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华灵体稳定后的第七天清晨，太虚神宫大殿。
张沿站在殿中央，环视集结的众人。玄月、月璃、太子、月溟以及十二名重新选拔的银甲卫全数到齐。经过一周休养，他的伤势已经好了七成，虽然先祖精血的反噬仍未完全消除，但至少恢复了基本的战斗力。
“诸位，今日我们将前往暗虚老巢，寻找定魂珠。“张沿沉声道，“根据情报，那里仍有大量暗虚爪牙活动，危险重重。“
玄月上前一步：“族长，暗虚虽灭，但其老巢中残留的污浊之力仍能腐蚀心智。我们必须速战速决，不可久留。“
张沿点头：“正是如此。此行目的明确——找到定魂珠，立刻撤离，不与敌人纠缠。“
月璃举起小手：“族长大人，我能感应到定魂珠的位置。姐姐的灵体与它有着微妙联系。“
张沿看向站在一旁的月华。她的灵体比一周前凝实了许多，几乎与真人无异，只是周身仍笼罩着一层淡淡的银光。但仔细观察，会发现她的眼神偶尔会变得迷茫，仿佛一瞬间忘记了身处何地——这是双重记忆冲突的症状，月璃的同源之血只能缓解，无法根治。
“月华前辈，你确定要一起去吗？“张沿担忧地问，“你的灵体...“
“我必须去。“月华坚定地说，“定魂珠只有我能安全取出。而且...“她顿了顿，“我总觉得那里有什么在呼唤我。“
张沿不再劝阻。他知道月华的直觉一向准确，更何况定魂珠确实需要特殊方法才能取用。
“好，那我们出发。“
一行人通过传送阵来到玄霄界。暗虚被灭后，这里的天空恢复了部分清明，但骷髅峰附近依然被黑云笼罩，空气中弥漫着腐朽的气息。
“暗虚的老巢就在骷髅峰地下。“月溟指着远处阴森的山峰，“那里有一个古老的洞窟，直通地底。“
张沿点头：“大家小心，保持阵型。“
随着接近骷髅峰，周围的景象越发骇人。大地龟裂，裂缝中渗出黑红色的液体；树木枯死，枝干扭曲成诡异的形状；更可怕的是，偶尔能看到半人半兽的怪物在阴影中窥视，但它们似乎畏惧阳光，不敢靠近。
“暗虚的残余爪牙。“玄月低声道，“它们失去了主子的力量，变得虚弱，但数量仍然很多。“
终于，众人来到骷髅峰脚下。这里有一个巨大的洞口，形似张开的血盆大口，洞内漆黑一片，隐约有诡异的红光闪烁。
“就是这里。“月溟神色凝重，“洞内有无数岔路，很容易迷失。据说只有暗虚最信任的爪牙才知道正确路线。“
月璃闭上眼睛感应了一会儿，指向左侧一条狭窄的通道：“这边。定魂珠在很深的地方，我能感觉到它的波动。“
张沿取出斩魔剑，剑身散发出淡淡的金光，照亮前路：“我打头阵，玄月前辈断后。月璃指路，其他人保持警惕。“
洞窟内部比想象的更加复杂。通道蜿蜒曲折，时而狭窄得只能侧身通过，时而又豁然开朗，形成巨大的地下空洞。墙壁上覆盖着一层黏腻的黑色物质，触手冰凉，让人毛骨悚然。
随着深入，温度越来越低，呼吸都带出了白气。更诡异的是，四周开始出现奇怪的声响——低语声、哭泣声、狞笑声，交织在一起，扰乱心神。
“别听那些声音。“月华提醒道，“是残留的污浊之力在作祟。“
张沿运转《太虚衍道经》，眉心龙形印记微微发光，驱散了部分寒意。但越往深处走，压力越大，仿佛有千斤重担压在胸口。
“停。“月璃突然举手，“前面有东西。“
众人立刻戒备。张沿凝神望去，只见通道尽头横七竖八地躺着十几具尸体。从衣着看，有太虚族人、守月族战士，也有青岚宗弟子，都是之前大战中失踪的人员。
“小心！“玄月突然厉喝，“是尸傀！“
话音刚落，那些“尸体“突然齐齐站起，眼中冒出绿光，嘶吼着扑来！它们的动作比生前更加敏捷，力量也大得惊人，一个照面就冲散了队伍阵型。
“结阵！“张沿大喝，斩魔剑金光暴涨，一剑斩下最近尸傀的头颅。
黑血喷溅，但无头尸身仍继续攻击，直到被斩成数段才停止蠕动。其他尸傀同样难缠，普通攻击几乎无效，必须完全摧毁才能阻止。
“用太虚真火！“月华提醒道，“它们怕火！“
张沿会意，剑诀一变，斩魔剑上燃起紫金色的火焰。所过之处，尸傀如干柴遇烈火，瞬间被烧成灰烬。其他人也纷纷施展火系法术，很快消灭了所有尸傀。
