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大人!您要为我爹做主啊!”
陈序刚将那张暗藏清风会符号的纸条小心收好,准备深入调查周康案,府衙大堂外就传来一阵凄厉的哭喊声,伴随着衙役的劝阻。
他眉头一皱,快步走出。
只见一个身穿锦缎、眼眶通红的中年男子,正不顾衙役阻拦,拼命想往大堂里冲,身后还跟着几个神色悲戚的家仆。
“堂下何人?因何喧哗?”陈序沉声问道,声音自带一股威严。
那男子见到陈序官服,立刻扑通跪下,连连磕头:“青天大老爷!小人刘明远,是城北做绸缎生意的刘家长子!我爹……我爹刘员外他……他死得冤啊!”
刘员外?陈序觉得这名字有些耳熟。
旁边的书吏连忙低声提醒:“大人,就是之前卷宗里记录,三日前在书房突发心悸去世的那位富商。前任推官已以意外猝死结案。”
陈序想起来了,他刚接手权力时,确实看过这个卷宗,当时就觉得有些草率,本想稍后处理,没想到死者家属直接闹上公堂了。
“刘明远,你父亲去世,前任推官已有定论,为何认定是冤屈?”陈序示意衙役放开他,问道。
刘明远抬起头,泪流满面,激动道:“大人!我爹虽然年过五旬,但身体一向硬朗,每日还能打两趟拳脚,从未有过心疾!怎么可能好端端的在书房看账本,就突然心悸死了?这绝不可能!”
他指着身后的一个老家仆:“福伯可以作证!我爹去世前一天,还去城外查看了新到的货,精神好得很!”
那名叫福伯的老仆也跪了下来,老泪纵横:“是啊,青天大老爷,老爷身体真的很好。那晚他还说账目有些不清,要再核对一下,谁曾想……这就……”
陈序看着情绪激动的刘明远和悲戚的福伯,心中疑云再起。一个身体康健的人突然猝死,家属又如此坚信有冤情,确实不能简单以“意外”论处。
“刘明远,你既然认为你父亲是被人所害,可有怀疑对象?或者,发现什么异常之处?”陈序追问。
刘明远用袖子擦了把眼泪,咬牙道:“小人怀疑……怀疑是我爹新纳的那房小妾林氏,还有那个管家刘福!我爹死后,他们行为鬼祟,尤其是那林氏,看似悲伤,眼底却没什么悲痛之色!而且……而且我爹去世后,库房里少了几件珍贵的古玩和一批上等丝绸,账目也对不上!”
小妾?管家?监守自盗?
陈序立刻抓住了关键。如果涉及财产纠纷和内部人员作案,那谋杀的可能性就大大增加了。
“大人!”刘明远再次重重磕头,额头都见了红印,“求大人开恩,重查此案!小人愿散尽家财,只求还我爹一个公道!”
看着声泪俱下的刘明远,陈序想起了周康那位白发苍苍的老母亲。同样是至亲蒙冤,同样是求告无门。
他深吸一口气,做出了决定。
“刘明远,你且起来。”陈序声音沉稳,带着一种让人信服的力量,“此案,本官接了。本官会重新查验你父亲的死因,若真有冤情,必还你刘家一个公道!”
“多谢青天大人!多谢青天大人!”刘明远喜极而泣,连连叩首。
“杜衡,韩昶!”陈序转身下令。
“在!”两人立刻上前。
“杜衡,你带人立刻去刘府,控制现场,尤其是刘员外的书房以及小妾林氏、管家刘福的住处,没有本官命令,不许任何人进出,也不许任何人动里面的东西!”
“是!”杜衡领命,点了几个得力捕快快步离去。
“韩昶,你随本官去义庄,重新验尸!”
韩昶一愣:“现在?大人,那刘员外都死了三天了……”
“死了三天,有些痕迹才会更明显!”陈序语气不容置疑,“快去准备!”
“是!”韩昶不再多问,立刻去安排车马。
陈序又对身旁的书吏吩咐:“调出刘员外案的所有原始卷宗,包括初验记录、现场草图、以及所有相关人等的询问笔录,送到我值房。”
“是,大人。”
安排妥当,陈序看了一眼跪地感激不尽的刘明远,沉声道:“刘明远,你先回府等候消息,约束好家人,配合官府调查。记住,在真相大白前,不得对外声张,以免打草惊蛇。”
“小人明白!小人明白!全凭大人做主!”刘明远连连应承。
离开府衙,坐上前往义庄的马车,韩昶忍不住开口:“陈大哥,这刘员外案不是已经结了吗?而且周康案刚有了清风会的线索,咱们不该先紧着那边查吗?”
陈序看着窗外飞速后退的街景,冷静分析:“周康案牵扯科举和清风会,背景复杂,需要暗中谨慎调查。而刘员外案,看似是普通的家庭纠纷或谋财害命,但恰恰因为其‘普通’,反而可能更容易打开突破口。”
他顿了顿,继续道:“而且,我总觉得这案子没那么简单。一个身体健康的富商突然暴毙,小妾和管家行为可疑,库房财物丢失……这背后,会不会也藏着我们不知道的隐情?甚至……会不会也和清风会有关?”
韩昶瞪大了眼睛:“不能吧?一个绸缎商人,能和清风会扯上关系?”
“现在下结论还为时过早。”陈序目光深邃,“但记住,在这临安城,任何不寻常的死亡,都值得我们用最谨慎的态度去对待。走吧,答案,或许就在刘员外的尸身上。”
马车在夜色中疾驰,直奔阴冷的义庄。陈序有种预感,这桩看似普通的富商暴毙案,恐怕会牵出更深的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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