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人跟着鸣人去忍者学校的路，比前几天多了几分沉重。
伊鲁卡那天的审视像块石头压在他心上，他刻意减少了和鸣人在课堂上的互动，哪怕看到鸣人练习分身术时频频出错，也只是在心里着急，不敢再轻易提点。他知道，越是谨慎，才越能长久留在鸣人身边，守护的前提，是先不成为他的累赘。
快到学校门口时，前面传来一阵小小的骚动。
博人抬眼望去，瞬间僵在原地。
黑色短发利落贴在脸颊，额间系着宇智波的团扇标记护额，眼神冷得像结了层薄霜，走路时脊背挺得笔直，带着一股生人勿近的疏离感——那是佐助，是他从小到大的师傅，是终焉之谷里为了保护大家，耗尽最后一丝查克拉的英雄。
旁边还站着个粉色头发的小姑娘，脸颊带着点婴儿肥，正叽叽喳喳地跟在佐助身边，语气里满是热情，正是小时候的小樱。
博人的呼吸骤然停了半拍。
他太久没见过这样的佐助了。没有后来那几道深刻的伤疤，没有背负家族仇恨的沉重，虽然依旧冷漠，却少了几分成年后的沧桑。终焉之谷的画面突然闯进脑海：爆炸的火光中，佐助后背的写轮眼失去光泽，却还是用尽最后的力气把他推向时光转轴，嘴里说着“活下去，保护好鸣人”。
那是他最后一次见师傅，也是他永远无法释怀的遗憾。
“佐助！等等我啊！”小樱小跑着跟上前面的身影，脸上满是执拗，“今天实操课要练绑缚术，我可以帮你练习啊！”
佐助没回头，只是脚步顿了顿，声音冷淡：“不用。”
鸣人看到两人，眼睛亮了一下，拉着博人快步走过去：“佐助！小樱！”
佐助瞥了鸣人一眼，没说话，目光却在扫过博人时停了下来。那双黑沉沉的眼睛带着审视，像是在判断这个陌生的少年是否有威胁。
博人的心怦怦直跳，眼眶有些发热。他想喊一声“师傅”，想冲上去问问他，是不是还和小时候一样，偷偷对着家族的照片发呆，是不是还在为了变强而拼命修炼。可他不能，现在的佐助，根本不认识他这个未来的徒弟，他的身份，他的经历，都不能说。
“他是谁啊？”小樱好奇地打量着博人，粉色的头发随着动作轻轻晃动。
鸣人立刻挺起胸膛，像是在炫耀什么：“他叫博人，是我收留的朋友，来自风之国，现在住在我家。”
博人勉强扯出一个笑容，点了点头，喉咙发紧，连一句完整的问候都说不出来。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佐助身上，贪婪地看着这张既熟悉又陌生的脸，心里的思念像潮水一样涌上来，几乎要将他淹没。
佐助的眉头微微皱起，似乎对博人过于炽热的目光有些不满，转身就要走。
“师……”
一个字不受控制地冲了出来，博人猛地捂住嘴，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空气一下子安静下来。
鸣人愣了愣，疑惑地看着他：“博人，你说什么？”
小樱也歪起头，眼里满是好奇：“师傅？你在喊谁啊？”
佐助的脚步顿住了，缓缓转过身，目光锐利地看向博人，带着探究：“你刚才喊我什么？”
博人的手心全是冷汗。他怎么会这么失态？差点就暴露了身份。他飞快地转动脑子，试图找个合理的解释。
“没……没什么。”他低下头，掩饰住脸上的慌乱，声音有些发颤，“我家乡有个师傅，长得和你有点像，刚才看错了，不小心喊错了。”
这个理由不算完美，却也勉强说得通。
鸣人立刻帮着打圆场：“原来是这样啊！佐助确实长得很特别呢！”
小樱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又看向佐助，语气依旧热情：“佐助，你看博人都把你当成师傅了，说明你很厉害啊！”
佐助的目光在博人脸上停留了许久，那眼神像是能看穿人心，让博人浑身不自在。他知道，佐助的直觉一向敏锐，刚才那一声“师傅”，肯定让他起了疑心。
