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莽与张龙率领的千人奇袭部队,如同潜入夜色的匕首,精准而狠厉地刺入了羌部腹地。战斗毫无悬念,沉迷于劫掠享乐的羌部在睡梦中被惊醒,面对如狼似虎的启活营精锐,抵抗迅速瓦解。其首领在乱军中被张龙一钩毙命,囤积的数千石粮食、数百头牛羊马匹以及大量皮货被尽数缴获。
消息通过驯养的鹞鹰率先传回启明峪,峪内压抑的气氛为之一振!
“赢了!刘将军和张将军打赢了!”
“抢到粮食了!我们有救了!”
消息如同燎原之火,迅速驱散了灾后的阴霾与绝望。马汉立刻组织起庞大的运输队,由赵虎派兵护卫,前往接应。
然而,凯旋的喜悦尚未持续多久,新的危机便接踵而至——北地深秋,暴风雪毫无征兆地提前降临了。
刘莽与张龙带着满载缴获的队伍,在归途中被这场数十年不遇的暴风雪迎头撞上。狂风卷着鹅毛大雪,天地间一片混沌,能见度不及十步。气温骤降,滴水成冰。
“抓紧缰绳!人挨着人,马连着马!绝不能掉队!”刘莽在风雪中声嘶力竭地呐喊,他的胡人血统让他对严寒有更强的耐受力,但此刻也感到刺骨的冰冷。队伍被迫停止了前进,在原地结阵,用车辆和牲畜围成简易的屏障,抵御着风雪的侵袭。
张龙用独臂紧紧抱着一名因冻伤而意识模糊的年轻士兵,将自己的皮裘裹在他身上。“坚持住!小子,马上就到家了!”他嘶吼着,声音在狂风中显得微弱。队伍中不断有人倒下,牲畜也开始成批冻毙。
“将军!这样下去不行!人和牲口都会冻死在这里!”一名校尉顶着风雪爬到刘莽身边喊道。
刘莽看着在风雪中瑟瑟发抖、脸色发青的将士,又看了看那些满载救命的粮食和牲畜,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不能放弃缴获!传令,宰杀部分冻伤的驮马,取血暖身,割肉为食!把所有能御寒的东西都集中起来,优先保证伤员和体弱者!”
这是饮鸩止渴,但在绝境中,这是唯一能争取时间的方法。
就在这支满载希望却又濒临绝境的队伍在风雪中苦苦挣扎时,启明峪内,熊启接到了鹞鹰传来的第二封急报——关于暴风雪和队伍被困的消息。
“暴风雪……”熊启的心瞬间揪紧。他立刻看向苏云,“医司能否抽调人手,携带大量冻伤和风寒药物,随援军出发?”
苏云毫不犹豫:“可以!我亲自带队!”
“不行!”熊启和马汉几乎同时反对。苏云产后体虚,安业尚且年幼。
“我必须去!”苏云语气坚定,不容置疑,“没有人比我更清楚如何应对冻伤和寒疫!安业有乳母照看,无妨。”
熊启看着她眼中不容动摇的光芒,深知劝阻无用,重重点头:“好!赵虎,你坐镇峪内,严防慕舆根趁机偷袭!马汉,立刻筹集所有能找到的烈酒、姜、厚毡毯!林婉儿,派出所有熟悉西北路线的斥候,为大部队引路!我亲自带两千人,前去接应!”
命令雷厉风行,整个启明峪再次高效运转起来。不过一个时辰,一支由熊启亲自率领,包含步兵、骑兵、医者、民夫的混合救援队伍,顶着已经开始飘落的雪花,毅然决然地冲入了茫茫风雪之中。
救援之路同样艰难。风雪迷途,每一步都异常艰难。熊启下令将绳索系在每个人腰间,连接成串,防止失散。他们沿着刘莽部队可能行进的路线,一路搜寻。
一天一夜后,就在救援队伍也几乎快要到达极限时,前方的斥候终于发出了信号——找到了!
在一片背风的谷地中,刘莽和张龙的部队用车辆、牲畜尸体和积雪垒砌了简陋的避风所,大部分人挤在一起,靠体温相互取暖,但依旧有不少人蜷缩在地,已然冻僵。篝火难以点燃,仅有的几堆也微弱得可怜。
“首领!是首领来了!” 当看到熊启率领的救援队伍出现在风雪中时,绝望的士兵们发出了劫后余生的哭喊。
苏云立刻带领医护扑向那些冻伤休克的士兵,用烈酒擦拭,用厚毯包裹,灌下姜汤。熊启则指挥救援队伍,将缴获的物资和幸存的人员迅速整合,轻装简从,不惜代价,以最快的速度向启明峪撤退。
当这支伤痕累累、却带着足以度过危机的物资的队伍,终于望见启明峪那在风雪中依然挺立的旗帜时,许多人瘫倒在地,失声痛哭。
此战,奇袭羌部大获全胜,缴获极丰,足以支撑启活营度过粮荒。但付出的代价同样惨重,出征的一千精锐,归来者不足七百,其中近百人因严重冻伤可能终身残疾,更有数十人永远留在了那场暴风雪中。
然而,经此一役,启活营向外界展示了其顽强的生命力——即便在天灾与强敌的双重打击下,他们依然有能力主动出击,夺取生机。慕容垂在落鹰涧外按兵不动,前秦的“关切”也暂时沉寂了下去。
风雪过后,启明峪内,虽然悲伤弥漫,但更多的是一种历经磨难后愈发坚韧的凝聚力。他们又一次,从地狱的边缘爬了回来。
喜欢乱世雄途之乞活崛起请大家收藏:(m.motiedushu.com)乱世雄途之乞活崛起磨铁读书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