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青儿望着祖父步履生风、近乎匆匆离去的背影,眸中满是狐疑。
往日里,老爷子瞧见她,总要拉着她絮絮叨叨说上半天的话,
今日这般急着脱身的模样,倒像是……心里藏着什么事,有些心虚?
她皱了皱眉,却也没过多深究。
以祖父的身手,在这地界上,安全方面定然是无需担忧的。
只是她万万没料到,当天夜里,老唐家那座宅院竟再次燃起了熊熊大火。
万幸的是,宅子里的人都没出事,可整座宅院却被烧得片瓦不留,彻底沦为了一片焦土。
她会知晓这件事,全是因为次日一早,赵大宝便火急火燎地跑来禀报,
说老唐家的人又找上门来了,口口声声要找唐大江,还嚷嚷着是唐大江放火烧了他们的宅子。
唐青儿连院门都懒得出去,只随手打发了个下人出去打探情况。
下人按照她的吩咐,告知那群人唐大江早已返回军中,随后便将他们打发走了。
等下人回来复命时,才将唐家失火的详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原来昨夜,竟不知是何方人士,先将老唐家一大家子尽数迷晕,
再把人一个个丢出了宅子,这才点了一把火。
还是邻居察觉到不对劲,急忙喊来村民救火。
奈何火势太大,众人只能勉强控制火情,不让火势往四周的邻宅蔓延。
至于老唐家的那座宅院,所有人爱莫能助,只能眼睁睁看着它在烈火中化为一堆残垣断壁。
老唐家一家子一口咬定,是唐大江放火烧了他们的宅院,吵吵嚷嚷非要讨个公道。
一行人闹到庄子上,才得知唐大江已返回军中。
这一下,他们更是笃定,是唐大江干下这等缺德事之后畏罪潜逃了。
于是,在唐老头的带头下,一家人雇了辆村里的牛车,浩浩荡荡地往盐城县衙告状去了。
唐里正听说了这事,生怕他们在县城闹出什么乱子牵连到村子,急匆匆地跟在后面去了县城。
这边闹得沸沸扬扬,唐青儿却对此一无所知——她正忙着新庄子的改造事宜。
杨庄头办事效率极高,没过多久,便给她带来了镇上一支颇有名气的施工队。
据说这群匠人常年在县城给那些有些家底的人家修缮宅院,手艺十分不错。
这次能请到他们,也是赶巧了——他们刚结束四方镇的一桩活计,
正打算歇上几日再回县城,这才被杨庄头逮了个正着。
施工队的工头是个四十岁上下的精壮汉子,为人爽利。
他上前一步,冲着唐青儿拱手行礼,脸上带着几分笑意:
“见过东家!在下姓曹,您叫我曹匠人即可。
杨庄头已经把您的要求跟我说了,图纸我也看过了。
这工程着实不小,在下还是觉得,咱们先把价钱谈妥了,再开工干活才妥当。
俗话说丑话说在前头不丑,以免往后产生纠纷伤了和气。”
唐青儿很是满意这人的处事方式,示意他坐下细谈,又让人奉上茶水,这才开口问道:
“曹匠人思虑周全,那按照我的图纸建造,造价几何?”
曹匠人也不客气,落座后从怀里掏出一张写得密密麻麻的宣纸铺开,
又将唐青儿的图纸一并摆好,指着上面的规划逐条讲解:
“按照您的要求,先是外围的围墙、前后两门,再加上夯土围墙和护庄壕沟,
物料加人工,五十名壮工干上三个月,约莫要八百到一千两。”
说罢,他抬眼看向唐青儿,等她确认。
见唐青儿点头表示明白,便接着往下说:
“然后是您规划的五十亩居住区,一百六十座小院。
每户按泥墙草顶为主、少量砖瓦的标准来建,
再配齐院墙和水井,一户成本约五两,加上公共水井和晒谷场,总共八百两。”
他又看向唐青儿,待对方点头无异议,才指向作坊的位置:
“这里是作坊区的建造,砖木结构的仓房、庄主宅院和粮仓,
用料比民居讲究,人工耗时也久,约莫要六百到七百两。”
说到这里,他挠了挠头,补充道:“这庄主宅院是我的建议。
您要是觉得没必要,也可减掉,能省下三百两左右。
只是我想着,您定然要时常去庄子上,总要有处落脚的地方,
若是带了家人朋友或是下人,总不好挤在居民区里,
这才斗胆加了进去,您可以酌情定夺。”
唐青儿顺着他指的位置看了看,满意地点头:
“曹匠人考虑得是,我先前倒没想到这一茬,甚好,不必减掉。”
曹匠人憨厚一笑,继续道:“那成。以上各项加起来,总报价是两千五百两,
咱们按实际花销多退少补。您可以派人全程跟进,我这边也会每日列明明细给您过目。”
唐青儿点点头,像是突然想起什么,抬眼问道:
“这工程的工期大概要多久?”
曹匠人略一沉吟,回道:“若是按常规进度施工,六到八个月便能完工;
要是加派人手全速赶工,最慢四个月能彻底扫尾。”
唐青儿挑了挑眉,语气带着几分了然:
“两种进度的费用,怕是不一样吧?”
曹匠人也不扭捏,直言道:“东家聪慧。
全力赶工就得投入更多人力,日夜轮班赶进度,费用自然要高出一些。”
唐青儿颔首,干脆利落地拍板:
“成,那就按全力赶工来,最好能在三个月内完工。”
曹匠人面露难色:“东家,若要压缩到三个月,费用至少得多添五百两银子。”
“无妨。”唐青儿语气淡然:“签合约吧。”
说罢,她便取出两张千两银票放在桌上。
曹匠人见她如此爽利,也不含糊,立刻拿出备好的合约。
两人落笔签字,敲定了开工日期,曹匠人便揣着合约,匆匆告辞离去了。
另一边的县衙公堂之上,衙差将老唐家一行人悉数带了进去。
一家子战战兢兢地立在堂下,眼巴巴等着县令升堂断案。
约莫两刻钟的光景,身着簇新官服、面容凛然正气的龚县令,才从后堂缓步走了出来。
他负手踱至“明镜高悬”的匾额之下,稳稳落座,随即抬手一拍惊堂木,
声如洪钟般喝道:“堂下何人?所告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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