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属呢?”
“快点的!”
“赶紧把人带走!”
咣当一声,急救室的门被用力推开,门后的无影灯映照出一抹光圈,直打在叶清梨秀丽而又疲惫的脸上,女护士厌恶地扫了她一眼:
“杵在那里干什么!人已经救回来了,赶紧去交钱!”
叶清梨脸上露出一抹感激的笑:“好的好的,谢谢!谢谢!”
女护士翻了个白眼,接着便和其他护士在那嘀咕了起来:
“这小杂种还真是命大!次次都能活过来!”
“一般人家里有孩子得了这种病早就放弃了,偏她还在那死撑着,我估计她就是为了能问谢家要钱的。”
“可不是!就是可怜了谢教授,远在他乡为国进修,头顶被扣了绿帽子也不知道,我好几次看见那公安给她送东西,保不齐那小杂种就是他的!”
近在咫尺的刺耳话语落入叶清梨耳中,这五年来,比这难听的话她听了不少,但次次都让她如钝刀割肉一样难受。
五年前,她们口中的谢教授——谢彦与她三年恋爱排除万难后修成正果。
不曾想一夜春风过后,却被医学院安排出国进修,八个月后孩子早产,患有先天性心脏病。
婆家一口咬定孩子出生的时间不对,认定是叶清梨偷人,还生下了遭天谴的野种,当场将刚生完孩子的她一顿羞辱后赶出了谢家。
娘家人听说此事后,为了不得罪谢彦,也和她断了关系。
而不同于冷血的他们,叶清梨对这个孩子的降生充满了期待,在那声啼哭之后,她感受到了无比的幸福和满足,再看到他粉嫩小脸和小巧手脚后,她就下定决心要把所有的爱给予她的孩子。
出院后,无家可归的叶清梨背着流言带着孩子住进了街道办事处安排的简易搭建房,这五年来,她硬是靠着四处打零工撑起了一个家。
可单身母亲的角色让她处处碰壁,更不用说孩子的医药费还变得越来越贵,她几次三番的想要联系上孩子的父亲谢彦,向他求助,可寄出去的信却没一封回信。
数次去邮局询问情况,都被营业员一顿羞辱后赶出去。
到后来,她也不再寄信了,只当谢彦已经死了。
但每每午夜梦回,那种刺痛和辗转却只有她自己知晓。
医院缴费处人声嘈杂,叶清梨站在狭小的收费窗口前一脸局促,微颤着将手里的钱递进去,语气乞求:
“同志,您看这些先交上行吗?剩下的我会尽快补上。”
收费员抬了抬眼皮,面皮一板道:“这个不行,医院有规定!费用必须一步交齐,等你凑够钱再来吧!下一个!”
叶清梨眼眶一红,往里凑着再次乞求道:
“同志!求您了,我儿子刚抢救完还不能出院,您先帮我办住院吧,钱我一定会给您补上!”
收费员嫌恶地瞥了她一眼,语气生硬:“我这不是福利院,没钱就去凑钱,别耽误后边其他人!人家的事情不是事情?就你最重要?”
后边排队的人不耐烦地催促:“就是啊,到底办不办啊!不办就走!看不见这么多人排队呢!”
“可不是么!你以为这是你家啊!没钱治病就回家等死去!在这耽误个什么事?”
“走走走!我妈可还等着我交完钱去打针呢!”
说着说着便有人一把将叶清梨给扯了开去。
本就瘦弱的身子瞬间失重,却在倒地的那一秒,落入了一个坚实的怀抱当中。
“清梨!”低沉而有磁性的声音从头顶落下。
叶清梨抬眼,正对上方沐阳深邃而温暖的眸子,顿时一颗心就有了底。
方沐阳把人扶正,径直走向刚才推她的男人,男人见他一身公安制服,迈着沉稳刚健的步伐朝自己走来,一股无形的压迫感瞬间蔓延,顿时慌张道:
“你……你要干嘛?你可是公安啊……不能打老百姓……”
深邃而犀利的目光从他身上收走,随后扫过刚才叫骂的队伍,然后定格在窗口,掏出一张蓝黑色的百元纸币递过去,语气低沉道:
“交钱,叶煜的医药费。”
收费员楞了一秒,而后接过钱,迅速填写住院单。
方沐阳拿着收费单据和病房号走向一边的叶清梨,语气温和:“对不起清梨,我来晚了,小煜没事吧?”
叶清梨摇摇头,感激地接过单据:“谢谢了,这钱我会还你的。”
方沐阳眼中闪过些许失落,张了张嘴却没说什么,而是陪着叶清梨来到了病房。
病床上,叶煜的小身躯只占一小片,一只手露在外面,留置针的针管在灯光下闪着光,叶清梨看着他毫无血色的小脸,平日闪烁的眼睛此刻紧闭,像只受伤的雏鸟,奄奄一息。
她心疼的双手颤抖,拉起儿子的手,喉咙发出细碎的呜咽:“小煜,是妈妈不对,妈妈对不起你。”
方沐阳轻拍着叶清梨的后背,眼底心疼的同时带着一丝愠怒。
直到叶清梨情绪平稳,方沐阳才缓缓开口:“医学院的最新调令,谢彦要回来了,担任彭城医学院的教授和彭城医学院第一附属医院的院长。”
叶清梨娇躯微颤,随后面无表情的嗯了一声。
方沐阳见她这样,不免有些担心,但还是问了最想知道的事情:
“他这次回来,你打算怎么办?”
“离婚,然后要一笔钱,带着小煜去省城治病上学,永远离开这儿。”她语气平淡,仿佛在陈述一件和她无关的琐事。
“对!就该让他谢彦多出点钱,这么些年他亏欠你们母子的,多少钱都买不来!”
叶清梨眼神似一泓深邃而平静的江水,没有丝毫的情绪起伏,只是抬头看向方沐阳道:
“好了,我这边已经没事了,你这段时间还有公安培训,就别老往我这里跑了。”
“好,那你有事就给我打电话。”方沐阳又交代几句,将交完医药费剩下的四十八块钱塞在花瓶下,不放心地看了一眼叶清梨后走了出去。
直到方沐阳离开,叶清梨的脸上才终于表露出情绪。
谢彦,一直都是她心口的一根刺。
两人高中相识,三年同窗,谢彦考上了全国最好的医学院,而她因为家中变故只能放弃学业,本以为会形同陌路的两人,却在谢彦的坚持下,两人在其大学期间领了证。
那时的叶清梨被人说成凤凰飞上枝头,更有甚者说她靠着一张狐媚子脸死缠着谢彦娶了她。
当时的她正沉浸在和谢彦的浓情蜜意里,全然不管这些。
但甜的时候有多浓,痛的时候就有多深,谢彦走后的这五年几乎耗费了她全部的心力。
她不是没有恨过谢彦,甚至想过如果当时不嫁给谢彦,而是听父母的话嫁给青梅竹马的方沐阳,她和孩子就不会遭遇这些,更不会连头也抬不起!
“病人醒来要多喝水,你打水了么?”
这时过来换药的护士提醒了一句,叶清梨当即收拢心思拿着热水瓶就出了病房。
回来的时候,隔壁床住进来一个小男孩,正趴在儿子叶煜的病床前盯着看,她只以为是小孩好奇,没当回事儿地将暖水壶放在一边。
只是当她再抬眼的时候,小男孩却已经拔出了儿子手上的输液针,叶清梨冲上前去制止,忍不住拔高音调:“你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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