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穿粉红衫的小姐连忙走了出来附和:
“就是就是!还有史大姑娘!她好久没出场了,是不是回金陵了?宝玉会不会去寻她?我跟我娘打赌,说下回史湘云准来,这都等了半个月了,再不开更,我输了银子不说,面子都没了!”
突然,靠门口的壮汉“嚯”地站起来,腰间的玉佩撞得“叮当”响,嗓门大得盖过全场:
“别等了!咱们找书肆去!写万民书!就说咱们这些读者,茶不思饭不想,生意顾不上,家务抛一边,全为了这《红楼梦》!再不开更,咱们就天天在书肆门口守着,她写一页,咱们就念一页,她不写,咱们就念《红豆曲》,念到她动笔为止!”
这话一出口,立马炸开了锅。
青布衫书生当场就摸出纸笔:
“算我一个!我来写联名信,大伙儿都签字画押!”
粮铺掌柜赶紧掏银子:“我出钱买笔墨!多写几张,贴满全城!”
两位小姐也忘了矜持,忙让丫鬟去取胭脂印泥:“我们也签字!要让写书的先生知道,多少人等着他的下文呢!”
云栖茶楼的掌柜急得满头大汗,哪里想得到这些人没听到后续,反应会如此之大。
他手里的茶壶都端不稳,跑过来挨个劝:
“各位客官莫急!莫急!我刚从知行书肆伙计那儿打听来的准信,下回三日后就登!以后每隔七日就会更一次,说是先生怕写得太仓促,怠慢了各位,特意多打磨了几日!”
“真的?”青布衫书生停下笔,眼睛瞪得溜圆。
“千真万确!”云栖茶楼掌柜拍着胸脯保证。
壮汉捋了捋袖子,语气缓和了些:“那行,再信他一回!要是三日后还没更……”他话没说完,就被众人接了过去:“咱们就真去书肆门口念《红豆曲》!”
喧闹稍歇,可每个人恋恋不舍的看着台上的说书先生,嘴里仍念叨着宝玉、黛玉、刘姥姥。
眼里满是按捺不住的期待,连喝茶的心思都没了,只盼着之后的新回目早些到来。
而说书先生白文宾白老先生则抹着汗从台下走了下来。
“没想到,今日这些客官如此激动!”
就在他说到,“请听下回分解”的时候,那群人恨不得把手里的东西往他身上抛,好在旁边的小二及时制止了,否则现在白老先生身上就是青一块紫一块的了。
这年头没想到说书也成了危险职业!
云栖茶楼的掌柜正踮着脚在大堂处张望,见白文宾从木台下来,忙不迭地领着两个伙计迎上去,手里的汗巾擦了又擦:“白老先生,您可算下来了!快歇歇,喝口凉茶顺顺气。”
而在此刻大堂内又爆发了一阵呼声。
只听他们在喊着让白老先生再说一遍《红楼梦》。
此刻他们下一回是听不着了,但《红楼梦》的故事可勾人的紧,他们不愿离开,只能喊着白老先生“返场”。
掌柜的只能走上台,笑着解释:“各位,今日时辰不早了,白老先生也要休息,咱们改日再听!”
大堂内一阵“吁”声,掌柜的只能陪着笑。
而白老先生凭借几次说书,早已成为各茶楼炙手可热的说书先生。
好在之前云栖茶楼的掌柜有先见之明,将其早早的定下。
其实按白老先生现在的“身价”早就可以离开云栖茶楼这个小茶楼了,那些大茶楼并不缺银子,给白老先生的月钱绝对比他在云栖茶楼多的多。
但他没有离开,因为现在这个茶楼与宋娘子有合作关系。
宋娘子之前救过他,最初也是把《梁祝》这本书让他说,否则他现在也不会是如此光景。
这不仅仅是救命之恩,更是再造之恩,光是这两层,就无法让他做出“背信弃义”、“恩将仇报”之事。
再者,谁都能看的出来,云栖茶楼和他,都是靠知行书肆的书,才能走到如今的位置,如果他真要离开,去更大的茶楼,恐怕很快和之前一样泯然众人矣。
只有留在这里才有更大的发展空间!
白老先生好不容易等到一个机会,他自然不想要错过。
如果是之前的他一定会觉得自己年纪大了没有拼搏的必要了。
可是他始终记得宋娘子说的一句话,她曾说过:“五十岁正是闯的年纪!”
无法想象,当时他听到这句话的震撼!从来没有人这样认为过。
五十岁,已经是知天命的年纪了,其他人早已子孙满堂,他这样无妻无儿甚是少见,更别提他五十岁仍说书谋生!
以前是为了混口饭吃,如此大的岁数还在外奔波,好在他身体硬朗,如今也算有了银钱傍身、甚至有点名气了。
所以他打算收个徒弟,当儿子养,将自己所学传授下去,更重要的是等他彻底干不动了,也能有徒弟能照顾他。
白老先生喝完水,嗓子总算舒服了些。
旁边的账房先生推了推鼻梁上的老花镜,笑着补充:
“今儿个这阵仗,小的在柜台后都听见楼上的喝彩声快掀了屋顶。您方才说‘下回分解’时,楼下那几位爷拍桌子的劲儿,差点把八仙桌腿给震松咯。”
此时掌柜的周德发已经从木台上下来了。
他一边引着白文宾往后院休息室走,一边朝旁边的伙计使眼色:“快把预备好的冰糖雪梨羹端来,再拿块干净帕子。”
转头又对白文宾拱手,语气里满是欢喜与庆幸:
“多亏您书说得妙,把客官们都勾住了,就是这热情劲儿,也亏得小二们拦得快。不过话说回来,这越热闹,咱们茶楼的生意才越兴旺,往后还得仰仗您多费心呐!”
另一个管杂务的伙计凑上来,手里还攥着几个被客官抛上台的干果碟子,咧嘴笑道:“掌柜的,您瞧,这碟子都给抛变形了。方才还有几位客官拉着小的问,下回白老先生什么时候来,说要提前订座,还得加碟瓜子花生呢!”
“掌柜的,你莫要与我客气了,要不是您之前给我这个说书的机会,想必我现在都不知道在哪呢?”
两人客套的很,说话都各种捧着对方,各自都很受用。
白文宾喝了口冰糖雪梨羹,缓过那股被客官们围着的热劲,指尖摩挲着茶碗沿,忽然对周德发叹道:
“周掌柜,我这把老骨头,怕是再跑几年茶楼就撑不住了。琢磨着寻个伶俐男娃,把说书的本事传下去,也不算辜负了这身手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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