“这些是暗虚用死者制造的守卫。“月华神色哀伤，“它们的灵魂被禁锢在尸体内，不得安息。“
张沿默然，为这些不幸的战士默哀片刻，然后继续前进。
穿过几条岔路后，通道突然向下倾斜，坡度陡峭。众人小心下行，最终来到一个巨大的地下空间。这里像是一个天然形成的溶洞，但明显经过人工改造——中央是一个圆形祭坛，周围立着十二根石柱，柱上刻满了邪恶的符文。
祭坛上方悬浮着一颗血红色的珠子，散发着妖异的光芒。珠子周围的空间微微扭曲，仿佛连光线都被它吞噬。
“定魂珠！“月璃惊呼，“但它怎么变成这样了？“
月华脸色凝重：“被污染了。暗虚用自己的力量侵蚀了它。“
张沿仔细观察血珠，发现它内部有一丝银光在挣扎，如同被困的萤火：“还有救吗？“
“有。“月华点头，“我可以尝试净化它，但需要时间。“
玄月警惕地环顾四周：“这里太安静了，不对劲。暗虚不可能不留重兵把守定魂珠。“
仿佛印证她的担忧，祭坛周围的石柱突然亮起血红的光芒！十二个黑影从柱中浮现，逐渐凝实——是十二个身着黑袍的魔将，每个都有元婴期的实力！
“陷阱！“太子惊呼，“我们中计了！“
为首的魔将狞笑：“愚蠢的蝼蚁，竟敢闯入暗虚圣殿！主人虽陨落，但我们仍在！今日就用你们的血，祭奠主人亡魂！“
张沿心头一沉。以他们现在的状态，对付十二个元婴魔将几乎不可能。但定魂珠近在眼前，绝不能放弃！
“玄月前辈，保护月华和月璃！其他人随我迎敌！“张沿咬牙道，“无论如何，必须拿到定魂珠！“
战斗瞬间爆发。十二魔将各展神通，黑气如潮水般涌来。张沿全力运转《太虚衍道经》，斩魔剑紫金光芒大盛，勉强挡住三名魔将的攻击。其他人也陷入苦战，形势岌岌可危。
“月华前辈！快去取定魂珠！“张沿在激战中大喊，“我们拖住他们！“
月华点头，灵体化作一道银光直奔祭坛。魔将们见状，立刻分出一半人手拦截。张沿拼死阻拦，仍有三名魔将突破防线，追向月华。
眼看月华就要被拦截，月璃突然咬破手指，弹出一滴鲜血：“血引术·定！“
鲜血在空中化作一张红色大网，暂时困住了三名魔将。月华趁机冲到祭坛前，伸手抓向血红色的定魂珠。
就在她的手指即将触碰珠子的瞬间，一道黑影从祭坛下方窜出，直扑月华面门！那是一条通体漆黑的蛇形怪物，头生独角，眼中跳动着邪恶的红光。
“小心！“张沿目眦欲裂，却来不及救援。
千钧一发之际，月华眉心突然亮起一点银光，化作光盾挡住了怪物的袭击。她趁机一把抓住定魂珠，顿时血光大盛！
“啊！“月华发出一声痛呼，灵体剧烈颤抖。血红色的光芒如蛛网般缠绕着她，试图侵蚀她的灵体。
“月华前辈！“张沿心急如焚，却被魔将死死缠住，无法脱身。
危急关头，月璃突然盘膝而坐，双手结印：“同源共鸣·血引归真！“
一道血线从她眉心射出，连接上月华的灵体。血红色的侵蚀速度立刻减缓，但仍在持续。
“姐姐！快净化它！“月璃大喊，小脸因失血而苍白。
月华咬牙握住定魂珠，灵体银光大盛。血珠中的那点银光似乎感应到了她的力量，开始逐渐扩大。血色与银光交织，形成奇异的拉锯战。
与此同时，战斗也进入白热化。张沿拼着重伤的危险，强行施展“太虚归一“，一剑斩杀了面前的两名魔将。但代价是他的旧伤复发，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族长！“玄月见状，立刻舍了对手前来支援。
“别管我！保护月璃！“张沿厉声道，“她若出事，月华前辈就危险了！“
玄月咬牙转身，果然看到一名魔将正悄悄逼近虚弱的月璃。她怒喝一声，剑光如虹，将那魔将拦腰斩断！
战局陷入胶着。张沿一方虽然人数劣势，但个个拼死而战，竟一时不落下风。然而时间拖得越久，对他们越不利——月璃的血引术无法持久，月华净化定魂珠也需要时间。
“必须速战速决...“张沿心中焦急，突然想到一个险招。
他故意卖个破绽，让一名魔将的利爪刺入肩膀。剧痛袭来，但他强忍伤痛，反手一剑刺穿对方心脏！同时运转《太虚衍道经》，将体内残存的先祖之力注入斩魔剑。
“太虚归一·破邪！“
斩魔剑金光暴涨，化作一道长虹横扫战场！剩余的五名魔将猝不及防，被剑气拦腰斩断，发出凄厉的惨叫。
