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鸣远远看去,合肥城外围有山有水,田地绵延铺开。
城墙也气势规整,看得出是座中等规模的城池。
可朱鸣走近了才发现,这座城市也透着股颓败气,似乎隐隐要有大事发生。
城墙垛口有些塌陷,却无人修补,走进才发现城墙千疮百孔,年久失修;
城外的农田虽大半还绿着,却有好几片透着不正常的枯黄,像是被什么病害过;
就连林子里也能瞧见枯死的树木,枝桠歪歪扭扭地戳在半空。
城门处有几个天魔军士兵守着,却懒懒散散地靠在门柱上。
守军有的打盹,有的闲聊,对进出的人只是瞥一眼,连盘问都懒得做。
朱鸣混在几个流民里往里走,那士兵眼皮都没抬,显然守备松懈得很。
城里的情形更让人心里发沉。
街道不算窄,却空荡荡的,店铺十有八九关着门。
路边随处可见蜷缩的流民,面黄肌瘦,眼神麻木,有的咳嗽不止,捂着胸口直喘气。
城里的房屋倒是比定远的结实,可塌了半边、门窗破损的也不少,没人收拾。
整个城像被抽走了生气,静得只剩下风卷落叶的声音。
朱鸣假装流民,用眼角余光快速观察天魔帝国城内的守备情况。
天魔军偶尔在街上巡逻,人数不多,次数也少。
这些部队瞧着管理松懈,对巡逻任务十分应付。
“果然和玄乐说的一样,天魔军在这里的管控松得很。”
朱鸣心里有数,又看了眼城外那几片枯田,暗自皱眉。
合肥城里城外已经传播了少量瘟疫,说不定是流民带过来的,也可能是鸟兽传播的。
总而言之,得小心提防,这里可能很快也要爆发大规模瘟疫了。
朱鸣没在街上多待,顺着僻静的巷子往里走。
果然如她所想,合肥城里有不少无人认领的空屋,有的门都没锁,一推就开。
朱鸣选了间离主街远、带个小院子的房子,这里无人认领。
这房子院墙还算完整,屋里积了层灰,却不算破败。位置也比较隐秘,可以暂时住下。
关上门,朱鸣才卸下肩上的大包袱,解开床垫,露出里面橙红饱满的柿子。
她摸出一个柿子,小口小口地吃着。
这是朱鸣从书上看来的道理——财不露白。
如今乱世,手里有吃食就像揣着银子,在人前显摆,保不齐就招来祸事。
窗外传来远处流民的咳嗽声,还有天魔军士兵懒洋洋的吆喝。
朱鸣慢慢嚼着柿子,心里默默盘算着。
合肥城虽有颓败,却比北边强多了,至少有一些人烟和生机。
这里管控不严,对朱鸣来说这是一件好事。
先在这儿住下,打探打探消息,看看有没有活计能做。
之后,再瞧瞧白莲教、明教这些势力在这儿的动静……
总之,先稳住脚跟,静观其变。
她把剩下的柿子仔细包好,藏在炕洞深处,又用灰土盖好,才拍了拍手。
夜色渐浓,她吹灭了刚点起的油灯,躺在硬板炕上,听着窗外的风声,慢慢闭上了眼。
合肥城的第一晚,就这么过去了。
朱鸣她还不知道的是,这合肥城附近,即将有大事发生!
在合肥落脚的日子,朱鸣过得简单而规律。
白日里,她带着短刀钻进城外的林子,凭着轻身术的敏捷打野兔、采野菜。
她有时也打些零工——帮仅剩的几家铺子挑水、劈柴,用力气换些糙米和盐。
夜里朱鸣便回那间僻静的空屋,借着月光翻看玄乐给的杂记。
除此之外,她每日沉进识海吐纳练气,时刻不敢荒废修炼。
日子虽清苦,却比逃难的路上安稳了许多。
朱鸣肩上的柿子慢慢见了底,她也渐渐摸清了合肥城的脉络。
这夜,朱鸣刚沉入浅眠,耳边忽然响起一句话。
“天降明王火,白莲圣女出……”
声音缥缈又清晰,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又像是贴着耳畔低语。
这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熟悉感,仿佛在哪里听过,却又想不起具体的时刻。
朱鸣猛地睁开眼,心脏“咚咚”跳得厉害。
屋里静悄悄的,只有风穿过破窗的“呜呜”声。她坐起身,借着月光打量四周——
空屋还是那间空屋,炕洞藏着的柿子安然无恙,墙角的短刀泛着冷光,并无异样。
可那声音太真切了,绝非幻听。
她披衣下床,走到窗边。窗纸破了个洞,月光恰好从洞里漏进来,斜斜地落在地上。
奇怪的是,月光穿过破洞,竟在地面映出三片清晰的光斑。
这光斑形状圆融,边缘柔和,像极了盛开的莲花花瓣。
三片光斑并排铺开,凑成一朵盛开的白莲模样。
朱鸣蹲下身,指尖轻轻拂过光斑。
月光冰凉,触感虚无,可那花瓣的形状却异常规整,绝不是寻常破窗能随意照出的样子。
“天降明王火,白莲圣女出……”
她低声重复这句话,脑子里忽然闪过杂学书里“白莲教聚众抗税”,“白莲教以莲花为记,奉明王为尊”的记载。
难道……和白莲教有关?
她望着地上的莲影,又想起那神秘的声音。
这声音如今在合肥城再次响起,还伴着月光化成的莲影,似乎预示了大事发生。
月光静静淌在地上,莲影明明灭灭,像在无声地诉说着什么。
朱鸣站起身,走到门口,推开门望向夜空。
月凉如水,照着死寂的街道,远处流民的鼾声断断续续,天魔军的营房里只有几点昏灯。
这乱世里,白莲教究竟是怎样的存在?
那“明王”是谁?“圣女”又指什么?
她关上门,背靠着门板,心里翻涌不止,久久不能入睡。
夜很长,朱鸣却没了睡意。
她知道,这突兀的话语和奇异的莲影,绝不会是无端出现的。
它们像一把钥匙,正轻轻叩响某个她尚未触及的世界——
那个玄乐口中“三教九流”并起的乱世核心。
连着几日,合肥城里渐渐多了些奇怪的动静。
先是街头巷尾的孩童,不知从何时起唱起了一首新童谣,调子简单,歌词却透着诡异。
“巢湖心,火山骨,白莲花开见真如……”
孩子们唱得奶声奶气,追跑着穿过流民聚集的街角。
那歌词便像蒲公英似的,飘进每个人耳朵里。
朱鸣挑水经过西市时,正听见两个卖菜的老汉蹲在墙根闲聊。
“你听说了吗?东边巢湖上空,这几日总冒五色光。”
“咋没听说?”
“我那侄子在渡口撑船,说夜里能瞧见红光裹着金光,在云里翻涌,怪吓人的。”
“可不是嘛,还有人说,那是白莲教的神仙显灵了……”
朱鸣的心猛地一沉。
孩童唱白莲童谣,巢湖现五色流光,再加上前几日夜里的莲影和那一句“天降明王火,白莲圣女出”——
这一桩桩,一件件,都绕着“白莲”二字打转,绝不是偶然。
她掐了掐手心,一股强烈的预感涌上心头:恐怕要有大事发生了。
朱鸣的直觉告诉她,这件事十分重要,恐怕与之前神秘的声音有关。
她不能再坐以待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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