厢房里,林姨娘坐在椅子上,拿着手帕低声啜泣,眼角却不时瞟向门口。管家刘福垂手站在一旁,面色看似平静,但微微颤抖的手指暴露了他内心的紧张。
陈序带着杜衡和韩昶走了进来,目光如刀,扫过两人。
“林姨娘,刘管家,”陈序开门见山,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力,“刘员外死因存疑,本官需要你们如实回答几个问题。”
林姨娘抬起泪眼朦胧的脸,哽咽道:“大人,老爷去得突然,妾身这心里……实在是……”
“刘员外去世前,可有何异常?饮食、睡眠、或是接触过什么特别的东西?”陈序打断她的表演,直接发问。
“没……没有啊,”林姨娘眼神闪烁了一下,“老爷一切如常,那晚还说账目有些问题,要在书房熬夜核对。”
刘福连忙接口:“是啊大人,小人那晚还给老爷送了参茶,老爷精神还好,谁能想到……”他叹了口气,一脸悲痛。
“参茶?”陈序捕捉到这个细节,“用的可是老爷平日惯用的那个白瓷茶杯?”
刘福愣了一下,点头:“是,是的。”
“除了参茶,当晚书房可还点了灯油?灯油是何时添加的?”陈序追问,语速加快。
林姨娘和刘福对视一眼,似乎有些跟不上这跳跃的询问。
“灯……灯油是傍晚时分小人亲自添加的,”刘福答道,“老爷习惯用那盏琉璃灯,光线亮堂。”
“亲自添加?”陈序目光锐利地盯着他,“除了你,还有谁能接触到书房的灯油和茶具?”
“这……”刘福额头见汗,“平日里书房洒扫由丫鬟小菊负责,但灯油和老爷的贴身用品,一向是小人亲自打理。”
林姨娘也补充道:“老爷的书房,等闲人不让进的。茶具都是刘管家或者妾身伺候。”
陈序不再询问,他转身,对韩昶低声吩咐了几句。韩昶点头,快步离开。
片刻后,韩昶返回,手中拿着一个用干净布帕包裹的物件——正是那个白瓷茶杯,以及从油灯里刮取的一点灯油残留。
陈序当着他二人的面,将茶杯和灯油样本放在桌上。他当然不会暴露系统的存在,而是从怀中(假装)取出一个看似古朴的放大镜和几片特制的试纸(由系统临时生成,外观符合时代背景)。
“本官偶得异人传授,略通一些格物检验之法。”陈序面不改色地解释了一句,随即拿起“放大镜”,对着茶杯杯口内侧仔细“观察”。
林姨娘和刘福紧张地看着他,不知道这位年轻的推官要做什么。
只见陈序用镊子夹起一片“试纸”,轻轻在茶杯杯口边缘擦拭了几下。那试纸初时无色,片刻后,竟缓缓浮现出一抹诡异的幽蓝色!
紧接着,他又将另一片不同的“试纸”接触了一点灯油残留,那试纸则呈现出淡淡的灰绿色!
陈序放下工具,抬起头,目光冰冷地看向林姨娘和刘福。
“经本官查验,刘员外常用的这个茶杯边缘,沾染有剧毒之物‘雷公藤’的毒素!”他声音陡然严厉,“而书房油灯的灯油中,亦混有能加速毒素挥发的催化之物!”
“什么?!”
“雷公藤?!”
林姨娘和刘福同时失声惊呼,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不……不可能!”刘福下意识地后退一步,连连摆手,“大人明鉴!小人送的只是普通参茶!绝无毒药!”
林姨娘也尖声道:“大人!这定是有人陷害!老爷待我们不薄,我们怎会下毒害他!”
“陷害?”陈序冷笑一声,拿起那张呈现幽蓝色的试纸,“这毒素并非投入茶水中,而是精心涂抹在杯口!喝茶时唇齿接触,毒素便会悄然入口!若非本官有此检验手段,寻常仵作根本无从察觉!”
他步步紧逼,目光如炬,直视刘福:“刘管家,你方才承认,茶具由你亲自打理,当晚的参茶也是你所送!这杯口毒素,你作何解释?!”
“我……我……”刘福汗如雨下,身体抖得像筛糠一样。
陈序又转向林姨娘,语气森然:“林姨娘,你身为妾室,能自由出入书房,接触灯油亦非难事!这催化之物,你又如何解释?”
“我……妾身不知!妾身什么都不知道!”林姨娘花容失色,尖叫着试图否认。
“不知道?”陈序猛地一拍桌子,震慑全场,“那库房丢失的古玩丝绸,账册上被人巧妙篡改的痕迹,你们也不知道吗?!”
这一记重锤,彻底击垮了林姨娘和刘福的心理防线!他们原以为天衣无缝的计划,竟在短短时间内被陈序拆解得七零八落!
然而,就在刘福腿一软几乎要瘫倒在地,似乎准备招供之时,陈序的脑海中,系统的提示音再次响起:
【深度分析完成。提示:茶杯边缘残留毒素中,混合有微量特殊香料成分,该香料并非大渊朝常见之物,其源头疑似……来自北方金帐汗国。与数据库内“金国间谍‘鹞子’”活动区域偏好香料特征匹配度65%。】
陈序的心猛地一沉!
雷公藤,催化物,金国香料?!
这看似内部谋财害命的案子,背后竟然还牵扯到了敌国间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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