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趴下！”
几乎在诸葛青云嘶吼出声的同时，祭坛中央那颗人头大小的源石晶体猛地迸发出刺目的白光，随即——轰！！！
毁灭性的能量冲击波如同实质的海啸，向四周疯狂扩散！祭坛瞬间解体，碎石如同暴雨般激射！靠得最近的姚兵和黑袍巫蛊师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就被汽化或撕成碎片！
诸葛青云喷出一口鲜血，手中羽扇啪地断裂，维持的“封幽绝灵阵”银光剧烈闪烁，勉强抵住了最核心的冲击，却也在下一秒彻底崩碎！
“保护主公！”张继关怒吼着，和赵虎一起死死挡在风妄身前，两人被气浪掀飞出去，重重砸落在地，不知断了多少骨头。
风妄首当其冲，但他周身那暗红与清光交织的不稳定能量场，此刻竟成了最好的护盾，将大部分冲击力硬生生扛了下来。即便如此，他也被震得五脏移位，耳鼻溢血，单膝跪地。
爆炸的余波席卷了整个坡地，烟尘弥漫，惨叫声此起彼伏。
不知过了多久，尘埃才稍稍落下。
视野内一片狼藉。祭坛消失了，只留下一个焦黑的大坑。姚兵死伤惨重，残存者惊恐地向后溃退。裂隙中探出的幽冥巨爪似乎也受到了影响，缩回去了大半，只剩下小半截还在无力地挥动。
风妄剧烈咳嗽着，撑着青鸾剑艰难站起。胸口那源石碎片带来的狂暴力量在爆炸后似乎平息了一些，但侵蚀依旧存在，像一块冰坨子焊在心口，与道印的对抗让他浑身忽冷忽热。
他看了一眼倒在不远处、重伤昏迷的拓跋雄，姚兵残部正手忙脚乱地将他拖走，遁入尚未散尽的烟尘中。此刻他已无力追击。
“赵叔！张叔！”风妄踉跄着冲到两位将领身边。
赵虎哼哼唧唧地试图坐起来，嘴里不干不净地骂着：“操……老子这身骨头……都快散架了……”他一条胳膊不自然地扭曲着。
张继关伤得更重，胸前一片血肉模糊，气息微弱，但眼神依旧锐利，他看了一眼风妄胸口那散发不祥气息的位置，沙哑道：“你……怎么样？”
“死不了。”风妄咬牙，招呼还能动的士兵赶紧救治伤员。
雨晴跌跌撞撞地跑过来，脸上黑一道白一道，看到风妄还站着，眼泪一下子又涌了出来，却咬着唇不说话，只是快速检查他胸口的伤势，手指触碰到那源石碎片周围的灰败皮肤时，忍不住颤抖。
“暂时……压制住了。”她声音哽咽。
林墨扶着几乎虚脱的诸葛青云走过来。老军师面色金纸，气息紊乱，看着一片狼藉的战场和那依旧散发着恐怖波动的裂隙，沉重地摇头：“源石爆裂，虽暂阻其仪式，然裂隙未闭，幽冥之力依旧在渗透……此地，不可久留。”
风妄何尝不知。他们虽然破坏了姚兵的仪式，重创了拓跋雄，但自身也伤亡近半，赵虎、张继关重伤，诸葛青云耗损过度，他自己更是体内埋了个不知何时会爆发的隐患。
“清点人数，收敛弟兄们……能带走的，都带上。”风妄的声音带着疲惫和沙哑，“我们撤。”
就在这时，灰隼如同幽灵般再次现身，他手臂上也带着伤，低声道：“主公，姚兵残部已溃退，但影卫……大部分在爆炸前就消失了，像是提前收到了撤离信号。”
风妄心头一沉。影卫……果然没那么简单。他们似乎只想利用姚兵达成某种目的，一旦事不可为，便立刻抽身。
“还有，”灰隼顿了顿，看了一眼风妄胸口，“我混在他们中间时，隐约听到他们提及……‘钥匙’已初步契合，但容器不稳……需要……回归‘源池’滋养。”
钥匙？容器？源池？
风妄下意识摸向胸口。难道自己这个“钥匙”，在强行融合碎片后，反而成了他们口中的“容器”？
“先离开这里再说。”他压下心中的疑虑和不安。
残存的队伍，带着伤痛和疲惫，互相搀扶着，开始沿着来路艰难撤退。来时五百锐卒，意气风发；归时不足两百，人人带伤，步履蹒跚。
风妄走在最后，回头望了一眼那如同大地伤疤般的九幽裂隙。黑雾依旧翻涌，暗红光芒在深处明灭。
这一次，他们似乎赢了，又似乎输得更惨。
体内的隐患，影卫的阴谋，姚兵未灭，裂隙未闭……
未来的路，仿佛比来时更加迷雾重重，危机四伏。而他这个身负道印与源石碎片的“容器”，又将被命运推向何方？
队伍沉默地行进在死寂的黑色石原上，只留下身后那片吞噬了无数生命的幽冥之地，以及一个远远注视着他们离开的、若有若无的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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