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学校在哪儿？我去看看你！”
王圆圆正在办公室练习下节课的教学动作，突然接到了老同学李娟的电话。
“真的？太好了！”她惊喜地应道，“不过没有直达我们学校的公交。你从县城坐8路到龙共镇街口下车，到了给我打电话，我骑电车去接你。”
“好，大概一小时左右能到。”
挂断电话，王圆圆心潮起伏。李娟没能来参加孩子的米面客，但在她坐月子时特地来探望，还留下了五百块钱礼金。转眼间，她们已有半年未见了。
怕耽误接老同学，王圆圆特意把上午的课往后调了调。
在街口见到李娟时，王圆圆心里泛起一阵酸涩。李娟依然年轻漂亮，优雅如初，而自己生完孩子后，体型至今没有恢复。
她伸手紧紧抱住老同学：“谢谢你还记得我。”
自从怀孕生子后，王圆圆几乎断绝了所有社交，每天的生活不是围着孩子转，就是忙于工作。
“怎么会忘呢？走吧，带我去看看干闺女！”李娟笑着拍拍王圆圆的肩。
王圆圆连声应着，接过李娟买的水果挂在车把上，稳稳扶住电车等她上车。
“听你说婆婆在这帮你带孩子，相处得怎么样？结婚时见过她，看着挺精明的。”李娟扶着王圆圆的腰，在她耳边轻声问。
王圆圆笑了笑。精明吗？她倒没觉得。或许有些小聪明，但绝非真精明——一个真正精明的人，不会让周围同事都觉得她对儿媳苛刻。
“都那样吧。结婚前我还不服气，觉得能和婆婆处得像亲母女，结果发现，虽然都叫妈，但婆婆和妈真的不一样。”她苦笑着转移话题，“不说我了，你呢？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李娟讪讪一笑：“我也想结啊，可是跟谁结呢？”
“我才不信！你这么个大美女，谁见了不着迷？是不是要求太高了？”在王圆圆心里，李娟温柔可人，一米七的个子，皮肤白净，处事得体，不仅男人喜欢，更招婆婆们青睐。
李娟笑着轻捶她的肩膀，“胡说八道什么啊？我哪有啊？”
两人依旧亲密如学生时代，时间与距离并未让她们生疏。
到达学校时已近十一点。王圆圆带着李娟参观校园。
看着李娟好奇地四下打量，王圆圆忍不住打趣：“是不是很失望？落差很大吧？曾经的我也是豪情满怀，不愿下乡工作。可现在为了家庭和孩子，甘愿享受这份清贫。是不是很伟大？”
李娟白了她一眼，“伟大的母亲！伟大的人民教师！”
两人相视而笑。
“走，带你去见你干女儿！”王圆圆领着李娟回到宿舍。
推门就见女儿安静地坐在手推车里，婆婆正在洗菜准备午饭。
“妈，我同学来了！您应该见过，之前去过咱家。”王圆圆笑着介绍。
孙喜梅回头看了眼王圆圆手中的礼品，笑着应道：“见过见过！是李娟吧？和文龙你们都是高中同学。”
“阿姨您记性真好！”李娟笑道。
“主要是你长得俊，跟朵花似的。你看这身材多好，皮肤也细嫩。中午就在这儿吃饭，我下厨！”孙喜梅表现得格外热情。
“行，谢谢阿姨！听圆圆说您做饭可好吃了！”李娟放下手中的东西，拍手看向王圆圆怀里的宝宝，“来，让阿姨抱抱！怎么这么可爱呀，白白胖胖的！”
“等等，我先喂饱她。这小家伙不吃饱，谁也别想抱走。”王圆圆说着，很自然地掀衣喂奶。
李娟朝她调侃地眨眨眼。
王圆圆会心一笑。别说在宿舍里喂奶了，就算在操场上，孩子饿了，她也会趁课间十分钟，转身面对墙壁喂奶。
起初她也放不开，总要抱孩子回屋，课间就十分钟，实在耽误时间。旁边一起看孩子的奶奶们常劝：“这有啥不好意思的！喂孩子不丢人！孩子饿了赶紧喂，喂完你好去上课。”
次数多了，她也渐渐习惯了。当了妈之后才发现，曾经看得很重的东西，都比不上孩子重要。
午饭在宿舍吃孙喜梅做的烩面。做好后，婆婆直接抱起孩子往外走：“你俩先吃，我吃不了热饭。雪儿随她妈急饭，见大人吃饭就着急，我抱她出去转转。”
王圆圆先给李娟盛了一碗：“不好意思，条件有限，离街上远。下次赶个节假日进城，我请你吃大餐！”
“没事儿，我来又不是为了吃饭。”李娟接过碗，笑道，“我看你婆婆挺不错的，任劳任怨。”
王圆圆笑了笑，没有接话。她不愿多谈婆婆，家丑不可外扬，她自有她的骄傲。
“尝尝看，味道不错。都说过日子像穿鞋，合不合脚只有自己知道。”
李娟会意，没再追问。吃了两口又问：“张文龙现在工作怎么样？不如在苏州时赚得多吧？”
提到丈夫，王圆圆笑了。如今他们是周末夫妻，聚少离多，或许距离真能产生美。每周团聚的两天，他们都甜甜蜜蜜，日子过得有滋有味。
“就那样吧，肯定不如苏州，大环境如此。不过我很知足了，够我们一家三口花销。”
其实婚后她很节俭，能省则省。她和丈夫一直在为买房默默积蓄。她的工资负责日常开销，丈夫的工资都存起来。只是她刚上班工资很低，还经常延迟发放。
“听他们说，张文龙这工作要是出国的话，月薪至少两万。”李娟看着她说。
王圆圆笑了。两万是什么概念？她想都不敢想。她第一年上班月薪才1850元。
“现在这样我已经很满足了。我不希望他出去，不想两地分居。委屈的时候，连个依靠的人都没有。”她无奈地笑笑。关于出国工作的事，张文龙也提过，但两人意见一致——好不容易安定下来，他们都很知足。
“这么粘人啊！”李娟调侃道。
“对啊，就是这么粘人！羡慕吧？那赶紧找个对象，别让叔叔阿姨担心了！”
两个人还像上学时一样，没心没肺的打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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