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考在贡院外墙的爆炸危机虽然被及时解除，但那浓郁的硝烟味仿佛还萦绕在陈序的鼻尖，混合着那一丝诡异的墨汁朱砂气息，让他心头警铃长鸣。
对手的疯狂与狡诈远超预期。这绝不仅仅是恐吓，而是一次险些得手的精准打击！若非长公主的木牌预警和系统扫描，明日此时的贡院，恐怕已是一片废墟。
“查！掘地三尺也要把放置火药的人揪出来！”陈序声音冰冷，带着压抑的怒火，“重点排查所有近期接触过贡院杂物管理、能自由出入那片区域的人员！还有，那墨汁和朱砂的味道，给我顺着这条线查！”
“是！”韩昶和杜衡领命，立刻带人展开更严密的内部筛查和外部追踪。
然而，如同泥牛入海，放置火药的人仿佛凭空消失，没有留下任何有价值的线索。那墨汁朱砂的源头也一时难以追溯。
与此同时，科举的日子无可阻挡地临近。
整个临安城彻底沸腾了！
来自大渊各地的举子如同百川归海，涌入这座千年古都。城内所有的客栈、茶馆早已人满为患，连一些寺庙的厢房都被租赁一空。大街小巷，随处可见穿着各式儒衫、操着不同口音的读书人，他们或踌躇满志，或紧张不安，或呼朋引伴，高谈阔论。
文会、诗会几乎在每个稍具规模的酒楼茶馆中日夜不停地举行，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墨香、茶香，以及一种躁动不安的期待感。
车马粼粼，人声鼎沸，临安城仿佛一个被吹到极致的气球，充满了能量，也充满了危险。
陈序身穿官服，带着一队精干的“暗刃”队员，行走在摩肩接踵的街道上，执行着明面上的巡防任务。他的目光锐利如鹰，扫过熙攘的人群，不放过任何一丝异常。
“大人，人流太大了，鱼龙混杂，我们的人手盯不过来啊。”一名队员低声抱怨，汗水已经浸湿了他的衣领。
陈序何尝不知。在数十万流动人口中精准找出可能的破坏者，无异于大海捞针。
“盯不过来也要盯！”陈序沉声道，“重点注意行为异常者，比如长时间滞留特定区域、反复观察贡院或官府建筑、携带不明包裹神色慌张的。”
他顿了顿，补充道：“尤其是身上带有特殊气味，比如……类似火药、或者特殊墨汁气味的人。”
“明白！”
巡防至贡院正门广场，这里更是人山人海。无数举子聚集于此，瞻仰着这座决定他们命运的庄严之地，脸上洋溢着激动与憧憬。
陈序看着这些寒窗苦读多年的学子，他们怀揣着梦想与报国之志来到这里，绝不能让他们的希望毁于一旦！
他暗中再次启动系统扫描，范围覆盖整个贡院广场及周边建筑。
【广域扫描进行中……未发现高强度不稳定化学能量源……】
【检测到多处微弱金属反应，符合佩剑、配饰等常见物品特征……】
【检测到复杂生物信号，情绪频谱以‘兴奋’、‘期待’、‘紧张’为主……】
没有发现明显的爆炸物。但这并没有让陈序放松，反而更加警惕。清风会吃过一次亏，绝不会再用同样的方式。
那个墨汁朱砂的线索，还有沙旺研究的铁管火器……像两根毒刺，扎在他心里。
就在这时，他眼角余光瞥见广场边缘，一个穿着普通灰色布衣、挑着担子的小贩，正低头匆匆离开，他的担子一头挂着些零碎杂物，另一头盖着麻布，看起来有些沉。
这本不稀奇，奇怪的是，在那小贩与一名举子擦肩而过时，一阵微风掀起了麻布的一角，陈序隐约看到，那下面露出的不是货物，而是一些……卷起来的、质地特殊的纸张？而且，那小贩身上，似乎飘散出一丝极淡的、与那晚杂物巷相似的墨汁气味！
陈序瞳孔一缩，立刻对身旁的队员低喝：“跟上那个灰衣挑担小贩！小心点，别惊动他！”
两名队员立刻领命，如同游鱼般无声地汇入人群，悄然跟了上去。
陈序的心提了起来。会是他吗？还是又一个烟雾弹？
他抬头望向巍峨的贡院，阳光照耀下，匾额上“贡院”两个鎏金大字熠熠生辉。
然而，在这片光芒之下，他仿佛看到无数暗影正在蠕动，一张无形的大网，正悄然罩向这座帝国的抡才重地。
山雨，欲来风满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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