这一击几乎耗尽了张沿的全部力量。他单膝跪地，大口喘息，眼前阵阵发黑。其他人也伤痕累累，但总算解决了所有魔将。
“月华前辈...“张沿挣扎着站起，踉跄着走向祭坛。
祭坛上，月华仍在与定魂珠中的污浊之力抗争。血光已经褪去大半，但仍有顽固的黑气缠绕着她的灵体。月璃的血引术已经接近极限，小脸惨白如纸。
“坚持住...“张沿咬牙上前，想要帮忙，却不知从何下手。
就在这时，他眉心的龙形印记突然剧烈疼痛起来！一道裂痕在印记中央出现，紫金色的光芒从中迸射。张沿感到一股陌生的记忆涌入脑海——
那是太虚先祖的记忆！画面中，太虚界刚刚诞生，清气上升为天，浊气下沉为地。但有一部分浊气太过污浊，无法融入大地，于是先祖将其分离出来，封印在特殊容器中。这部分浊气，就是暗虚的前身！
更惊人的是，记忆显示先祖为了平衡这股浊气，同时分离出了一部分纯净的清气，化作“善念本源“，交由自己的女儿保管。而这个女儿，正是月华的母亲——上一代太虚界主！
“原来如此...“张沿恍然大悟，“暗虚是浊气所化，而月华前辈体内有对应的清气本源！难怪她能克制暗虚的力量！“
这个发现让张沿看到了希望。他强忍剧痛，走到月华身边，将眉心裂痕中流出的紫金色液体滴在定魂珠上。
“张沿？“月华惊讶地看着他。
“月华前辈，用你体内的本源之力！“张沿急切地说，“暗虚是浊气所化，而你体内有对应的清气本源！这是净化定魂珠的关键！“
月华眼中闪过一丝明悟，不再压制体内的力量。她的灵体突然变得透明，核心处有一点纯净的银光显现，如同宇宙初开的第一缕光。
银光照射在定魂珠上，血色的污染如冰雪遇烈阳，迅速消融。珠子恢复了原本的乳白色，散发出柔和的光芒。
“成功了！“月璃虚弱地欢呼，随即因失血过多昏倒在地。
玄月连忙上前抱住她，喂下一颗丹药。太子和月溟也松了口气，开始处理各自的伤势。
月华手握净化后的定魂珠，灵体比之前更加凝实，眼中的迷茫也完全消失。她看向张沿，眼中满是感激：“谢谢你，张沿。没有你，我不可能成功。“
张沿摇头：“这是我们一起做到的。“他摸了摸眉心的裂痕，“先祖的记忆帮了大忙。“
月华好奇地看着他的眉心：“你的印记...裂开了？“
“嗯，释放了一些被封存的记忆。“张沿简单解释了暗虚与清浊本源的关联。
月华若有所思：“难怪我总觉得与暗虚有种奇怪的联系...原来我们本是同源...“
正说着，祭坛突然剧烈震动起来！地面龟裂，黑气从裂缝中涌出，在空中凝聚成一个模糊的鬼脸。
“愚蠢的蝼蚁...“鬼脸发出暗虚的声音，“以为这样就能消灭我？太虚先祖都做不到的事，你们凭什么...“
张沿警觉地举起斩魔剑：“暗虚？！不可能，我明明已经...“
“你消灭的只是我的一个化身。“鬼脸狞笑，“只要浊气存在，我就永不灭亡！月华体内的清气本源是我的克星，但只要吞噬了她，我就再无弱点！“
黑气突然化作巨手，抓向月华！张沿想要阻拦，却因伤势过重动作慢了半拍。眼看月华就要被抓住，一道银光突然从洞顶射下，精准地击中黑气巨手！
“谁？“暗虚的鬼脸愤怒地环顾四周。
一个清冷的女声响起：“暗虚，你的时代结束了。“
众人抬头，只见一名银发女子凌空而立，手持半块青铜镜碎片。她面容与月华有七分相似，但气质更加冷峻，眼神如冰。
“镜灵守护者？“张沿认出了她，正是魂归之地见过的那位神秘女子。
女子飘然落下，站在张沿和月华之间：“时间紧迫，我来助你们一臂之力。“
她将手中的青铜镜碎片递给月华：“这是镜灵的另一半本源。当年镜灵为保护你，将自己一分为二。一半随你转世，另一半留在太虚界守护秘密。“
月华惊讶地接过碎片：“你是说...镜灵前辈其实是我的一部分？“
女子点头：“确切地说，是你母亲留给你的一道守护灵。现在，是时候让它回归了。“
月华犹豫地看向张沿。张沿虽然满心疑惑，但直觉告诉他这是正确的选择：“试试吧，前辈。“
月华深吸一口气，将碎片贴近自己的灵体。碎片立刻化作银光融入其中，她的灵体瞬间光芒大盛，背后浮现出一个巨大的银轮虚影！
