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义厅内,灯火通明,却照不亮王伦眼中那抹算计的阴霾。他高坐虎皮椅,目光扫过下方众头领,最后刻意在林冲与陈霄身上停留片刻,嘴角扯出一丝虚伪的笑意。
“众位兄弟,”王伦清了清嗓子,朗声道,“近日得报,有一支从东京来的大商队,不日将途经我梁山泊地界。车上满载绫罗绸缎、金银细软,更有精铁兵器若干,护卫的乃是殿帅府麾下一队精锐官兵,约五十余人。”
他话音一顿,观察着众人的反应。听到“殿帅府”、“精锐官兵”,杜迁、宋万等人脸上都露出几分凝重和忌惮。王伦心中暗喜,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此乃一桩大买卖,若能做成,我梁山半年之内可无忧矣!”王伦图穷匕见,目光直射林冲,“林教头武艺超群,曾任职殿帅府,熟知官军套路。此番重任,非教头莫属!我便拔与你三十……不,二十名精锐,再配些趁手兵器,教头即刻点齐人马,下山截杀,务必成功!”
二十名“精锐”?陈霄心中冷笑,王伦口中的“精锐”,恐怕连山寨的三流战力都算不上,更何况所谓“趁手兵器”,只怕是库房里锈迹最深的那些。这分明是一条借刀杀人的毒计,既要消耗林冲,若林冲失败身死,正好除去眼中钉;若侥幸成功,他王伦也能坐享其成,还能以“损耗过大”为由继续责难。
林冲闻言,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如何不知其中凶险?以区区二十老弱,对抗五十殿帅府精锐,无异于以卵击石!他双拳紧握,骨节发白,胸膛剧烈起伏,悲愤与绝望几乎要冲破理智。
就在林冲即将爆发,王伦暗自得意之际,一个沉稳的声音响起,打破了这凝滞的气氛。
“哥哥且慢。”
陈霄(朱贵)跨步出列,对着王伦微微一礼,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忧虑”:“王伦哥哥,此商队护卫既是殿帅府精锐,必然训练有素,非同小可。林教头武艺虽高,但毕竟初来乍到,于我梁山周边水道、地势以及官军近年来的新式战法,恐有生疏。若贸然出击,一旦有失,非但折了林教头这等大将,更损我梁山锐气。”
他话锋一转,语气变得坚决:“小弟不才,掌管南山酒店多年,于周边地理、官军动向略知一二。恳请哥哥准我同林教头一同前往,从旁协助,以确保此役万无一失!若有差池,朱贵愿与林教头同罪!”
王伦被他噎得一时说不出话,若强行阻止,反倒显得自己不顾兄弟死活,用心险恶。他只得皮笑肉不笑地应道:“既然朱贵兄弟有此心意,那……便依你。你二人同去,务必成功!”
目的达到,陈霄不再多言,与面色稍缓、投来感激目光的林冲一同领命退出聚义厅。
回到住处,陈霄立刻意识沉入系统。
“兑换《简易陷阱布置技巧》!”【消耗积分80,剩余积分520。】
“兑换五份强效蒙汗药!”【消耗积分50,剩余积分470。】
知识流涌入脑海,几种利用自然环境制作绊索、陷坑、落木的简易方法瞬间掌握。同时,几包无色无味的粉末出现在系统储物格里。
点兵时,果不其然,分到林冲和陈霄手下的,尽是些面黄肌瘦、兵器破旧的老弱,满打满算不到二十五人,士气低迷。陈霄不动声色,暗中对所有人使用了“慧眼识人”。
大部分人的能力都是d或E,忠诚度在30-40徘徊(对梁山)。但他很快发现了三个亮点:
·赵老四(48岁):能力:潜行追踪(b-),忠诚度(对宿主):55。
·孙狗儿(16岁):能力:机巧(c+),忠诚度(对宿主):60(因前几日陈霄主持公道,对其有恩)。
·钱瘸子(老兵):能力:战场经验(c),忠诚度(对宿主):50。
陈霄立刻将三人提拔为临时伍长,简单交代了几句,三人受宠若惊,士气顿时提振了不少。
三日后,梁山泊外七十里一处必经的峡谷。陈霄仔细观察地形,此处怪石林立,道路狭窄,利于设伏。他指挥赵老四、孙狗儿等人,利用兑换的知识,在官军必经之路巧妙布下了绊索和几个浅坑,虽不致命,却能有效迟滞队伍,制造混乱。
夜幕降临,商队果然如期而至,五十名官兵盔甲鲜明,护卫森严。他们显然没将梁山贼寇放在眼里,营地选址颇为大意,靠近水源却疏于警戒。
子夜时分,万籁俱寂。陈霄让林冲带领主力在伏击点准备,自己则带着赵老四,凭借高超的潜行技巧,悄无声息地摸到了官兵营地外围。利用夜风的方向,他们将强效蒙汗药粉小心地吹向两个关键岗哨和靠近营地边缘的几名巡逻兵。
不过一炷香的功夫,被药粉笼罩的官兵便开始眼皮打架,相继软倒在地,无声无息。
“动手!”陈霄低喝一声。
林冲早已等待多时,见状如同猎豹般蹿出,手中长枪如毒龙出洞,直扑因岗哨失灵而略显混乱的官兵核心。他目标明确,专挑那些试图组织抵抗的低级军官下手,枪影过处,人仰马翻。
与此同时,孙狗儿等人按照陈霄事先吩咐,在峡谷两侧敲响锣鼓,大声呐喊,制造出千军万马的声势。留守的喽啰们也趁机射出零星火箭,点燃了几辆辎重车。
官兵本就因岗哨莫名被摸和首领被快速斩杀而陷入混乱,又被这突如其来的“大军”吓得魂飞魄散,顿时士气崩溃,四散奔逃。
战斗结束得出乎意料的快。梁山方面仅轻伤数人,却击溃了五十精锐,缴获了足足二十多辆大车的物资,金银、绸缎、粮食、兵器堆积如山。此外,还俘虏了几个躲在马车里瑟瑟发抖的账房和管事模样的人。
清点战场时,林冲从一个试图反抗的军官身上搜出一封火漆密信,瞥见落款,他瞳孔骤缩,身上瞬间爆发出骇人的杀气,将那信死死攥在手中,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陈霄看在眼里,心知这俘虏和人证,恐怕比这些财物更能成为撬动局势的杠杆。
三日后,得胜之师浩浩荡荡返回梁山。喽啰们抬着沉甸甸的缴获,虽然疲惫,却个个脸上洋溢着兴奋与自豪。林教头和朱头领的威望,在他们心中达到了顶点。
消息早已传回山寨。当陈霄和林冲带着缴获的队伍踏上金沙滩,看到的是王伦那张勉强挤出笑容、却比哭还难看的脸,以及杜迁、宋万等人难以掩饰的震惊与钦佩。
王伦看着那堆积如山的财物,再看看林冲、朱贵身后那群虽然疲惫却眼神炙热、明显经过战火洗礼的喽啰,只觉得胸口堵得发慌。他借刀杀人的计策不仅彻底失败,反而亲手将这两人的声望推向了新的高度!
他强忍着拂袖而去的冲动,干笑着上前:“恭……恭喜二位兄弟,立此大功!”
陈霄淡然一笑,拱手还礼:“全仗哥哥运筹帷幄,与我梁山兄弟用命。”
这话听在王伦耳中,无异于最大的讽刺。他看着陈霄平静无波的眼神和林冲那依旧冰冷、却似乎多了些什么的面容,一股强烈的不安和嫉恨,如同毒蛇般噬咬着他的内心。
矛盾,已如干柴,只差最后一粒火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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