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楚倾凰和影驹将调查重点放在阿依慕近期活动上时,另一条看似无关的线索,却意外地带来了突破。
林文渊借着整顿吏部档案的机会,命心腹暗中调阅了一批尘封已久的、关于先帝时期西北边务的旧档。这些档案年代久远,记录散乱,大多是关于粮草调度、边境摩擦的琐碎公文,原本无人注意。
然而,一名细心的书吏在整理一卷关于“抚恤阵亡将士及安置流民”的档案时,发现了一份夹在其中的、并非官样文章的私人记述残页。纸张已然泛黄脆化,字迹也有些模糊,但依稀可辨是随军书记官的笔迹,记录的并非战事,而是一段风月往事。
残页上断续记载着:“……雍王殿下(即当今陛下)巡边至车师旧地……遇一异域女子,姿容绝代,擅舞,眸色如琉璃……殿下为其所惑,流连数日……此女自称乃车师王室遗珠,名‘月奴’……后殿下返京,此女不知所踪,闻其已有身孕……然边地动荡,车师遗民四散,无从查证……”
“月奴”!“车师王室遗珠”!已有身孕!
这段残破的记述,如同一道惊雷,劈开了笼罩在往事之上的重重迷雾!虽然依旧没有确凿的证据直接将“月奴”与阿依慕联系起来,但所有的线索——琉璃色眼眸、擅舞、车师王室背景、对萧氏的怨恨、以及可能存在的血脉——都完美地指向了同一个结论!
阿依慕,极有可能就是当年那个名叫“月奴”的车师公主与雍帝的女儿!一个流淌着大雍皇室与车师王室血液的、不被承认的私生女!
楚倾凰拿到林文渊秘密送来的抄录残页时,手都有些微微颤抖。她立刻将这份至关重要的发现呈给了萧夜离。
萧夜离靠在榻上,逐字逐句地看完那份残页,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紧握着纸张边缘的、指节泛白的手,却泄露了他内心的震动。他沉默了许久,久到楚倾凰以为他是否因情绪波动而引发了不适。
“原来……如此。”他终于开口,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有恍然,有冰冷,甚至还有一丝……同为皇室血脉、却命运迥异的微妙感慨。“一个被遗忘、被抛弃的皇女……带着国仇与家恨归来。这怨恨,确实足以焚尽一切。”
他抬起眼,看向楚倾凰,目光已然恢复了惯有的冷静与锐利:“这份残页,是关键的拼图,但还不足以作为公开的证据。它解释了阿依慕的动机,也让她变得更加危险。一个怀着如此深刻怨恨、又拥有皇室血脉的人,她想要的,恐怕不仅仅是复仇那么简单。”
楚倾凰深以为然:“她购买诡异药材,追查‘血焰泥’,其图谋必然极大。而且她能够接触到内务府官窑的人,说明她在宫中或朝中,可能还有我们不知道的内应。”
“内应……”萧夜离沉吟道,“能接触到官窑,又能帮她掩盖行踪……这个人地位恐怕不低。影驹那边,对官窑和那几个药材接收点的监视,有什么进展?”
“暂时还没有发现直接关联的人员。”楚倾凰回道,“对方非常狡猾,使用了多重中转和伪装。我们的人不敢跟得太紧。”
“嗯,谨慎是对的。”萧夜离点头,“现在敌暗我明,我们掌握的信息仍然有限。阿依慕的身份虽然大致清晰,但她与‘影’组织的具体关系,她的完整计划,我们仍一无所知。下一步……”
他顿了顿,目光幽深:“既然她可能拥有皇室血脉,那么宗人府那边,或许会留下一些蛛丝马迹。还有当年伺候过父皇潜邸的老人,尤其是可能跟随巡视过西北的……想办法,从这些最不可能的地方,再找找看。”
楚倾凰明白他的意思。这是一场无声的较量,比拼的是耐心、细致和对细节的挖掘。他们必须像淘金者一样,从浩瀚的泥沙中,筛选出那一点点可能决定胜负的金屑。前方的路依旧迷雾重重,但至少,他们现在已经知道了对手是谁,以及她为何而来。这束照亮过往尘埃的光芒,或许也能指引他们,找到破局的关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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