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礼府中密信上出现的波浪符号,与张承遗物中的标记完全一致!这绝非巧合!陈序几乎可以肯定,张承在遇害前,一定接触过与宋知礼核心秘密相关的人或物,这个符号就是关键线索!
然而,还没等他深入追查这个符号的来历,另一件关乎朝局的大事已迫在眉睫——经刑部、大理寺、都察院三司联合审理,宋知礼科举舞弊、贪腐受贿、通敌卖国一案,所有证据链已完全闭合,即将进行最终宣判。
这一日,大理寺正堂,气氛庄严肃杀。
三法司主官高坐堂上,左右两侧是参与会审的各级官员。堂下,镣铐加身的宋知礼穿着白色的囚服,头发散乱,面容枯槁,早已没了昔日清流领袖的风采,唯有一双眼睛,在低垂的眼睑下,偶尔闪过一丝幽冷的光。
陈序作为主查官员和重要证人,亦位列堂侧。他的目光平静地落在宋知礼身上,等待着最后的审判。
刑部尚书闫文正作为主审,当堂宣读了对宋知礼的指控,并将一应物证——密信、账本、考题原件、周炳及钱富等人的供词——一一示众,并传唤了相关证人。
铁证如山,环环相扣!
面对这无可辩驳的证据链条,宋知礼聘请的讼师早已哑口无言,而宋知礼本人,从始至终都保持着一种诡异的沉默。他既不承认,也不反驳,仿佛一个置身事外的旁观者。
“犯官宋知礼!”闫文正声音沉浑,带着凛然正气,“你身负皇恩,位居侍郎,却结党营私,泄露科题,贪墨国帑,更甚者,私通敌国,资敌叛国!以上罪状,证据确凿,你还有何话说?!”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宋知礼身上。
堂内一片死寂。
良久,宋知礼才缓缓抬起头,浑浊的目光扫过堂上诸官,最后在陈序脸上停留了一瞬,那眼神复杂难明,有怨恨,有不甘,似乎还有一丝……嘲弄?
他干裂的嘴唇动了动,发出沙哑的声音:
“成王败寇,夫复何言。”
没有辩解,没有求饶,只有这认命般的八个字。但这认命之下,却仿佛隐藏着更深的暗流。
闫文正与左右官员低声商议片刻,随即猛地一拍惊堂木!
“经三司会审,一致裁定!犯官宋知礼,所犯诸罪,罄竹难书,罪大恶极!按《大渊律》,数罪并罚,判处——斩立决!家产抄没,亲族流放三千里!呈报陛下核准后执行!”
“斩立决”三个字,如同最终的丧钟,在庄严的大堂内回荡。
宋知礼的身体几不可察地晃了一下,脸上最后一丝血色也褪尽了。他缓缓闭上眼,不再发一言。
案件审定,程序走完。
宋知礼被衙役押解下去,等待最终的圣旨和行刑。
官员们陆续散去,不少人经过陈序身边时,都投来复杂的目光,或敬佩,或忌惮。
陈序站在原地,看着宋知礼被拖走的背影,心中却没有多少轻松。宋知礼认罪得太干脆了,干脆得有些不正常。他最后那个眼神,那句“成王败寇”,都让他觉得,事情似乎并未随着宋知礼的倒台而结束。
韩昶走到他身边,低声道:“陈大哥,这老贼总算伏法了!真是大快人心!”
陈序微微摇头,低声道:“他伏法了,但他背后的清风会呢?那个‘鹞子’呢?还有他天牢里见过的那个神秘人?这些,都随着他的死,就能一笔勾销吗?”
韩昶一愣,脸上的喜色渐渐收敛。
是啊,宋知礼只是一枚被推出来的棋子,或者说,是一棵被砍倒的大树。但树的根系,还深深地扎在泥土之下,与更多黑暗的脉络纠缠在一起。
这时,沈墨不知何时走了过来,神色平静。
“宋知礼完了。”沈墨淡淡道,“但他临死前,托狱卒给外面传了一句话。”
陈序目光一凝:“什么话?”
沈墨看着陈序,一字一顿地重复了宋知礼的遗言:
“告诉陈序,棋局,才刚开始。”
棋局,才刚开始?
陈序的心猛地一沉。
这绝不是一个将死之人的绝望哀鸣,这更像是一个……来自深渊的警告和宣战!
宋知礼的倒台,非但没有终结一切,反而像是揭开了更大阴谋的序幕!
他的背后,那个真正的下棋人,是谁?
是史弥远?是清风会那位神秘的“老先生”?还是……那个代号“鹞子”的敌国间谍?
陈序握紧了拳头,目光穿过大理寺敞开的大门,望向外面广阔而阴沉的天空。
他知道,真正的风暴,现在才真正降临。
而他,已身处风暴的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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