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的集团股份？！
听起来比例不大，但以其市值计算，已是常人难以想象的巨额财富，更是进入核心决策层、争夺继承权最硬的敲门砖。
老大顾清时今年三十九岁，在集团做高层多年，手握实权，自认根基深厚，能力卓着。
他余光扫过两个弟弟，一个是在内地小打小闹、格局有限的老二，一个是离家出走、年少轻狂的老三，心中那份居高临下的优越感几乎要满溢出来。
老二顾清远负责内地业务，虽有成绩，却始终被大哥的光环压制，心中憋着一股劲，急于证明自己。
而顾清宴，此时听到老头子拿集团的4%股份来做赌注，也不由得认真起来。
谁要是拿到这4%的股份，就算之后做不了继承人，也足够吃喝不愁了，比那个什么信托资金强多了。
顾清时嘴角几不可察地向上弯了一下，率先开口，语气是长兄惯有的沉稳持重，却透着不容错辩的自信：“父亲既然出了题，我们做儿子的，自然没有退缩的道理。清远，清宴，你们先选吧。”
他姿态摆得极高，仿佛胜券在握，乐得展现兄长风范。
顾清远盯着那三个信封，眼神灼热，手指动了动，几乎要立刻伸手。
但就在指尖即将碰触的刹那，他硬生生停住，眼珠一转，看向顾清宴，脸上挤出一个略显僵硬的笑：“清宴最小，又是刚回家，理应让着他。清宴，你先选。”
他心思转得快，让老三先选，既能显得自己大度，又能根据老三抽中的结果，来判断剩下两个的“好坏”。
顾清宴像是没察觉到这微妙的气氛，闻言咧嘴一笑，大大咧咧地伸出手，看也没看，随意从中间抽走了一个信封。
“行啊，谢谢二哥，那我就不客气了。”
顾清时看着他那副满不在乎的样子，眼底掠过一丝淡淡的讥诮，语气却依旧温和，甚至带着点“劝诫”：“清宴，商场不是过家家。这几家公司情况都不简单，你……要不还是再考虑考虑？无论最后是我还是你二哥赢了，总不会亏待自家兄弟。”
这话听着是关怀，实则是居高临下的轻视，暗示他注定是陪跑，不如早点认清现实，站好队，等着施舍。
顾清宴捏着薄薄的信封，脸上笑容不变，甚至更加灿烂了些，只是眼底没什么温度：“我当然知道大哥、二哥对我好。不过……”
他拖长了音调，目光在两位兄长脸上慢悠悠扫过，“我还是想自己试试。”
在顾家，他从小就知道，哪怕是亲生兄弟。
也避免不了争斗。
要什么，都得自己伸手去拿，去争。
他的话轻飘飘的，却像一根细针，扎得顾清远脸色微沉，顾清时眸光也冷了一瞬。
这一年多，他们没人给这个“叛逆”的弟弟打过半个电话。
“拆开看看吧，让我们也见识见识，清宴你手气如何。”
顾清远催促道，语气有些迫不及待。
顾清宴耸耸肩，指尖利落地划开封口，抽出里面的文件纸。
目光一扫，他眉梢几不可察地挑了一下，随即念出声，语气带着点玩味：“唔……‘星耀影视’？搞影视的？”
“星耀影视？！”
顾清远几乎要笑出声，连忙用力抿住嘴角才忍住。
顾清时也微微摇头，眼底的轻视彻底化为了怜悯。
他们太清楚顾家有哪些产业了，这个“星耀传媒”简直是烂摊子中的烂摊子！
旗下没有叫得响的艺人，没有成功的项目，连年巨额亏损，管理层混乱，在日新月异的文娱行业里，几乎是一只脚已经踏进棺材板。
抽中这个，跟直接宣布出局没什么区别。
看到顾清宴抽中这个，顾清远和顾清时顿时觉得，剩下两个信封里装的是什么，已经不那么重要了。
就算稍差一点，也绝不可能比“星耀传媒”更差。
两人不再谦让，迅速各自取走一个信封，拆开。
顾清时看着手中的文件，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是东南亚那家电子元件代工厂。”
工厂涉及劳工、供应链转移、汇率波动等一系列复杂问题，虽是实体，但想扭亏并大幅盈利，挑战极大。
顾清远看到自己抽中的，脸色也垮了下来：“……华东区那几家连锁百货商场。”
传统零售受电商冲击严重，这几家商场位置虽不错，但业态老旧，租金高昂，是个需要大力改造且投入不菲的泥潭。
一时间，书房内气氛古怪。
原本等着看笑话的两人，发现自己手里的也绝非好牌。
而抽中了公认最烂“影视公司”的顾清宴，反而成了表情最轻松的那个，他甚至饶有兴致地翻看着那份关于“星耀传媒”的简略报告，嘴角那抹笑意，让人捉摸不透。
顾勤舟将一切尽收眼底，身体向后靠进宽大的椅背，双手交叠置于腹前，缓缓道：“公司资料和初始资金额度，稍后会让秘书送到你们各自手上。期限，两年。规则很简单，最终财务报告说话。过程中，允许你们动用一切合理合法的商业手段，但我不希望看到兄弟阋墙、损害集团根本的事情发生。”
他目光沉沉地扫过三个儿子：“路，给你们了。能走多远，各凭本事。都去吧。”
三人起身，心思各异地离开了书房。
门关上，隔绝了内里深沉的压力，却将更激烈的竞争，推向了顾家乃至更广阔的商海舞台。
顾清宴捏着那份轻飘飘却重若千钧的文件，走在最后，走廊灯光将他影子拉长。
他低骂了一句，语气里满是荒谬，“搞咩？这破公司……居然还没倒闭？”
他对这家公司的“鼎鼎大名”可太有印象了。
早年港岛电影黄金时代末期的产物，靠着拍些尺度大胆的风月片和低成本鬼片捞了第一桶金，在街头巷尾的录像厅里倒是有点名气。
后来想洗白上岸，跟风投拍过几部不温不火的电视剧和所谓“大制作”电影，结果不是扑得悄无声息，就是旗下艺人闹出各种丑闻。
近些年更是彻底没了声响，圈内人提起，多半是当个笑话。
顾家居然还留着这么个玩意儿？
烂到出奇，烂得有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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