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内,纪怀廉站在窗前,望着竹心斋的方向。
甲三悄无声息地走进来,低声道:“王爷,薛灵方才从竹心斋离开后,并未直接回住处,而是在后园假山处停留了片刻,似在等人。约半刻钟后,一个扮作货郎的人经过,两人未有交谈,但薛灵将一张纸条塞进了货筐。”
纪怀廉转身:“可看清那货郎模样?”
“四十上下,面生,左颊有颗黑痣。属下已派人跟去。”
“好。”纪怀廉点头,“继续盯着,但莫要打草惊蛇。”
纪怀廉沉默片刻,问:“青青……可有什么异样?”
“未见异样。”甲三道,“只是薛灵离开时,青青姑娘在窗边站了许久,似在思忖什么。”
纪怀廉望向窗外,秋风卷起落叶,在空中打着旋。
云纹、佛珠、令牌……
她对他隐瞒的这些事,与旧案有没有关系?
这一切,似乎正在织成一张巨大的网。
而青罗,就站在这张网的中央。
她究竟藏着什么秘密?
纪怀廉不知道,但他知道,她想查旧案的心是真的。
窗外,暮色渐沉。
月华在书房外候着,一直待到晚膳时分,她自去厨房取了膳食送入书房,纪怀廉为了让青罗能多舒口气,便收了重要的东西,任月华在书房内侍候着。
用完膳之后不久,月华又端来茶水,竟换了衣裳,是那勾人的模样。
纪怀廉也未在意,只扫了一眼,便端着茶喝了起来。
见时候差不多了,便让月华收拾,他准备起身回竹心斋,月华却娇柔地依了过来。
他顿觉有些不妙,头竟有些昏沉,被下药了!
他挥开青罗的手,怒道:自甘下贱!
月华仍却又缠了上来,他凭着仅存的理智,一个掌刀将她劈晕了过去,药性竟似非常烈,他感觉都要炸开了,打开门喊甲三,居然没有人应。
体内的燥热越来越难忍,他踉踉跄跄地往竹心斋走去。
刚走到竹心斋门口,便听到甲三惊异的声音:王爷,你怎么了?脸色这般差?
纪怀廉已经无法思考甲三为何不在书房外面,而在竹心斋了,只低低喊了声:滚!便直冲进了竹心斋。
屋内的青罗听到他的声音,如遭雷击,大惊失色,搞砸了搞砸了,搬起的石头要砸到自己的脚了。
她再也顾不了那么多了,朝外奔去,惊恐大喊:甲三,快去拎两桶冷水来,王爷中毒了。
冲到门口的青罗和纪怀廉撞了个正着,还不等她说话,便被一把抱住。她又大喊:甲三,快去拎冷水……!
“两桶”两个字被堵回了喉咙,霸道的气息铺天盖地压了上来。
她心里不由狂骂,纪怀廉你这个傻缺,送上门的你还不要!你就不能往别的院里去吗?
还好两只手能动,到处挥舞,摸到了桌上的茶杯,刚抓了杯盖,就被一把打横抱起往床边走去,口中却是那低沉沙哑的轻唤:青青……
青罗哀号大喊:甲三,冷水……嘴巴又被埋上,床榻被压得一阵响,她忍无可忍,用杯盖狠狠扎在他的左肩上。
疼痛让纪怀廉有了短暂的清醒,但他……不愿醒。
青罗艰难地道:“王爷……药能解……泡冷水……”
他仍是不松开,她又用力往他左肩同一处扎了下去。纪怀廉吃痛,闷哼一声,力道弱了。
青罗趁机一把推开他,往屋外冲:甲三,王爷中毒了,快打冷水来。
甲三终于拎了两大桶冷水冲了进来,青罗喘着粗气道:“泼他身上……”
一桶冷水兜头浇下,伴着纪怀廉的怒吼:“甲三,本王要杀了你!”
理智在冷水的冲洗下渐渐清醒过来,心中却掀起滔天怒火。
甲三一愣:王爷,您的毒……解了?
什么毒这么容易解?
青罗往后退去,边退边道:“甲三,一桶不够!王爷还没恢复,快……”
“你敢?!”纪怀廉抚住左肩,鲜血浸出了衣衫。
他怒视甲三,那眼底的疯狂是甲三从未见过的。
于是甲三信了青罗的话,王爷确实还不清醒,另一桶冷水又倒了下去。
初冬的天气夜里已很冷,纪怀廉幸好是练了武的身子,他一把推开甲三,朝着那个已经逃到了门口的人影追去。
青罗奔出院子,一下子也不知道该往哪里跑,也不好再叫喊,慌不择路往花园跑去。
“你再跑,本王明天就把薛灵杀了。”一声冰冷无比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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