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如墨,渐渐浸染天空。江岚的房间笼罩在昏暗中,她没有开灯,整个人深陷在沙发里,手指无意识地绞着靠垫流苏。
下午那震撼的一幕仍在脑海中挥之不去——觉凡施针时专注的侧脸,刘秘书长眼中的泪光,父亲久违的笑容。每一个画面都轻轻刺痛着她的心。
我真是个蠢货。她低声咒骂自己,把发烫的脸颊埋进靠垫。那个被她视为骗子的和尚,居然真的有能力帮助江家。这个认知让她羞愧难当。
门外传来母亲的脚步声,在她门前停顿片刻,最终还是渐行渐远。江岚知道,此刻全家上下都在欢欣鼓舞,只有她一个人被困在复杂的情绪里。
她猛地站起身,在房间里来回踱步。至少该去道个歉。这个念头让她脸颊发烫。她走到镜前整理发丝,深吸一口气,轻轻推开房门。
后花园里,暮色正浓。凉亭中,江星云小心摆放着桂花糕,动作轻柔。
觉凡师父,她声音轻柔,谢谢你上次帮我。
觉凡盘膝坐在石凳上,睁开眼:江小姐费心了。
叫我星云就好。她低下头,在江家,除了父亲,没人会这么叫我。
躲在假山后的江岚屏住呼吸。她看见堂妹眼中一闪而过的脆弱。
你似乎有心事。觉凡的声音比往常柔和。
江星云苦笑着望向假山:我母亲去世得早,他们都说是病死的,但我知道不是。
假山后的江岚愣住了。她依稀记得二婶,记得那个总是温柔笑着的女人。
那年我七岁,江星云的声音轻得像风,母亲前一天还好好的,第二天就没了。他们说她是急病,可我看见...她的手指绞着衣角,我看见她脖子上有一道黑色的爪痕,第二天入殓时就不见了。
觉凡的眉头微蹙。他知道江岚还在那里偷听。
关于你母亲的事,他压低声音,或许我可以帮你。
江星云眼睛一亮,不自觉地向前靠近:真的吗?可是...
假山后的江岚死死咬住下唇。她看着两人几乎贴在一起的背影,一股无名火直冲头顶。
不过在此之前,觉凡话锋一转,我需要去一个地方。
哪里?
觉凡取出那枚玉坠。玉坠在暮色中泛着奇异的光泽,表面浮现出细密纹路。
荣城古玩街。他凝视着玉坠,这枚玉坠的波动,与那里产生了共鸣。
假山后的江岚愣住了。她从未见过如此神奇的景象。
这玉坠...江星云好奇地想要触碰,又怯怯地缩回手。
它是我师父留下的,觉凡解释道,与我修炼的功法同源。
就在这时,玉坠突然剧烈震动,爆发出一阵刺目的白光。光芒中隐约浮现出一个模糊的符文图案。
觉凡猛地站起身,脸色严肃。他感觉到玉坠传来的是一种急切的警告。
不对,他盯着古玩街的方向,那里有什么东西苏醒了,而且很危险。
江星云被他骤变的脸色吓到,不自觉地抓住他的衣袖:会发生什么?
假山后的江岚也屏住呼吸,连自己紧握的拳头已经掐出印痕都未曾察觉。
觉凡没有立即回答,只是默默运转功法。体表隐隐浮现出淡金色的佛纹。
明天一早我就去古玩街。他最终说道,目光若有似无地扫过假山的方向,有些东西,必须亲自去会一会。
江岚躲在假山后,心跳如擂鼓。她突然意识到江家面临的危机可能远超想象。
而此时亭中的觉凡,望着江岚离去的方向,嘴角微微上扬。
江岚逃也似的回到房间,砰地关上门。她靠在门板上,心脏剧烈跳动。刚才看到的一切都在冲击着她的认知。
我到底在做什么?她滑坐在地上,把脸埋在膝盖间。明明该去道歉的,却躲在假山后偷听;明明该感谢觉凡的帮助,却因为他和星云靠近而怒火中烧。
后花园里,暮色已经完全降临。江星云还坐在凉亭中。
你觉得她听到了吗?她轻声问。
觉凡点头:每一个字。
这样刺激她好吗?江星云流露出担忧。
有时候,让人看清自己的内心需要一点外力。觉凡望向夜色,她太骄傲了。
江星云若有所思:那你真的要去古玩街?
必须去。觉凡握紧玉坠,那里的东西比我想象的还要危险。而且...他顿了顿,可能真的与你母亲的死有关。
江星云的呼吸一滞:你是说...
还不确定。觉凡摇头,但那种阴煞之气,与你说描述的爪痕很像。
凉亭里陷入沉默。暮色渐深,花园里的灯一盏盏亮起。
回到房间的江岚,正对着镜子发呆。镜中的女孩眼神迷茫,带着她从未见过的脆弱。
明天...她轻声自语,明天一定要去道歉。
但这个决定让她心里更加混乱。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这么在意那个小和尚,不明白为什么看到他和星云在一起会那么生气。
窗外,最后一抹夕阳的余晖终于消失在天际。黑夜降临,带着凉意的晚风轻轻吹动窗帘。
在江家宅院的另一个角落,江淮山站在书房窗前,望着后花园的方向。管家安静地站在他身后。
都安排好了?江淮山的声音低沉。
是的,老爷。明天一早就会有人去古玩街接应觉凡师父。
江淮山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忧色:希望还来得及。
夜色渐深,但江家的这个夜晚,注定无人安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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