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位老先生穿着洗的发白,身上的衣裳到处都是补丁。
但是能看的出来他是一位极其考究的老先生,因为他的衣裳干净又整洁。
“不瞒姑娘,我明日在云栖茶楼说书,一共五日,我明日求一求云栖茶楼的掌柜的宽容一些,给我先发一日的工钱,应当也是可以的。”
宋知有听到熟悉的名字眉头一挑。
云栖茶楼不就是她院子附近的茶楼吗?此事不是正巧了?正要瞌睡便有枕头递过来!
“可惜我也没有大本事,只会说书,这些年来一直辗转于这些小茶楼之中。”
老先生倏然摇摇头叹息道。
旁边的曹易之安慰老先生,“您别这么说,说书不是什么人都能说的。”
宋知有心里已经有了成算,于是便对老先生说道,“可否问一问老先生,您说书一般说的都是哪些内容?”
“在下不才,只能对坊间流传的一些故事加以编撰,说的便也是那些才子佳人的故事。”
原来如此,宋知有今日听了一天的说书,也是有一些了解,这些说书人为了保持客官的新鲜感,往往都会将最近发生的一些事加以编撰。
有些说的是江湖事,有一些是历史演绎的故事,还有一些则会自己去编造故事然后拿出来讲。
不过编造的故事大多也是才子佳人、书生小姐这类的故事。
毕竟大家都喜欢这样的故事,在古代也能称的上是“爽文”了。
“先生,我这里倒是有一个好故事,不知你愿不愿意看一看?”
“哦?”老先生来了一点兴趣。
他们见老先生身体没有不舒服了,于是二人便将老先生带到了曹易之的家中。
叶氏在厨房为他们准备晚膳,而宋知有将一本书递给了这位老先生。
老先生只是看了前面几个字,眼睛便立马一亮,他猛的把书一合。
宋知有没有看到他脸上的神情,以为是哪里不妥,“是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问题,只是我不需要再往下看了。”
“嗯?”宋知有和曹易之一脸疑惑。
“此书我只需一看前面便知这是个好故事!”
宋知有悬着的心因为他的这句话而顿时松了下来。
“所以宋娘子给老夫看此书是?”
“老先生,我想让你在茶楼说此书!”怕他不愿宋知有又连忙说道,“您放心,我会支付您相应的酬劳……”
不等宋知有说完,老先生便一口答应下来了。
“不过我不需要你的酬劳。”
宋知有不赞同的皱眉,正要劝他,老先生又说道,“你放心,我并不是因为你救了我,这才不收银钱的,一码事归一码事,你的救命之恩怎可用此事来衡量。”
“那您……”宋知有不懂他的意思。
只见老先生抚着他花白的胡子,“方才来院子的路上,我听闻宋娘子你手上还有其他书,我想着如果以后你出了新书都由老夫来讲,所以老夫并不收你的银钱。”
谁也没想到老先生居然把目光放的如此长远,不过这也算是一场豪赌了,如果宋知有的故事不精彩,那么他多年来积攒下来的名声与口碑将会荡然无存。
可这位老先生却全然不在意:
“在我这个年纪,还混迹在小茶楼的说书人大有人在,我们说一辈子的书也出不了头,每日辗转在各茶楼之间,有时候好几个月都接不到活,平时说书也只能赚取微薄的工钱。
不过也有可能是我年纪大了,写不出好故事。
所以与其说是宋娘子你需要我在茶楼做宣传,倒不如说是老夫需要这样新鲜的故事,我年纪大了,没什么不能赌的!”
老先生说了很多,这让宋知有的心里也有了波动,她再也没办法将自己游离在这个时代之外了,因为她发现她身边的这些人都是有血有肉的!
老先生没留下来吃饭,他说要趁着天色还早,还有光,他要回去将宋知有给的《梁祝》读透读精,至少要能脱稿将此书说的一字不落,而后还得加入情感。
因为明日一早他便要去茶楼说书了,时间紧任务重,他自然着急回去熟读。
所以他提着之前宋知有给他买的一大包馒头和包子离开曹易之的住所回家去了。
临走前,老先生对他们作揖,“不必相送,我自己回去便可,还未告知二位我的姓名,我姓白,名文宾,家住京城柴市后街,二人有事可来寻我。”
“白老先生您也是,如果有需要,可以来此找我们。”曹易之郑重其诺的对老先生说道。
白老先生不多言,只是朝他们摆摆手离开了原地。
清晨的日头刚爬过青砖灰瓦的檐角,城南柳芽巷口的云栖茶楼便热闹开了。
竹编的幌子在微风里摇得簌簌响,门口的八仙桌早被占满,掌柜的带着伙计穿梭其间,肩上搭着的白毛巾擦了又擦,高声应和着客人们的吆喝:“来咯——两碗粗茶、一碟花生!”
堂内更是人声鼎沸,八仙桌旁,穿短打、戴毡帽的挑夫正唾沫横飞地讲着城外的趣闻,同桌的脚夫拍着大腿笑,震得桌上的粗瓷茶杯嗡嗡作响;
靠窗的角落,几位穿长衫的书生捧着茶碗,低声争论着诗文,偶尔为一句对仗争得面红耳赤,转眼又端起茶杯碰了碰,笑声混着茶香漫开。
伙计们端着托盘健步如飞,茶盏碰撞的脆响、算盘珠子的噼啪声、客人们的谈笑声搅在一起,热闹得能掀翻屋顶。
甚至墙角的灶台边,铜壶烧得咕嘟冒泡,水汽顺着壶嘴蒸腾而上,混着炒花生的焦香、新茶的清冽,在不大的茶楼里氤氲。
日头渐高,茶楼里的人越发多了。有赶早市的妇人带着孩子歇脚,孩子攥着糖糕,眼睛好奇地盯着穿梭的伙计;
就在这热闹非凡的时刻,一位穿着蓝色长衫的老先生走到了茶楼正中间的一个小台子上。
这个台子是真的小,在被各种桌椅和人群混杂在一块的一楼大堂内小的几乎看不见。
说书先生刚一站定在木台上,周围立刻围拢了一圈人,他们睁着眼睛吃着花生嗑着瓜子,一眨不眨的盯着台上的说书先生。
而这位说书先生便是昨日被宋知有所救的那位姓白的老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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