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李若雪拿着办好的出院单回来，脸上带着轻快的笑意：“都弄好了，我们可以走了。”
吴晴雪早已拎起最大的那个行李袋，又把林雨的外套仔细拢了拢：“走吧，车在楼下等着。”
林雨刚站起身，李诗曼就赶紧扶住他的胳膊：“学长慢点，我扶你。”
宋若萱也在另一边伸手，两人一左一右护着他，倒像是在护送什么重要人物。
“真不用……”林雨哭笑不得地想挣开，却被吴晴雪一个眼刀制止：“老实点，刚拆纱布就想逞强？”
几人簇拥着他往电梯口走，路过护士站时，护士长还笑着打趣：“林先生这是被众星捧月啊，看来恢复得是真不错。”
林雨尴尬地笑了笑，吴晴雪已经自然地接话：“多亏了你们照顾，回头一定送面锦旗过来。”
到了楼下，吴晴雪联系的车早已等在路边。李若雪抢先拉开后座车门，李诗曼细心地用手挡在车门框上，怕林雨碰到头。
宋若萱则把行李往后备箱塞，动作麻利得很。
林雨坐进车里时，感觉自己像个被精心打包的礼物，连呼吸都得小心翼翼。
吴晴雪坐进副驾驶，回头叮嘱他：“靠在靠垫上，别绷着背。”
李若雪和李诗曼挤在后座，一个给他递水，一个帮他调整座椅角度，忙得不亦乐乎。
车子缓缓驶离医院，林雨看着窗外倒退的街景，忽然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不过短短半个月，却像是经历了一场漫长的修行，而身边这些叽叽喳喳的身影，就是修行路上最温暖的光。
“对了，”他忽然开口，“晚上我订个地方，大家一起吃顿饭吧？总得好好谢谢你们。”
吴晴雪回头看了他一眼：“谢什么，都是应该的。”
李若雪笑着点头：“好啊，正好庆祝你出院。”
李诗曼也小声附和：“我晚上没课。”
宋若萱在后座拍了下手：“我来选地方吧，知道有家私房菜特别清淡，适合你现在吃。”
林雨看着她们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着晚餐细节，阳光透过车窗洒在她们脸上，每个人的笑容都亮得晃眼。
车子驶过街角的花店，吴晴雪忽然让司机停了停：“等我两分钟。”
她快步跑进去，很快捧着一束向日葵回来，塞进林雨怀里，“出院就得看点亮堂的，以后少让我们操心。”
向日葵的花瓣沾着阳光的温度，像极了此刻他心里的感觉。林雨低头闻了闻，笑着点头：“好，不操心了。”
只是他不知道，有些牵挂一旦生了根，哪是说停就能停的。
就像车后座悄悄红了脸的李诗曼，副驾驶上看似平静却总在透过后视镜看他的吴晴雪，还有正低头给餐厅打电话的李若雪……
车厢里的气氛轻快得像飘着，连空气都带着点甜意。
车子平稳地行驶着，没过多久便停在了离医院不远的写字楼楼下。
李若雪拿起公文包，回头对林雨说：“我先去公司了，下班直接去餐厅等你。”
林雨点头应着，看她走进写字楼，车子才重新启动。
又行驶了约莫十几分钟，窗外的街景渐渐染上青春气——魔都大学的校门遥遥在望。
李诗曼抱着书本率先起身，宋若萱也拿起背包：“我们该回学校上课了。”
两人并肩下车时，李诗曼回头叮嘱：“学长晚上见。”
宋若萱也跟着挥了挥手：“晚上等我们。”
林雨笑着挥手，看她们跑进校门的背影，像两只轻快的小鹿。
车厢里瞬间空旷下来，只剩下林雨和前排的吴晴雪。
车子继续平稳向前，林雨靠着椅背闭目养神，可没过多久，就觉得窗外的街景越来越眼熟——这条路，分明是往柳家老宅的方向去的。
他心里猛地一沉，那种隐隐的不安瞬间攥紧了心脏。
之前光顾着看李若雪和李诗曼她们下车，竟忘了问吴晴雪要把他送去哪儿。
“晴雪，”他试探着开口，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发紧，“我们这是要去……”
吴晴雪从后视镜里看了他一眼，语气平静：“柳总吩咐了，直接送你回柳家老宅。”
“柳家老宅？”林雨的声音陡然拔高，像被泼了盆冷水，从头凉到脚。
悬着的心“咚”地一声沉到底——他终于反应过来，柳如烟上次说的“等你出院就跟奶奶提”，根本不是一时冲动的气话。
他原以为那只是她情急之下的安慰，是自己太多心，可现在看来，她是真的要把他推到奶奶面前。
指尖的向日葵被攥得变形，花瓣簌簌往下掉。
他不怕别的，就怕奶奶那股子气还没消，万一再因为他动气，柳如烟夹在中间为难不说，他自己怕是又要落得个难堪。
吴晴雪没回头，只是目视前方：“柳总早上说，让你安心跟来就是。”
安心？林雨扯了扯嘴角，想笑却笑不出来。事到如今，哪还有“安心”的余地？
他望着窗外飞速倒退的树影，脑子里乱糟糟的——奶奶到底消气了没有？
柳如烟是怎么跟她说的？会不会话没说清，反倒火上浇油？
正乱着，车子已经拐进了那条熟悉的林荫道，柳家老宅的青砖灰瓦在树影间愈发清晰，像一头沉默蹲伏的巨兽。
林雨看着那扇越来越近的朱漆大门，忽然生出一种破罐子破摔的念头——算了，逃也逃不掉，摆烂就摆烂吧。
反正身上这“主角光环”若真有点用，总不至于让他栽得太惨……吧？
车稳稳停在老宅门口，吴晴雪解开安全带回头看他：“到了。”
林雨深吸一口气，推开车门。脚下的青石板带着凉意，门内的动静隐约传来，他硬着头皮往里走，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大不了就是再被念叨几句，还能怎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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