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下，满满一船舱的小黄鱼，银光闪闪，密密麻麻地挤在一起，还在不时地蹦跳着，充满了生机。
“我……我的个亲娘嘞！”
老黄探着脑袋往船舱里一看，眼睛瞬间瞪得比铜铃还大，嘴里忍不住爆出一句粗话。
他身后跟着的几个收购商，也都伸长了脖子往里看，一个个都倒吸一口凉气，脸上露出震惊的表情。
“这……这也太多了！”
“乖乖，这得多少鱼啊！”
“老黄，你没骗我们！真有这么多货！”
老黄回过神来，狠狠拍了陈风一把，激动地说：“阿风！你小子！真是个福将啊！这……这简直是把整个鱼群都给拉回来了！”
陈风笑了笑，没说话。
这功劳，自然是海灵珠的。
但他不能说。
“行了行了，都别围着看了！”老黄转过身，对着身后的收购商们大声说道，“赶紧的！准备卸货！称重！都把秤给我校准了！谁要是敢在秤上做手脚，别怪我老黄不客气！”
那些收购商们连忙应和。
“黄哥放心！绝对准！”
“我们做生意，讲究的就是诚信！”
“对，赶紧卸鱼吧，这鱼多新鲜！”
码头上顿时忙碌起来。
李虎和陈辉、陈阳，被陈风派去买饭。
“多买点，大家伙都饿坏了。”陈风叮嘱道。
“知道了风哥！”李虎应了一声，和陈辉、陈阳一起，朝着码头附近的小吃摊跑去。
码头上有几家专门做快餐的小摊，主要就是卖给这些渔民和搬运工的。
简单的盒饭，两荤一素，加个汤，管饱。
很快，他们就提着十几个盒饭回来了。
“来！吃饭了！吃饭了！”李虎大声吆喝着。
大家伙早就饿坏了。
听到喊声，纷纷放下手里的活，围了过来，拿起盒饭就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陈风也拿了一份。
米饭有些硬，菜是简单的青椒炒肉和炒青菜。
但他吃得很香。
长时间的海上颠簸和劳作，让他胃口大开。
“唔……这饭真好吃。”李虎嘴里塞得满满的，含糊不清地说道。
“慢点吃，没人跟你抢。”陈风拍了他一下。
“嘿嘿。”李虎傻笑两声，加快了扒饭的速度。
陈建国也端着一个盒饭，坐在船舷边，慢慢地吃着。
他吃得不快，但每一口都咀嚼得很仔细。
脸上带着满足的笑容。
看着眼前忙碌的景象，闻着空气中弥漫的鱼腥味和饭菜的香味，听着此起彼伏的说话声、吆喝声、鱼蹦跳的声音……
陈风心里涌起一股踏实的感觉。
这就是他想要的生活。
虽然辛苦，但真实，充实。
“阿风，过来一下。”
老黄的声音传来。
他正站在一个磅秤旁边，对着陈风招手。
陈风放下盒饭，走了过去。
“黄叔，怎么了？”
“你来看一下这个称。”老黄指着磅秤，“这是是张老板，专门做酒店生意的，镇上，县里都有路子，想着先挑一批最大最好的。”
一个穿着体面，肚子微胖的中年男人，连忙对陈风伸出手：“陈老板，久仰久仰。我是‘海鲜楼’的采购，姓张。”
“张老板，你好。”陈风跟他握了握手。
“陈老板年纪轻轻，真是年轻有为啊！”张老板笑着说道，“这小黄鱼，确实是好东西，新鲜！我出十块五一斤，你看怎么样？我要两千斤。”
十块五一斤。
这个价格，确实不低了。
比市场价高出不少。
不愧是县里来的大老板
陈风看了老黄一眼。
老黄对他点了点头，表示这个价格可以。
“行，张老板爽快。”陈风也不犹豫，“就按你说的，十块五一斤，给你两千斤最好的。”
“好好好！”张老板大喜过望，连忙指挥着自己带来的人，“快！赶紧挑！挑最大最鲜活的！”
他带来的几个人，立刻拿着网兜，下到船舱里，开始挑选小黄鱼。
码头上的交易，就这样正式开始了。
“我也要两千斤！我出十块！”
“给我来一千五百斤！我也出十块！”
“老黄！给我留三千斤！价格好商量！”
收购商们见状，也都开始行动起来，纷纷报出价格和数量。
