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序“屠夫或刽子手”的推断,像一道闪电劈开了临安府衙的沉闷。支持者看到了希望,而等着看笑话的孙弘文之流,则等着看这“大海捞针”如何变成一场闹剧。
十日倒计时,滴答作响,不容喘息!
陈序一声令下,他麾下所有能动用的力量,如同上紧发条的机器,围绕着“屠夫”和“刽子手”这两个关键词,疯狂运转起来!
杜衡成了最锋利的刀尖,拿着陈序的令牌,带着一队人马,第一个扑向了临安城最大的肉市!
“官爷,冤枉啊!我就是个杀猪的,借我十个胆也不敢杀人!”
“张屠夫?他昨晚跟我一起喝的酒,醉得跟死猪一样!”
“王麻子?力气是大,可看见耗子血都腿软!”
询问、记录、核实……杜衡从清晨忙到日暮,跑遍了城南城东两大肉市,问了不下百号屠夫,记了厚厚一叠口供。
结果呢?
零!
大部分屠夫案发时都有明确的不在场证明,要么家人作证,要么同行佐证。少数几个行踪不明的,初步摸查下来,也跟鬼宅、无头尸八竿子打不着。
“大人!不行啊!”杜衡拖着快散架的身子回来,嗓子冒烟,一脸挫败,“人太多了!光有名有姓的屠户就几百号,还有数不清的零散肉贩、酒楼私聘!这么查下去,十天连人都认不全!”
陈序快速翻动着那叠看似无用的口供,面沉如水。古代户籍管理的粗疏,此刻成了最大的障碍。
“刽子手呢?”他头也不抬地问。
“在册的刽子手加学徒,拢共十三人。”杜衡灌了口冷茶,“属下亲自查的,他们管理严,案发那几天要么在刑场执刑,要么在校场操练,都有记录……暂时,也没发现破绽。”
两条最明的路,眼看都要堵死!
廨房外,孙弘文和赵德明“恰好”路过,阴恻恻的声音飘进来:
“啧,我说什么来着?大海捞针,徒劳无功!”
“年轻人啊,就是把事情想得太简单喽……”
压力如同实质的沼泽,从四面八方涌来,要将人吞噬。
第二天,陈序果断调整策略。
“收缩范围!重点查城西,查鬼宅周边的屠户和力役市场!”他亲自带着那枚神秘的烙印图案,走访府衙老吏,混迹三教九流的茶楼。
结果?
还是零!
城西屠户本就不多,查无可查。那烙印图案,问遍了老油条和地头蛇,竟无一人认识!仿佛这符号是凭空生出来的!
时间来到第三天下午。
十日之期,已过去近三分之一。
廨房内的空气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杜衡和几名核心手下眼带血丝,脸上写满了焦虑和疲惫。
陈序站在窗边,看着夕阳一点点沉下。常规的官府排查,效率太低,如同盲人摸象。他需要一双能看透这座庞大城市黑暗面的眼睛。
他想到了钱塘的苏宛儿,但远水难救近火。
他需要更直接、更本地化、更……见不得光的情报网。
他的目光扫过案头一份关于临安城内各大歌坊酒楼的简介,最终,落在了一个名字上——百花楼。
那里是销金窟,是温柔乡,更是临安城消息最灵通、最混杂的暗流交汇之地!歌伎、豪客、掮客、乃至亡命徒……三教九流,无所不包!
一条全新的、剑走偏锋的思路,在他脑中瞬间成型!
他猛地转身,眼中的疲惫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猎手锁定新猎物时的锐利光芒!
“杜衡!”
“在!”
“换便服!立刻!”陈序语速快得像是在下达冲锋命令,“今晚,我们不去衙门,不去肉市。”
杜衡一愣:“大人,那我们去……”
陈序抓起那份简介,手指重重戳在“百花楼”三个字上,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
“我们去这临安城最大的销金窟,听曲喝酒!”
“顺便……会一会那些藏在阴影里的,‘消息灵通’的朋友!”
常规筛查是大海捞针?
那他就要在这片海里,撒下一张谁也看不见的暗网!
三天零进展?不,猎杀,现在才真正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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