漱石堂内,随着陆正渊那句“代为品鉴一二”落下,气氛陡然变得更加凝肃。所有人都明白,这才是今日真正的重头戏,关乎陆家核心传承的考验。
福伯应声而动,步履沉稳地走入内堂。片刻后,他双手捧着一个紫檀木托盘,上面覆盖着明黄色锦缎,小心翼翼地走了出来。托盘上并排放置着三个大小不一的锦盒,材质各异,从普通的酸枝木到珍稀的紫檀与金丝楠木,似乎暗示着内里物品的不同分量。
福伯将托盘轻放在林枫面前的紫檀嵌螺钿案几上,随后垂手退至一旁,眼观鼻,鼻观心。
价值之眼微微发热,林枫的视野中,三个锦盒都散发出强弱不一的能量光晕。左边酸枝木盒子光芒最弱,带着一种匠气;居中紫檀木盒子光芒温润,蕴含着岁月沉淀的气息;而右边那个不起眼的金丝楠木小盒,光芒最为内敛,却隐隐透出一股难以言喻的厚重与灵性,仿佛与整个陆家老宅的能量场隐隐共鸣。
“从左至右,依次看来。”陆正渊的声音平静无波,听不出喜怒。
堂内落针可闻。陆清雅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袖,目光紧盯着林枫。几位叔伯姑婶也各怀心思,或好奇,或审视,或带着些许看好戏的心态。二伯陆文昌,作为家族内古玩造诣最深者,更是全神贯注,他要亲眼看看,这个年轻人是真有本事,还是徒有虚名。
林枫深吸一口气,摒除杂念。他首先将手伸向左边那个酸枝木锦盒。盒子入手颇沉。他轻轻打开卡扣,掀开盒盖。
盒内红色丝绒衬底上,静静躺着一尊高度约十五厘米的青铜佛像。佛像结跏趺坐,面容丰满,衣纹流畅,通体覆盖着斑驳的绿色锈迹,看上去古意盎然。
【物品名称:明代晚期·仿唐青铜观音立像(伪)】
【真实价值:12万】
【价值来源:明代晚期坊间仿古之作,铜质一般,工艺尚可,做旧手法高明】
【隐藏信息:内胎有“永乐年制”伪刻款,锈色为混合醋与盐快速腐蚀而成,破绽在衣纹转折处略显生硬,缺乏唐代圆润之气】
林枫没有立刻上手,而是仔细端详了片刻。随即,他伸出食指,轻轻在佛像衣袂的褶皱处摩挲了几下,又凑近闻了闻,隐隐有一股极淡的、不自然的酸气。
他心中已有定论,抬头看向陆正渊:“陆爷爷,此尊佛像,初看包浆厚重,锈色自然,颇有唐佛风韵。”
几位旁观的陆家晚辈微微点头,觉得这年轻人还算稳重。
但林枫话锋一转:“然而,其衣纹线条虽流畅,却在转折处略显刻板,少了唐代佛像那种圆融饱满、气韵生动的神采。细观锈色,分布过于均匀,缺乏自然形成的层次感。且……”
他再次轻轻摩挲了一下佛像底部边缘:“晚辈冒昧,此处似乎残留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酸气,与自然形成的铜锈气味略有不同。若晚辈所料不差,这应是一尊明代晚期仿唐代的器物,做旧手法高明,足以乱真,但非唐物。”
此言一出,陆文昌眼中精光一闪,忍不住抚掌轻叹:“好眼力!此物确是我早年收来,用于考较门下弟子的,能一眼看破者,寥寥无几。林枫,你这份细致,难得!”
陆正渊微微颔首,不置可否:“看第二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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