场面顿时变得更加喧闹。
讨价还价声，此起彼伏。
“不行！王老板，你这九块五太低了！人家张老板都出到十块五了！”
“李老板，你这称……是不是有点问题啊？我这筐鱼，看着就不止五十斤！”
“动作快点！这边的鱼都快被挑完了！”
陈风、陈建国，还有大伯、三叔他们，也都加入了进来。
一边指挥着卸货，一边和收购商们周旋。
“黄叔，这个王老板，给的价格太低了，九块五不行，至少得九块八。”陈风把老黄拉到一边说道。
“我知道。”老黄皱着眉头，“这个老王，就是个铁公鸡，想压价。你别管，我来跟他说。”
说着，他就朝着那个王老板走了过去。
“老王！你什么意思？九块五？你打发叫花子呢？”老黄的大嗓门响了起来，“阿风这鱼什么品质，你看不见吗？鲜活得很！少了九块八，免谈！”
王老板脸上挤出笑容：“老黄，咱们都是老熟人了，你给我便宜点嘛。”
“熟人也不行！生意归生意！”老黄态度坚决，“九块八，要就要，不要拉倒！后面排队的人多着呢！”
王老板看了看周围确实还有不少收购商，咬了咬牙：“行！九块八就九块八！给我来一千斤！”
“这就对了嘛！”老黄立刻眉开眼笑，拍了拍王老板的肩膀，“合作愉快！”
陈风看着老黄熟练地和收购商们讨价还价，心里暗暗佩服。
姜还是老的辣。
老黄在这一行摸爬滚打这么多年，对付这些收购商，有的是办法。
时间一点点过去。
太阳渐渐爬到了头顶，又开始慢慢向西倾斜。
码头上的小黄鱼，在一点点减少。
船舱，渐渐空了。
船员们脸上的疲惫，也越来越明显。
但没人抱怨。
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期待和兴奋。
“最后一筐了！”
随着李虎的一声大喊。
最后一筐小黄鱼被抬下船，放到了磅秤上。
“三十五斤！”负责称重的人喊道。
“好嘞！”收购商连忙让人把鱼搬走。
“呼——！”
所有人都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终于，忙完了。
陈风看了看手表。
下午两点半。
从中午十二点到现在，整整两个半小时。
“都搞定了？”陈建国走了过来，声音里带着疲惫，但难掩喜悦。
“搞定了，爸。”陈风点点头。
老黄也走了过来，脸上带着大大的笑容，手里拿着一个账本。
“阿风，建国哥！都算好了！”
他把账本递给陈风。
“总共一万两千三百四十五斤鱼。张老板那边两千斤，十块五一斤，两万一千块。其他的，最高的十块，最低的九块五。总共加起来，是……十一万八千六百三十五块！”
老黄报出了一个精确的数字。
十一万八千六百三十五块！
虽然比李虎之前乐观估计的十二万少了一点，但也已经非常接近了！
陈建国听到这个数字，手都有些抖了。
他这辈子，都没一次性见过这么多钱！
李虎更是激动得差点跳起来：“十一万！快十二万了！风哥！我们发财了！”
陈风也深吸了一口气。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听到具体数字，还是忍不住有些激动。
十一万多！
这足够改善家里的生活了。
可以给妹妹买新衣服，买学习资料。
可以给爸妈买点营养品。
还能剩下不少，用来扩大船队，或者做其他投资。
“黄叔，辛苦了。”陈风真诚地对老黄说道。
“辛苦啥！”老黄摆摆手，哈哈笑道，“我也赚了点辛苦费。再说了，阿风你能赚钱，叔也替你高兴！”
他顿了顿，又说道：“等会我去取钱，你们等一会啊。”
“好，谢谢黄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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