“无聊。”佐助丢下两个字，转身走进了学校。
小樱连忙跟上去，临走前还回头冲博人和鸣人挥了挥手。
鸣人没察觉到异常，拉着博人的胳膊往前走：“走吧博人，要上课了，今天伊鲁卡老师说要教新的忍术呢！”
博人被鸣人拉着往前走，脚步有些虚浮。他回头看了一眼佐助消失的方向，心里又酸又涩。师傅就在眼前，他却不能相认，甚至还要装作陌生人，这种滋味比身上的伤口还要难受。
他想起终焉之谷里，佐助最后看他的眼神，那里面有期盼，有嘱托。现在，他终于有机会陪在师傅和爸爸身边，却只能以这样的方式，默默看着他们。
课堂上，博人根本没心思听伊鲁卡讲课。他的目光时不时飘向坐在斜前方的佐助，看着他认真记笔记的样子，看着他偶尔皱眉思考的神情，心里五味杂陈。
他知道，佐助的童年并不比鸣人轻松。家族被灭，孤身一人，心里装满了仇恨，只能靠不断变强来麻痹自己。终焉之谷的悲剧，是不是从这个时候就埋下了伏笔？他能不能做些什么，让师傅不用再承受那么多痛苦？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博人强行压了下去。时光转轴的规则他不能忘，改变过去可能引发的后果，他承担不起。终焉之谷的全灭已经是惨痛的教训，他不能再冒任何风险。
“博人，你在想什么？”鸣人用胳膊肘轻轻碰了碰他，“伊鲁卡老师叫你呢！”
博人猛地回过神，发现全班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伊鲁卡站在讲台前，眼神温和却带着一丝探究：“博人，刚才讲的查克拉流动原理，你能重复一遍吗？”
博人脑子一片空白。他刚才根本没听，怎么可能重复得出来？
“我……”他张了张嘴，一时语塞。
就在这时，斜前方的佐助突然轻轻咳嗽了一声，手指在课本上敲了敲，正好指在讲解查克拉流动原理的段落。
博人愣了一下，立刻反应过来，顺着佐助指的内容，大致复述了一遍。
伊鲁卡点了点头，没再追问，只是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继续讲课。
博人坐下后，悄悄看向佐助，发现他依旧是那副冷冰冰的样子，仿佛刚才的举动只是无意为之。可博人心里清楚，那是佐助在帮他。
为什么？是因为刚才那声“师傅”，还是因为察觉到了什么？
下课铃响起，佐助收拾好课本，立刻起身离开，依旧是独来独往的样子。小樱想追上去，却被几个女生拦住，讨论着刚才的课程内容。
鸣人凑到博人身边，一脸好奇：“刚才佐助是不是帮你了？他平时很少帮别人的。”
博人点点头，心里一片温热。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师傅还是和小时候一样，嘴硬心软。
“可能是觉得我太笨了吧。”他笑着说道，掩饰住心里的情绪。
鸣人立刻反驳：“博人才不笨呢！你比我厉害多了！”
博人看着鸣人真诚的样子，心里的沉重减轻了几分。有鸣人这样的朋友，有佐助这样的师傅，哪怕只能默默守护，也是一种幸福。
放学路上，鸣人一路都在叽叽喳喳地说着课堂上的趣事，博人偶尔应和几句，目光却时不时看向身后。走到街角时，突然听到一阵争执声——三个高年级的学生正围着一个低年级的小男孩，抢他手里的忍具包，嘴里还骂骂咧咧地说着“没爹没妈的野种”。
博人脚步一顿，眉头瞬间皱起。前世的记忆里，鸣人也常被这样欺负，那种孤立无援的滋味，他比谁都清楚。没等多想，他已经快步走了过去，挡在小男孩身前：“以多欺少，算什么本事？”
三个高年级学生愣了愣，随即嗤笑起来：“哪里来的野小子，也敢多管闲事？”
