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的亡命奔逃,风餐露宿,提心吊胆。夏玄与萧小妃轮流带着沈家姐弟,几乎不敢有任何停歇,将速度提到了极致。幸运的是,那恐怖的“邪灵教”似乎并未立刻派出追兵,或许是沈岳和沈家众人的拼死抵抗,或是不在意几只小老鼠。
当东阳郡城那高大巍峨、远胜华天城的城墙轮廓终于出现在地平线上时,四人都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
东阳郡城,作为一郡之核心,其气象绝非华天城那样的小城可比。城墙高耸如山岳,其上符文隐现,闪烁着灵光,显然布有强大的防御阵法。城门口车水马龙,人流如织,守城士兵装备精良,气息彪悍,盘查虽严,却秩序井然,透着一股大城的威严与安全感。
守卫检查过后,踏入城内,一股繁华喧嚣的气息扑面而来。宽阔的街道足以容纳十驾马车并行,两旁店铺林立,阁楼高耸,售卖之物琳琅满目,灵气盎然。空中偶尔有修士御器飞过,气息都不弱。在这里,入灵境修士随处可见,真灵境也并非罕见。
“总算……暂时安全了。”萧小妃拍了拍胸口,小脸上还带着一丝后怕,但更多的是好奇地打量着这座新城。
沈念之紧紧牵着弟弟的手,虽然来到了更安全的地方,但小姑娘眼中却充满了迷茫与悲伤,家破人亡的阴影并非那么容易驱散。沈云之经过调养已经苏醒,但受了惊吓,变得有些沉默寡言,紧紧依偎着姐姐。
按照沈念之模糊的记忆和父亲曾经的交代,他们找到了沈家在东阳郡城经营的一家药材铺。店铺不大,但位置不错,掌柜是一名面相忠厚的中年人,名叫沈震,是沈岳的远房堂弟,负责在此打理家族生意。
当沈震看到狼狈不堪、面带悲戚的沈念之姐弟时,大吃一惊。再听到沈念之哽咽着、断断续续诉说完华天城沈家覆灭的噩耗后,沈震如遭雷击,猛地后退几步,脸色瞬间变得惨白,难以置信地喃喃道:“怎么会……大哥他……沈家……没了?”
沈云之“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扑进沈震怀里。沈震这个堂堂七尺汉子,也是眼圈通红,虎目含泪,紧紧抱住年幼的侄儿,身体因愤怒和悲痛而微微颤抖。
“邪灵教!好一个邪灵教!”沈震咬牙切齿,拳头捏得咯咯作响,恨不得立刻提刀去报仇。但他深知,连强大的本家都被一夜之间覆灭,他这点微末的修为和实力,又能做什么呢?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席卷了他。
抱着一丝渺茫的希望,沈震立刻前往郡守府,希望能为家族讨个公道,至少请求官方调查。
然而,当他从郡守府回来时,整个人仿佛苍老了十岁,脸上的最后一丝血色也褪尽了,只剩下灰败与绝望。
他看着等候在店铺后堂的夏玄、萧小妃和侄儿侄女,声音沙哑而沉重:“郡守大人……亲自见了我。他说……华天城沈家之事,他已知晓,但……爱莫能助。”
“为何?!”沈念之激动地站起身,“郡守大人不是天灵境的强者吗?官府难道不管邪教肆虐吗?”
沈震痛苦地闭上眼睛:“郡守大人只隐晦地提点,那邪灵教背后牵扯极大,其势力……恐怕至少能与郡守府抗衡,甚至……犹有过之。动他们,会引发难以预料的后果。官方……有官方的难处。”
此言一出,后堂内一片死寂。
连一郡之首、天灵境的郡守都直言无法处置,这邪灵教的势力究竟庞大恐怖到了何种地步?众人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
“不过,”沈震强打精神,补充道,“郡守大人也说了,邪灵教的主要目的似乎是报复沈家覆灭其在华天城的代理人,挽回颜面。既然首恶已诛(指华天城沈家主脉),应该不至于再劳师动众,跑来东阳郡城追杀我们这些……残存之人。让我们安心在此生活便是。”
这话与其说是安慰,不如说是无奈的现实。家族的覆灭,在更高层次的力量眼中,或许只是一场微不足道的冲突余波。
沈念之紧紧咬着嘴唇,娇小的身躯因愤怒和不甘而微微颤抖。沈云之也抬起头,小脸上不再是单纯的恐惧,而是染上了一丝与他年龄不符的恨意。
“叔叔,我们要报仇!”沈念之的声音带着哭腔,却异常坚定。
“对!报仇!”沈云之也跟着喊道,虽然声音稚嫩,却带着决绝。
看着眼前这两个孩子,一个十三岁,一个才十岁,却已背负上如此沉重的血海深仇,夏玄心中最柔软的地方被狠狠触动了。这一幕,何其相似!两年前,洛城夏家覆灭之夜,他不也是如此的无助、愤怒,却又只能将仇恨深埋心底,咬牙逃亡吗?
一种同病相怜的恻隐之心,以及身为玄天宗弟子对邪教的本能敌意,让他无法置身事外。
沈震看着两个年幼的侄儿侄女,又是心疼又是无奈:“报仇……谈何容易啊……那邪灵教……”
“只有变强!”沈念之猛地抬起头,泪眼婆娑却目光灼灼地看着夏玄和萧小妃,“只有变得像夏玄哥哥、小妃姐姐一样强,甚至更强!才能报仇!”
沈云之也用力点头。
沈震叹了口气,忽然想到什么,说道:“说起来,倒是有个机会。据城中消息,还有半个月,天剑宗便会派人来东阳郡城招收新弟子。若是你们能被天剑宗选中,成为天剑宗弟子,得到宗门庇护和培养,将来……或许真有一线希望。”
“天剑宗?”沈念之眼中瞬间燃起了希望的光芒。那可是顶级宗门!
夏玄闻言,也点了点头。这确实是一条出路。对于无依无靠的沈家姐弟而言,加入天剑宗这样的名门正派,无疑是目前最好的选择。既能得到庇护,又能获得系统的修炼资源,为未来复仇积累资本。
“好!我们去参加天剑宗的考核!”沈念之握紧了小拳头,眼神变得无比坚定。沈云之也受到姐姐感染,用力地“嗯”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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