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卡在窗缝里,像块发白的旧布条。
我蹲在药理堂的柜子前,掌心那三粒种子还带着湿土气。断链贴着胸口,烫得厉害,吊坠不在了,可它还在震,像是在催我动手。袖口的紫痕已经烧到小臂,皮肤底下有东西在爬,一抽一抽地疼。不能再等了。
我咬破舌尖,血腥味冲上来,人清醒了些。把种子含进嘴里,苦得舌根发麻。阴土之气顺着喉咙往下走,经脉里的躁动压下去一瞬,我抓住这空档,脱下陆九玄的外袍。布料厚实,冷香还在,我没多看,叠好塞进暗格。
墙角那本《草木灵性录》我没再碰。回头青的种子不是我种活的,也不是我放的,但现在没空想这些。
我翻出后窗,踩上屋檐。夜风刮过脸颊,带着书院东侧禁书阁的方向。断链突然一抖,指向那边。我知道它在提醒什么——那地方不该去,三重结界,非教习不得入内。可《阴阳易容诀》残卷上那句“唯有纯阳近身,方可暂续”一直在我脑子里打转。靠陆九玄不是办法,他救得了我一次,救不了我一辈子。我得自己找活路。
禁书阁后墙年久失修,一块砖松了,我借力攀上去,粗布裹住手掌,撬开窗棂。木头吱呀响了一声,我屏住呼吸,等了两息,没人来。翻身进去。
里面黑得彻底,月光只照到第一排书架。地上铺着符文石板,脚步落下去会亮。我贴着墙边走,鞋底不敢全着地。断链贴在眉心,闭眼感应。它越来越烫,最后猛地一颤,指向顶层东侧。
我踩上梯子,脚踝发软,紫痕又往上爬了一寸。梯子晃了一下,我扶住书架稳住,掌心蹭到一本旧书。符文亮了,蓝光扫过封面,没字,只有一道裂痕,像被人劈开过。
就是它。
我把它抽出来,封皮冰凉。指尖刚碰上,书页自己翻动,停在某一页。月光斜照过去,八个字浮出来:阴阳逆旅,灵根自噬。
和残卷上的一模一样。
我翻页,想找“纯阳近身”的下文。手指刚滑到书脊,那裂痕突然裂开,一道血色符咒从纸里钻出,缠上我手腕。
疼得我差点叫出声。
像是铁钳夹住骨头,往里拧。我咬住下唇,没松手。嘴里那粒种子化了,苦汁顺着喉咙流下去,心神稳住一瞬。低头看掌心,皮肉被烧开,浮出一串星文,歪歪扭扭,像是用血画的。这纹路我见过——藏书阁密室的石板上就有。
血符还在往上爬,顺着经脉往心口走。我猛地抽手,书啪地合上,符咒没松。它像活的一样,贴着皮肤往里钻。
我退到墙边,手摸到一块木牌。
“非礼勿视”四个字刻得深。
我扯下来,砸向符咒。
木牌落地那一瞬,符文反冲,整块牌炸开,化成一块巨石,轰地砸在门上。血符一颤,散了。
门被封死了。
我靠着墙滑坐下去,掌心还在冒烟。星文没消失,嵌在皮肉里,发烫。嘴里剩下的两粒种子还在,但已经不凉了。我知道它们撑不了多久。
断链突然不震了。
阁外走廊传来脚步声。
很轻,但节奏熟。
“抓到小老鼠了~”
司徒墨的声音。
我屏住呼吸。他没推门,也没叫人。就在外面站着。
“这书你碰不得。”他声音懒懒的,“星文刻进血肉,三天内会烧穿心脉。你要找‘纯阳近身’的解法?书里没写,因为它不是解法,是引子。”
我没应。
他轻笑一声,“你嘴上说别麻烦我,可每次出事,都是往最危险的地方钻。昨夜黑市,今天禁书阁……你真不怕死?”
我还是没动。
“你要是现在开门,我可以当什么都没发生。”他说,“把书留下,回去睡觉。反正你也看不懂那些字。”
我低头看掌心。星文微微发亮,像是在回应什么。
门外静了几息。
“你不信我。”他说,“可你信陆九玄?他连自己心口那道封印都压不住,还能护你?”
我攥紧拳头,星文刺进掌心,疼得清醒。
“你走。”我开口,声音哑。
门外又静了。
“好。”他说,“门我不会拆,你自己出不来,也别想别人来救。等符文烧到心口,你就知道,什么叫求生不得。”
脚步声远了。
我靠在墙边,喘了两口气。嘴里那股苦味淡了,剩下的种子开始发干。我知道它们快没用了。
掌心的星文还在烫。
我抬起手,对着月光。那串字歪歪扭扭,最后一个笔画像钩子,勾在血脉尽头。
我用指甲,顺着那钩子划下去。
皮破了,血流出来,滴在书页上。
血没被吸走。
反而顺着字迹,往里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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