖和墨临渊的纵容,一阶一阶,悄然搭建起来。
笼子的门,依旧紧闭。
但有一扇小小的窗,似乎被允许打开了一条缝隙,透进了一丝来自“外面”的、带着花香的微风。
窗台上的那株小白花,在凌月笨拙却精心的照料下,竟然真的顽强地存活了下来,甚至抽出了几片嫩绿的新叶。
凌月每天起床第一件事就是给它喷水,睡前也要跟它道晚安,仿佛这株不起眼的植物是他亲手拯救的一个重要伙伴。
墨临渊看着凌月对一株野草都如此上心,那种混合着纵容和独占的情绪愈发复杂。
他的小雀鸟,心思纯净得像一张白纸,任何一点色彩都能在上面留下清晰的印记。
他既享受这种独一无二的依赖,又隐隐排斥任何可能分散凌月注意力的存在,哪怕只是一株植物。
好在,凌月的大部分注意力,依旧牢牢系在墨临渊身上。
日子仿佛又回到了病愈后那段黏稠而平静的时光。
凌月依旧是他的娇气包,会因为厨师今天做的慕斯蛋糕少放了一颗草莓而微微噘嘴,也会因为墨临渊给他新买了一套据说手感极佳、价格惊人的画笔而开心地扑进他怀里。
他的世界简单而纯粹,所有的喜怒哀乐都围绕着墨临渊和那些被允许出现在他生活中的、有限的乐趣。
墨临渊对此十分满意。
他的掌控欲在凌月全然的依赖中得到了极大的满足,那头名为占有的野兽被喂养得温顺而餍足,甚至允许他的小雀鸟在坚固的笼子里,拥有了一小片看似自主的天地——
比如那株小白花,比如画室里那些“惊世骇俗”的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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