瘫软在冰凉潮湿的竹林地面上,我像一条搁浅的鱼,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贪婪地呼吸着劫后余生的空气。冷汗早已浸透了我的衣衫,紧贴在皮肤上,带来一阵阵寒意,但我却毫不在意,只觉得能活着,真好。
活下来了……我真的活下来了! 我摸着自己的脖子,确认脑袋还好好地长在上面,激动得差点哭出来。沐雪清!她居然真的信了我的鬼话!放过了我!
不可思议!简直是奇迹! 我内心充满了难以置信的狂喜和后怕。我这急中生智的演技,难道已经达到了以假乱真、连先天道体都能骗过的境界了?还是说……我这张脸,长得就那么像‘脑残粉’?
不对! 狂喜过后,理智(或者说,被迫害妄想症)渐渐回笼。事情恐怕没那么简单!
我仔细回想着刚才那惊心动魄的一幕幕。沐雪清的眼神,从最初的冰冷审视,到后来的……一丝疑惑?再到最后那句“心意可悯”?
心意可悯? 我咂摸着这四个字。她怜悯我?怜悯一个半夜不睡觉跑来偷窥她练剑的变态跟踪狂?这逻辑不通啊!
除非…… 一个大胆的猜测在我脑中形成。除非她真的……有那么一点点……相信了我的‘痴迷’?
我努力回忆沐雪清的反应。她的剑,确实收了回去。她的语气,虽然依旧平淡,但最后那句“下不为例”,似乎并没有多少杀意,反而更像是一种……告诫?
难道,这位冰山美人,其实……吃软不吃硬? 我被自己这个想法吓了一跳。不对不对,她可是先天道体,青云宗未来的希望,心志坚定如铁,怎么可能被我几句拙劣的马屁就给打动了?
或许……是因为我太弱了? 我又想到一个可能。弱到根本对她构不成任何威胁,就像一只蚂蚁爬到了巨龙的脚边,巨龙懒得踩死,只是觉得有点烦,吹口气赶走算了?
对!一定是这样! 我越想越觉得有道理。沐雪清那种层次的存在,眼里只有大道和剑道,像我这种炼气期中阶(还得拼命压制)的小虾米,在她看来,恐怕跟路边的杂草没什么区别。杀不杀我,全凭心情。而我刚才那番‘真情流露’的表演,可能恰好让她觉得……有点意思?或者,至少没有触怒她?
嗯,这个解释比较合理。 我点了点头,心里踏实了一些。不是我的演技好,而是我太菜了,菜到连被杀的价值都没有!
唉,也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悲哀。 我自嘲地笑了笑。不过,能活下来就是万幸!
等等! 我突然又想到一个关键问题。沐雪清最后看我的那一眼,是什么意思?
那深深的一瞥,平静无波,却又仿佛能穿透人心。她是不是看出了什么?看出了我体内隐藏的魔气?看出了我拙劣表演下的心虚?
应该……没有吧? 我忐忑不安地想。如果她看出来了,怎么可能放我走?直接一剑劈了不是更省事?
或许,那只是强者对弱者的一种习惯性审视? 我安慰自己。对,一定是这样!她只是确认一下我是不是真的无害而已!
不管怎样,这次危机总算是度过了。 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泥土和竹叶。虽然过程惊险刺激,差点吓尿(如果魔有尿的话),但结果还算不错。不仅保住了小命,还意外地……在沐雪清那里挂了个号?虽然是个‘脑残粉’的号。
这算不算是……因祸得福? 我摸了摸下巴,以后在宗门里,万一再遇到她,是不是可以继续用这个身份套近乎?说不定还能打探点消息?
呸呸呸!想什么呢! 我赶紧甩头,把这个作死的念头压下去。离她远点!越远越好!这次是运气好,下次可就不一定了!
这次能活下来,全靠我影煞机智勇敢(厚颜无耻)! 我给自己点了个赞。看来,在仙门混,光会喂猪撸狗是不够的,还得会演戏!
我环顾四周,浓雾依旧,但那股令人心悸的威压已经消失无踪。沐雪清早已离去,竹林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
此地不宜久留! 我打了个寒颤,赶紧溜!
我辨认了一下方向(大概),再次像只受惊的兔子,朝着灵兽园的方向狂奔而去。这一次,我格外小心,生怕再闯进什么不该去的地方。
今晚的遭遇,简直像做了一场噩梦。 我一边跑一边想,从青云台踩点,到误入洗灵泉,再到被沐雪清逮个正着……这一晚上过的,比我在魔域干一年活还刺激!
仙门这地方,真是太危险了!到处都是坑!
以后晚上绝对不能随便出门了! 我暗暗发誓。老老实实待在灵兽园喂猪才是正道!
当我终于看到我那间破木屋的轮廓时,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新的一天,即将开始。
我拖着疲惫不堪、心力交瘁的身体,推开木门,一头栽倒在硬板床上,连动一根手指头的力气都没有了。
饭团被我的动静惊醒,从窝里跑过来,用湿漉漉的鼻子蹭了蹭我的脸,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关切声。
我摸了摸它的脑袋,有气无力地说:“兄弟……哥今晚……差点就回不来了……”
“饭团”似乎听懂了,用脑袋更用力地蹭了蹭我。
算了,活着就好。 我闭上眼睛,感受着“饭团”带来的微弱温暖,心里竟然生出一丝诡异的安宁。
冰美人沐雪清的一丝动容(或许是错觉),让我侥幸捡回了一条命。
但这其中的凶险,只有我自己知道。
仙门卧底这条路,真是步步惊心,一着不慎,满盘皆输。
看来,以后不仅要低调,还得更加谨慎才行。
这班,真是越来越难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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