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下旬。
日头正好,老王正和一位穿着镇上粮食站工作服、戴着眼镜看起来斯斯文文的男人坐在院里的小桌旁,桌上摆着茶水和一杆秤。
“王叔,今年咱们镇上的收购价就是这个数了,统收统销,也是上面的政策,我也没办法啊。”工作人员推了推眼镜,一脸为难。
老王皱着眉头嘬着旱烟:“这价也太低了点,刨除成本,乡亲们赚不到几个钱啊……”
“唉,我知道大家不容易。”
工作人员叹了口气,很是体谅的样子,“这样,您带我去仓库看看今年麦子的成色,要是品质真的好,我豁出去再跟上面申请申请,看能不能每斤多加几分钱。”
老王一听有戏,立刻站起身:“哎哟,那太感谢了!来来来,仓库在这边,今年的麦子粒大饱满着呢!”
两人一前一后走向仓库。
在老王打开仓门,低头检查麻袋的瞬间,那名“工作人员”眼神瞬间变得锐利冰冷。
他动作快如鬼魅,从袖中滑出一个巴掌大小、类似金属香炉的装置,其内部核心正镶嵌着一颗散发着微光的果实。
如果李平分在的话,一定不会陌生,这正是一颗价值连城的碧海兰实!
他精准地将装置塞入一堆麻袋的深处缝隙里,并用手指在侧面快速敲击了一串密码。
“嗡……”
装置发出一声几乎无法察觉的低频震动,随即启动。
一种对人类无害、但对特定异兽具有致命吸引力的能量波动,开始如同无形的波纹,缓缓扩散开来。
箕水豹脸上恢复那副文员的表情,仿佛什么都没发生,继续和老王讨论着麦子的价格。
另一边,几名穿着伪装服的人正潜伏在贾村外的临近天墙缓冲区的密林中。
他们正是青龙麾下的其他黄道组织成员,代号:角木蛟、亢金龙、房日兔。
“氐土貉那个废物!”
角木蛟一边调试着一个复杂的、布满能量回路的金属圆盘,一边低声骂道:
“一点小事都办不好,不仅折了自己,还把‘碧海兰实’给弄丢了,最后还得我们给他擦屁股,动用这些压箱底的宝贝!”
“闭嘴吧,青龙长老的命令,完成就好。”
亢金龙冷静地监视着不远处的环境。
那里有一个废弃多年的天墙传送通道入口,原本的能量光门早已黯淡破碎,只剩下几根扭曲的金属框架矗立在荒草中,周围的空间都显得有些模糊和扭曲。
“东西准备好了吗?”
房日兔问道,他正小心翼翼地从一个特制的保险箱里,取出一个不断震动、表面甚至凝结着寒霜的金属罐子。
“谐振器频率校准完毕,可以强行稳定那个破烂通道三分钟,够用了。”角木蛟回答道。
“开罐器也准备好了。妈的,这玩意可真不安分。”房日兔将罐子放在地上。
三人呈三角站位,吃下带有元素力的果实,同时将自身元素力分别注入到罐子的三个解锁点。
“嗤——”
一声刺耳的泄压声响起,罐盖猛地弹开!
一瞬间,一股恐怖、粘稠、仿佛来自深渊的威压弥漫开来!
伴随着一声低沉而令人心悸的嘶鸣,一道粗壮、半透明、散发着幽蓝光芒的渊龙蛞蝓从罐中猛地窜出。
它的身体似乎由能量和粘液构成,所过之处,草木瞬间被腐蚀枯萎!
它出现后,明显愣了一下,似乎对获得自由有些茫然。
但下一秒,它那简单的意识就清晰地捕捉到了从贾村方向传来的、那让它灵魂都为之颤抖的诱惑信号——碧海兰实的精纯能量波动!
“吼——!”
它发出一声兴奋与饥饿交织的咆哮,庞大的身体猛地转向贾村方向,如同一个失控的泥石流,轰隆隆地碾过林地,直冲而去!
“快!谐振器最大功率!把通道给我撑开!”角木蛟大吼。
房日兔立刻将空间谐振器对准那废弃的通道入口。
一道扭曲的光线射出,原本破碎的能量门剧烈闪烁,竟然勉强重新凝聚成形,虽然极不稳定,但确实暂时打通了一条通往天墙内部的路径!
几乎就在同时,感受到渊龙蛞蝓那b级恐怖气息的爆发,以及空间通道被强行打开的异常波动。
缓冲区乃至天墙内部的大量低级异兽如同炸窝一般,惊恐万分地开始逃窜!而它们逃窜的方向,恰恰是被渊龙蛞蝓和碧海兰实气息共同指向的——贾村!
