拳头如雨点般落下。
杨华蜷缩在冰冷的地面上，双手死死护住头部，透过臂弯的缝隙，他能看见张超那双价值不菲的运动鞋。
鞋面一尘不染，在昏暗的树林里依然白得刺眼。
“废物东西，就凭你也配跟秦冉说话？”
张超的声音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清亮，吐出的字眼却恶毒如刀。
又是一脚踹在杨华的腹部，他闷哼一声，胃里翻江倒海，却强忍着没有叫出声来。
疼痛已经变得麻木，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这一年多来，他早已习惯了这种折磨，只是这次不同。
他们把他骗到了郊外这片无人树林，下手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狠毒。
“张哥，差不多了吧？”一旁传来王涛怯怯的声音。
这个曾经与他同桌两年，同样出身贫苦家庭的好兄弟，此刻却成了将他推入地狱的帮凶。
“怎么？心疼你老同学了？”张超冷笑一声，随手抹了把额角的汗珠。
“要不是秦冉那贱人总护着他，我早就收拾得他不敢来上学了。今天他自己自己送上门来，我怎么能放过他？”
杨华艰难地喘息着，喉头涌上一股腥甜。
他想起今天下午，王涛神秘兮兮地用一个陌生的公用电话约他，说秦冉有事找他，约他在这个地处市郊的公园见面，他居然信了。
愚蠢，真是太愚蠢了。
“我奶奶...”杨华微弱地开口，声音细若游丝，“她还在家等我...”
张超蹲下身，一把揪住杨华的头发，强迫他抬起头来：
“放心，等你躺医院到医院，你奶奶自然会知道她养了个什么货色。”
周围几个跟班发出哄笑。
这些人，杨华都认得，他们是张超的忠实走狗，家境虽远不及张超，却也个个是学校里无人敢惹的角色。
在光明市最好的高中里，成绩和家世就像两条平行线，划分着学生的等级。而杨华，这个从棚户区考进来的学生，从一开始就注定处于最底层。
“秦冉...”杨华又无意识地喃喃道。
这个名字仿佛触怒了张超，他眼神一厉，猛地将杨华的头撞向地面：
“还敢提她？就凭你这种货色，也配惦记秦冉？”
世界在杨华眼前旋转，黑暗从视野边缘一点点蔓延开来。
他想起秦冉——那个如阳光般明媚的女孩，身为校花兼班长，却从不嫌弃他的出身，多次在张超欺负他时挺身而出。
也许正是这份善意，给他招来了今日的杀身之祸。
意识渐渐模糊，杨华感觉自己的身体越来越轻，疼痛正在远去。
这不对劲，往常挨打时从未有过这种感觉。
一股寒意从脊背窜上，他意识到——这次，他可能要死了。
奶奶苍老的面容浮现在眼前。
那个靠捡废品将他拉扯大的老人，此刻应该正在他们那间不足十平米的出租屋里，热着晚上要吃的剩饭，等他晚自习回家。
对不起，奶奶...华仔可能要食言了...不能再陪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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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在另一个时空。
凌云霄吐出一口鲜血，染红了他那件价值连城的云纹法袍。
四周，十二位当世顶尖的修真者将他团团围住，每个人都杀气腾腾。
“凌云霄，你肆意妄为，祸害苍生，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天罡宗宗主厉声喝道，手中长剑发出嗡嗡鸣响。
凌云霄咧嘴一笑，尽管牙齿已被鲜血染红，那双眼睛却依然亮得惊人：
“老杂毛，不就是上次论道大会上揭了你偷看门下女弟子洗澡的丑事吗？至于这么兴师动众？”
天罡宗主脸色顿时涨成猪肝色，周围几位强者也面露尴尬。
这凌云霄，修为深不可测，偏生一张嘴贱无比，数百年来不知得罪了多少人。
今日他们设下此局，就是为了一举除去这个祸害。
“死到临头还敢嘴硬！”紫霞仙子冷声道，手中拂尘扬起万千霞光。
凌云霄哈哈大笑：“紫霞老姑婆，不就是因为我说你前板后平吗？值得你追了我三百年吗？实话实说也有错？”
紫霞仙子气得浑身发抖，再不废话，直接发动攻击。
十二位强者同时出手，天地为之变色。
凌云霄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他自知今日难逃一劫，但就算死，也要拉这些伪君子陪葬！
“一起上路吧，诸位！”他长笑一声，体内元神开始疯狂燃烧。
“不好！他要自爆元神！”有人惊恐大叫。
但已经太迟了。
轰——
毁天灭地的力量以凌云霄为中心爆发开来，吞噬了周围的一切。
在最后一刻，他感觉到自己的神识被撕裂，卷入了一个巨大的漩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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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好像没气了。”一个颤抖的声音说。
张超伸手探了探杨华的鼻息，脸色微变。
他原本只想给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穷小子一个终生难忘的教训，没真想闹出人命。
“张、张哥，怎么办啊？”王涛已经吓破了胆，双腿不停打颤。
树林里一片死寂，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
夕阳西下，最后一丝余晖穿过枝叶缝隙，在杨华苍白的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张超眼神变幻不定，最终闪过一丝狠厉：“事已至此，一不做二不休。”
“张哥的意思是...”一个跟班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挖坑，埋了。”张超冷冷道，“没人会想到是我们做的。就算怀疑，也没证据。”
王涛还想说什么，但在张超阴冷的目光下，终究没敢开口。
几人从车上拿来工兵铲，轮流在松软的土地上挖掘。
铲子与泥土摩擦的声音在寂静的树林中格外刺耳。
“可以了。”不久后，张超示意停下，瞥了一眼那个近一人深的土坑，“把他扔进去。”
两个跟班孙勇和赵强抬起杨华软绵绵的身体，粗暴地扔进坑中。
少年蜷缩在坑底，像是睡着了一般。
“杨华，别怪我们，要怪就怪你自己不长眼，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张超抓起一把泥土，撒了下去。
土块落在杨华的脸上、身上，一点点将他覆盖。
就在这时，一股莫名的力量突然在坑底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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