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乐殿堂”赌场贵宾区,空气仿佛凝固成了昂贵的琥珀。巨大的水晶吊灯将金碧辉煌的穹顶映照得流光溢彩,昂贵的雪茄烟雾在迷幻的光线下袅袅升腾,本该是纸醉金迷的喧嚣,此刻却被一种压抑的死寂取代。
“他妈的!你们‘极乐殿堂’就这点水平?!作弊!一定是作弊!”尖锐刺耳的咆哮声撕裂了这份奢华的死寂。
蒋风,那位油头粉面、穿着花哨亮片西装的二世祖,此刻正站在一张百家乐赌台前,脸色涨得如同猪肝,唾沫星子几乎喷到对面脸色煞白的年轻荷官脸上。他面前堆砌如山的、闪烁着暗金光泽的“龙晶筹码”已经所剩无几,显然输得极惨。
“蒋…蒋少,请您冷静!我们的设备都有最高级别的反作弊场域…”荷官的声音带着颤抖,试图解释。
“放屁!”蒋风猛地一拍赌台,震得筹码哗啦作响,“老子连续押庄连开七把闲!你他妈跟我说这是运气?当老子是傻逼?!”
他身后的两名气息沉稳、眼神锐利的保镖(村霸级高阶)适时地上前半步,无形的压力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笼罩了整个赌台区域。周围的客人噤若寒蝉,纷纷后退,生怕被殃及池鱼。
负责这片区域的经理是个精瘦的中年人,此刻满头大汗地小跑过来,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蒋少息怒!蒋少息怒!一定是机器出了点小故障!这局不算!不算!您的筹码我们双倍奉还!另外再送您十万筹码去VIp厅玩玩,算我们‘极乐殿堂’的一点心意…”
“双倍?十万?”蒋风嗤笑一声,细长的眼睛里闪烁着恶毒的光,“打发叫花子呢?老子缺你这点破筹码?”他猛地指向脸色惨白的荷官,“把这小子给我废了!还有你!”
他又指向经理,“你们‘极乐殿堂’今天不给老子一个满意的交代,老子就砸了你们这场子!我姐夫的面子,在月魅城还是管用的!”
他刻意提高了“姐夫”两个字的音量,如同毒蛇吐信,瞬间让赌场所有工作人员的心沉到了谷底。暗影之手大人!这个名字如同无形的巨石,压得人喘不过气!经理脸上的笑容彻底僵住,汗水顺着鬓角滑落,他知道,今天这事,已经不是他能处理的了。
就在这剑拔弩张、气氛压抑到极点,蒋风身后的保镖已经目露凶光,准备动手之际——
“呵呵…”
一声低沉、沙哑、仿佛带着岁月磨砺痕迹的轻笑声,突兀地在人群后方响起。笑声不高,却如同拥有魔力,瞬间穿透了所有嘈杂和紧张,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中。
人群如同被无形的力量分开一条通路。
一个身影,缓缓踱步而来。
他看起来约莫六十多岁,身材并不高大,甚至有些佝偻。穿着一身浆洗得有些发白、但异常整洁的深灰色中式立领布衫,脚下是一双千层底布鞋。头发花白,梳理得一丝不苟。
面容清癯,皱纹深刻,如同刀刻斧凿,一双眼眸却异常清澈明亮,如同寒潭古井,深不见底。他的步伐很慢,很稳,每一步落下都悄无声息,却带着一种奇异的韵律感,仿佛与整个赌场的气场融为一体。
他的出现,没有带来任何强大的能量威压,甚至感觉不到明显的诡能波动。但就在他目光扫过蒋风和他那两个保镖的瞬间——
蒋风脸上的嚣张跋扈猛地一滞!如同被无形的冷水从头浇下,嚣张的气焰瞬间熄灭了大半!他身后的两名保镖,更是瞳孔骤然收缩,浑身肌肉瞬间绷紧,如临大敌!
他们那属于村霸级高阶的气息,在老人平静的目光下,竟然如同风中残烛般摇曳不定,仿佛随时会被那无形的气场彻底压灭!
“信…信叔!”经理如同见到了救星,声音带着哭腔和巨大的敬畏。
来人,正是红姐座下第一心腹,来历神秘、深不可测的——信叔!
信叔没有理会经理,径直走到赌台前。他看都没看蒋风一眼,目光落在桌面上散乱的牌局上,那双清澈的眼睛如同最精密的扫描仪,平静地扫过每一张牌,每一个筹码的位置。
“牌序正常,荷官手法无误,设备运行良好。”信叔的声音不高,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穿透力,每一个字都清晰地落在所有人耳中,“蒋少爷,您今天的运气,似乎差了点。”
“运气?”蒋风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被信叔那无视的态度和精准的判断噎得够呛,但面对这位深不可测的老人,他终究不敢像刚才那样放肆,“信叔!你…你们‘极乐殿堂’…”
“开门做生意,讲究的是诚信和气。”信叔终于抬起眼皮,那双古井无波的眼睛平静地看向蒋风,“蒋少爷输了钱,心情不好,可以理解。我们‘极乐殿堂’开门迎客,自然要照顾贵客的情绪。”
他微微侧头,对经理吩咐道:“蒋少爷今天输了多少筹码,双倍奉还。再额外奉上五十万筹码,请蒋少爷移步‘天字一号’VIp厅,那里环境清雅,或许能转转运。”
双倍奉还!再加五十万!
这个赔偿力度,远超刚才经理的许诺!周围的客人无不倒吸一口冷气,看向信叔的眼神充满了敬畏。这不仅仅是财大气粗,更是一种毫不拖泥带水的魄力!
蒋风的脸色更难看了。信叔这招,看似大方赔钱,实则绵里藏针!把他“输不起闹事”的帽子扣得死死的,还轻描淡写地把他打成了“运气不好需要转运”的角色。
他想借题发挥、闹大事情的机会,被信叔三言两语彻底堵死!更让他忌惮的是,信叔从头到尾没有释放一丝诡能威压,但那种无形的、如同深渊般深不可测的气场,让他和他那两个保镖都感到骨髓发冷。
“好…好得很!”蒋风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眼神阴鸷地盯着信叔,“红姐手下,果然能人辈出!信叔,我记下了!”他不敢再多停留,生怕再待下去会彻底下不来台,猛地一挥手,“我们走!”带着两个保镖,如同斗败的公鸡,灰溜溜地挤出人群,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赌场。
一场足以让赌场颜面扫地的风波,在信叔轻描淡写的几句话中,消弭于无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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