“任务完成,撤!” 亢金龙收起空罐,低喝一声。
三名星宿成员毫不迟疑,瞬间收起设备,身影如同鬼魅般融入林中,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一个被强行打开的灾难之门和一场直奔村庄而去的兽潮
……
而此刻,在田地里处理小麦秸秆的时缘和叔叔时学堂正一边干哈一边讨论着施肥技巧。
“叔,这块地看起来和旁边没什么区别,为什么你说今年不能种小麦了?”
时缘指着眼前的一片地问道。
时学堂扛着锄头,用脚踩了踩地:“傻小子,种地不能光看表面。你看这土,”
他蹲下身,抓起一把,在手里捻了捻,
“颜色发暗,攥紧了有点板结,散开的时候又没啥粘性。
这说明地力乏了,缺肥,而且去年种的也是耗地的麦子,得让它歇歇,或者种点豆子养养地。”
他站起身,指着远处说道:
“耕地也一样,不能瞎耕。
深翻有深翻的好处,能打破犁底层,透气保墒;浅耕有浅耕的用处,不破坏熟土层。
得看天,看地,看种啥。”
时缘同样抓起一把土,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又指着田边的水渠:
“那浇水呢?总觉得浇多了苗烂根,浇少了又旱。”
“问得好!”
时学堂来了兴致,
“这就跟人喝水一样,不能渴死了猛灌,也不能不渴就不喝。有句老话叫‘见干见湿’。
你得学会看苗头,看土色。
叶子打蔫了,地皮发白了,就得赶紧浇。
浇要浇透,但不能积水。
咱这附近就有条小河,水好,比用井水强,井水太凉,伤根。”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走到自家搭的养殖围栏旁。
几头猪正哼哧哼哧地在泥潭里打滚,几只羊在圈里悠闲地嚼着草料。
“这围栏,”
时学堂拍了拍结实的木桩,
“最关键的就是地基要深,要牢。不然猪这玩意儿,聪明着呢,拱几下就能给你弄出个洞跑出去。还有这高度,防羊跳,防野兽钻。”
他看着吃食的猪羊,笑道:
“养猪养羊,学问大了。
猪贪吃,能睡,你得给它整舒服了它才长膘。
羊呢,精得多,爱吃干净的草,胆子还小,动静大了容易惊群。它们的习性你得摸透……”
时学堂的话匣子打开了,把他半辈子和土地、牲畜打交道的经验,毫无保留地传授给侄儿。
时缘听得入了神,他没想到最平凡的种地养殖里,也藏着如此多的智慧和学问,这比他想象的有趣得多。
就在时学堂讲到如何判断母猪是否要下崽时——
“轰隆隆……”
一声沉闷的、仿佛从地底深处传来的轰鸣声响起,脚下的大地开始轻微但持续地颤抖起来!
……
与此同时,东河省临安市,“天盾”卫星监测中心。
刺耳的蜂鸣声在高度机密的监测大厅内响起。
巨大的主屏幕上,代表东河行省-武昌市-贾村区域的能量网格瞬间从代表安全的绿色变为刺眼的深红色,并急剧闪烁!
操作员语速极快地进行汇报:
“报告!‘天盾’检测到武昌市原武县贾村方向出现异常高能反应!
能量峰值急剧飙升!
模式识别……符合小规模兽潮爆发特征!
核心区域检测到……检测到b级异兽能量。”
主任听完报告立马做出判断
“确认为二级危机事件。立即上报应急指挥中心、国防军驻武昌司令部!”
……
信息发送到大梁市政府,军方发出一系列指令。
“命令!驻武昌市国防军第7快速反应旅,立即出动!
目标贾村,首要任务:建立防线,阻滞兽潮,掩护平民撤离! 授权使用一切必要武力!”
“启动全市民防预警系统!向贾村及周边所有村镇发布最高级别避难广播!
通知医疗、消防、后勤部门立刻进入战备状态,组建后方支援队伍!”
“立刻对该区域进行通讯管制,防止恐慌蔓延。
同时,向上级省政府和中央危机办公室报告!”
……
田里的水渠泛起了不正常的涟漪,羊圈里的羊瞬间停止了咀嚼,惊恐地抬起头,发出不安的咩咩声。猪也躁动起来,在圈里乱窜。
时缘和时学堂同时脸色一变!
“怎么回事?地震了?”时缘下意识地稳住身形。
但下一刻,一股难以形容的、狂暴混乱的元素能量波动如同海啸般从村子外围的森林方向席卷而来!
其中夹杂着无数异兽的疯狂嘶吼、奔跑声,以及……一股令人灵魂颤栗的、如同深渊般恐怖的威压!
“不对!不是地震!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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