“清气本源...完全觉醒了...“暗虚的鬼脸露出恐惧之色，“不！这不可能！“
月华飘浮到半空，银发飞舞，眼眸完全变成了银色。她看向暗虚的鬼脸，声音空灵而威严：“暗虚，你我本是一体两面。浊气与清气，黑暗与光明，毁灭与创造...今日，该做个了断了。“
她双手结印，银轮虚影急速旋转，释放出纯净的光芒。暗虚的鬼脸在光芒中扭曲、惨叫，最终化为缕缕黑烟消散。
“不！我不会灭亡！浊气永存！“暗虚最后的咆哮在洞窟中回荡。
月华继续释放光芒，直到最后一缕黑烟也被净化。完成这一切后，她的灵体突然变得透明起来，银轮虚影也开始不稳定。
“月华前辈！“张沿惊呼，想要上前，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推开。
“张沿...“月华的声音变得飘渺，“清气本源完全觉醒后，我必须与暗虚的残余同归于尽...这是唯一的办法...“
“不！一定有别的办法！“张沿不顾一切地冲上前，这次他突破了阻力，一把抱住月华逐渐虚化的灵体。
就在接触的瞬间，一股浩瀚的力量涌入他体内！清气与浊气在他体内交织，带来撕裂般的痛苦。张沿咬牙坚持，眉心龙形印记完全碎裂，释放出全部的先祖之力！
“你...你在做什么？“月华震惊地看着他。
“分担你的负担...“张沿艰难地说，“我们一起...承受...“
月华眼中含泪，却不再拒绝。两人紧紧相拥，两股本源之力在他们之间流转、平衡。渐渐地，狂暴的能量平息下来，形成一个稳定的循环。
当最后一丝能量归于平静，月华的灵体重新凝实，但陷入了沉睡。张沿也因过度消耗而昏了过去，但双手仍紧紧抱着月华，不肯松开。
......
当张沿再次醒来时，已经回到了太虚神宫。
玄月告诉他，已经过去三天。月璃因为失血过多仍在休养，但已无大碍。太子和月溟返回玄霄界处理战后事宜。而月华...
“她怎么样了？“张沿急切地问。
玄月神色复杂：“她的灵体很稳定，但一直沉睡不醒。清气本源与你的先祖之力形成了某种平衡，保护了她，但也让她陷入了沉睡。“
张沿挣扎着下床：“带我去见她。“
月华被安置在界源池边的玉榻上，灵体如同水晶般剔透，散发着柔和的银光。张沿轻轻握住她的手，感受着那微弱的脉动。
“她会醒来的，对吗？“张沿轻声问。
玄月沉默片刻：“我不知道。这种情况前所未有。但...“她顿了顿，“月璃说，感应到姐姐的意识仍在，只是需要时间恢复。“
张沿点头，目光坚定：“那我就等她。无论多久。“
......
春去秋来，转眼三年。
玄霄界和太虚界都恢复了生机。暗虚的阴影彻底消散，两界之间的通道也重新开启。在张沿的建议下，太虚族与玄霄界各族建立了和平共处的盟约，共同建设家园。
张沿带着沉睡的月华走遍了两个世界的每一个角落。他相信，在某处一定能找到唤醒她的方法。
这天傍晚，他带着月华来到青岚宗后山——一切开始的地方。夕阳西下，余晖为月华的灵体镀上一层金边，美得令人心碎。
张沿取出那块唯一的青铜镜碎片，放在月华手心：“前辈，还记得这里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
碎片在夕阳下闪烁着微光，仿佛在回应他的话。更神奇的是，月华的灵体似乎也微微亮了一下。
张沿心头一跳，凑近仔细观察。没错，月华的睫毛轻轻颤动了一下，虽然细微，但确实存在！
“月华前辈？“他轻声呼唤，声音因激动而颤抖。
月华的眼睫毛又颤动了一下，这次更加明显。然后，在张沿惊喜的目光中，她缓缓睁开了眼睛。
那双清澈如水的眼眸，一如初见时那般温柔。
“张沿...“她轻声呼唤，嘴角微微上扬，“我回来了。“
夕阳的余晖中，两人相视而笑。青铜镜碎片在他们掌心闪烁着微光，仿佛在见证这一刻的重逢。
远处的山路上，玄月、月璃、太子和月溟正向他们走来，脸上带着欣喜的笑容。新的故事，即将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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