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序发出的协查公文,如同泥牛入海。虎贲卫左军大营那边,连个屁都没放。
时间不等人!陈序眼中寒光一闪,亲自带队,直扑城西五里外的军营!
军营辕门高耸,旌旗猎猎,持戈兵士眼神如刀,杀气腾腾。
“站住!军营重地,滚开!”守门的队正魁梧如铁塔,声音冰冷,毫无通融余地。
杜衡亮出临安府令牌,沉声道:“这位是临安府陈推官,有命案需面见贵军将领协查,速去通传!”
那队正瞥了眼令牌,嘴角扯出一抹讥诮:“推官?查案查到我们军营头上了?有兵部文书吗?有枢密院手令吗?没有?那就从哪儿来,回哪儿去!”
陈序压下火气,据理力争:“案情紧急,依律协查,何需兵部文书?还请行个方便!”
“没有上官命令,恕难从命!”队正像一堵墙挡在前面,“我军中儿郎个个清白,岂会牵扯命案?陈推官请回,再纠缠,别怪我军法处置!”
守门兵士的手,齐刷刷按上了刀柄!寒光刺眼!
杜衡等人气得脸色铁青,却不敢妄动。强闯军营,格杀勿论!
陈序心念电转,硬闯是死路,说理行不通……难道真要眼睁睁看着线索在眼前断掉?十天期限像丧钟在耳边轰鸣!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哒哒哒——!”
急促的马蹄声如惊雷炸响,数骑从官道疾驰而来!为首一名禁军军官,面容刚毅,不怒自威。身后跟着一名年轻军官,剑眉星目,英气逼人!
辕门守军脸色骤变,那队正慌忙躬身:“参见杨教头!”
杨教头勒住马,目光如电扫过现场:“怎么回事?”
队正赶紧汇报:“临安府推官要强行闯营查案,属下正在阻拦!”
“查案?”杨教头语气平淡却压力如山,看向陈序。
陈序不卑不亢,抱拳道:“下官临安府推官陈序,为追查命案真凶,需核查贵军营中伙夫名录,凶犯可能身具屠宰技艺,职责所在,望教头行个方便。”
他话音刚落,杨教头身后那年轻军官猛地眼睛一亮,脱口而出:
“陈序?可是在钱塘连破大案、百姓称颂的‘陈青天’?!”
陈序一怔:“正是下官。阁下是……”
年轻军官瞬间面露激动,在马上抱拳,声如洪钟:
“在下韩昶,禁军枪棒教头麾下行走!久仰陈大人大名!您在钱塘不畏强权,为民请命,韩昶心向往之!”
他立刻转向杨教头,语气恳切:“师父!这位陈推官是真正的能吏干臣!他亲自前来,案情必然紧急!核查伙夫名录并非难事,还请师父通融!”
杨教头杨振,看了看自己素来傲气的徒弟如此推崇陈序,又打量了一下镇定自若的陈序,刚毅的脸上神色稍缓。
他略一沉吟,对那队正下令:“既是协查命案,便破例一次。去通传刘都尉,说禁军杨振陪同临安府陈推官,有事相商。”
“是!教头!”队正不敢再拦,立刻转身飞奔入营。
杨振这才下马,对陈序淡淡道:“陈推官,请。但军营有军营的规矩,核查需有我的人陪同,不得扰了军务。”
“多谢杨教头!多谢韩兄弟!”陈序心中巨石落地,郑重抱拳。这真是峰回路转!
韩昶利落下马,走到陈序身边,笑容爽朗真诚:“陈大人客气!能略尽绵力,是韩某的荣幸!这军营规矩是多,待会儿我陪您进去!”
危机暂解,在杨振和韩昶一左一右“陪同”下,陈序终于踏入了这座森严壁垒。
高墙之内,杀伐之气更重。
他知道,真正的较量现在才开始。他要在这龙潭虎穴里,在上千双眼睛注视下,把那个隐藏的“屠夫”给揪出来!
而身边这位意气风发的禁军新锐韩昶,会是他在临安遇到的第一个盟友吗?
陈序深吸一口气,目光锐利如鹰,扫过整个军营。
猎杀,进入最终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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