其中一人抬手就朝博人推来，带着几分粗糙的查克拉。博人侧身躲开，右手下意识凝聚查克拉，手指旋转起一团淡蓝色的能量球——那是螺旋丸。前世师傅佐助曾偶然提起过，这是一位无名前辈（自来也）创造的强力忍术，当年他看着师傅偶尔琢磨这术的法门，又悄悄查阅过相关记载，凭着少年人的执拗偷偷练会了这招，只是从未在任何人面前用过。他只用了三成查克拉，轻轻一挡就将对方震退两步，没造成实质伤害，却足够震慑。
“这是什么术？”鸣人瞬间瞪大了眼睛，跑到博人身边，眼神里满是惊艳和渴望，“好厉害！圆圆的还带着风，比分身术酷多了！”
三个高年级学生见状，不敢再纠缠，骂骂咧咧地跑了。博人收起螺旋丸，蹲下身帮小男孩捡起忍具包，轻声说了句“以后再有人欺负你，就告诉伊鲁卡老师”。小男孩点点头，感激地跑开了。
“博人博人！”鸣人拉着他的胳膊，兴奋得跳起来，“刚才那个术叫什么啊？你教教我好不好？太厉害了！”
博人心里一动，看着鸣人眼里的光，想起师傅佐助提起那无名前辈（自来也）时的敬重神情。他压下心里的感慨，轻声说：“这叫螺旋丸，是我家乡师傅（暗指佐助）提起过的强力忍术，我当年看着师傅偶尔琢磨，偷偷记下来练的。”
“螺旋丸……”鸣人念叨着这个名字，眼睛亮得惊人，“听起来就超厉害！你真的能教我吗？”
“这术挺难的，要把查克拉凝练到极致再高速旋转，得有耐心。”博人含糊地避开术的深层渊源，只讲基础逻辑，“我也只懂点皮毛，只能教你最基础的查克拉旋转方法。”
“我有耐心！”鸣人立刻用力点头，脸上满是雀跃，“我肯定能学会！学会了就能保护自己，以后也能保护你和佐助了！你教教我好不好？”
博人看着他急切的样子，不忍拒绝，只能点了点头：“以后有空我教你，但你得慢慢来，急不得。”
鸣人重重应下，嘴里还不停念叨着“螺旋丸”，兴奋得停不下来。
两人继续往前走，博人目光依旧时不时看向身后，刚才的小插曲像一颗石子投进心里，泛起圈圈涟漪。他不知道提前让鸣人接触螺旋丸会不会有影响，但看着鸣人渴望变强的样子，他忽然觉得，或许这也是一种守护——让他早点拥有保护自己的力量，也好在未来少受些苦。
快到木屋时，博人突然停下脚步，转头看向不远处的巷口。
那里站着一道黑色的身影，正是佐助。
佐助看到他发现了自己，也没躲藏，只是远远地看着他，眼神依旧冰冷，却似乎比之前多了几分复杂。刚才那团淡蓝色的查克拉，那特殊的旋转形态，绝非普通忍术，一个来自风之国的陌生少年，怎么会掌握这种高阶术式？
博人心里一紧，他不知道佐助的怀疑又加深了几分，是单纯疑惑术的来源，还是已经开始揣测他的身份？
“怎么了博人？”鸣人疑惑地回头。
博人摇了摇头，拉着鸣人继续往前走：“没什么，可能是看错了。”
他没有告诉鸣人佐助的存在，他不想让鸣人担心，也不想让佐助觉得自己在刻意防备。
回到木屋，鸣人很快就跑去厨房找吃的，嘴里还念叨着“等学会螺旋丸，我就去跟佐助比试，让他看看我的厉害”。博人却站在门口，回头看向巷口的方向，那里已经没有了佐助的身影。
他知道，佐助的怀疑并没有消失，刚才的螺旋丸，无疑给这份怀疑又添了一把火。这个小小的插曲，像是一个警告，提醒着他隐藏身份的不易。
而他更清楚，终焉之谷的悲剧，绝不能再重演。不管是鸣人，还是佐助，他都要拼尽全力守护。哪怕未来的路充满未知，哪怕会遇到更多的危险，他也不会退缩。
博人握紧了拳头，心里的信念越发坚定。他转身走进木屋，看着鸣人忙碌的身影，嘴角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
至少现在，他们都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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